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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百鳥何須畫百只?

  薛媛聽得有些懵,這妹妹是不是被嚇傻了,“紅瓊,你振作一些。告訴姐姐,是不是他威脅你這么說的?你放心,我,還有姚大家都會幫你做主的,你跟我走,我們這就去找姚大家。”

  “這么沒眼力勁兒,你妹妹這腳還傷著呢,你背她去?”

  “還不是你干的!”

  薛紅瓊說道:“姐姐,他真的教我畫技了,你看這只鳥。我就是怎么學也學不會,這才急得想哭。”

  薛媛眼睛無意間掃過那只倒著畫的鳥,狐疑地繞到對面,心說,這鳥用的什么筆勾勒的墨線,怎么絲毫看不出輪廓來?

  她湊得很近,似乎依舊沒看出什么輪廓來,這才有些啞然,這…沒用墨筆立骨!這…怎么可能?

  初學畫的人,可能不懂立骨之法,所以畫出來的東西毫無神韻,她如今正在教通廳那些剛來清暉的女子,也是先從墨筆立骨開始的,怎么…這不可能!

  “一定是我沒看到勾線。”薛媛俯身再次去仔細查看。

  確實,在沒有看過鐘岳這沒骨花鳥畫法之前,看到這只活靈活現的鳥,即便是心態再好的畫師都會覺得自己的眼睛花了。

  鐘岳走過來,“怎么樣?想學?我教你啊?”

  薛媛有些失神了,立馬問道:“紅瓊,你告訴我,他是先勾線的,對吧?”

  “姐姐,這只鳥確實沒勾線,所以我才看了一遍沒學會。現在時間來不及就了,就算學會了,恐怕也趕不及云宮宮主的四海宴日程了。”

  鐘岳說道:“你要畫的什么內容?畫鳥?”

  “《百鳥圖》。之前如果不是你墜下來,壓壞了那幅畫到一大半的畫,本來是來得及的。”

  鐘岳淡淡地說道:“我看過你那幅畫,畫技本來就不精湛,構圖還死板,完全把鳥的形態給忽略了,毫無生氣的《百鳥圖》,還不如一百只老母雞。”

  薛紅瓊被鐘岳這么一說,哭得更加傷心了。

  “你這人…”

  鐘岳眉頭一挑,“喊師父!”

  薛媛臉色難看地站起來,說道:“你等著,我去請姚大家來評理!”

  “你就是請如來佛祖來,也是我占理!”

  看到這說話間開溜的薛媛,鐘岳輕笑一聲,心說,看你以后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不。

  不過看向還在擦眼淚的這個被自己意外砸傷了腳的薛紅瓊,鐘岳說道:“你有五兩銀子沒?”

  “啊?”

  “銀子,錢,money!”

  薛紅瓊不知道鐘岳這是要做什么,五兩,對于她這種大戶人家的女兒,自然是不缺的,何況畫齋每月還有不少的月俸,便將銀子放在桌上。

  “你走吧,是我自己學不會,我會讓姐姐別再纏著你的。”

  見到薛紅瓊良心還是不壞的,鐘岳捏著銀子,喃喃道:“顧問有償咨詢,規矩不能壞。收了你的錢,便給你條建議。我問你,這百鳥圖,就非得畫一百只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畫少了總是差強人意,畫不對題。”

  鐘岳笑道:“百鳥朝鳳,你若精心繪制百鳥之王,這一只何嘗不能壓過百只?”

  薛紅瓊愣住了。

  看到薛紅瓊愣住的樣子,鐘岳苦笑道:“莫要告訴我,你連鳳凰都不會畫?”

  “會…”

  “那你發什么呆啊?”

  薛紅瓊笨笨地回答道:“之前,沒想到…”

  “現在不哭了?”

  薛紅瓊紅著臉,擦著淚,“謝謝。”

  “別,我收了咨詢費的,以后多多照顧生意啊。”鐘岳揣著銀子就離開了。

  薛紅瓊看著鐘岳離去的背影,心里想著,這人,原來喜歡銀子。忖著等到這次畫作完畢,多付點銀子,把那沒骨畫法學會才是。

清暉貳樓  薛媛站在姚大家的邊上,看著姚大家用筆不斷嘗試的樣子,心說,這都什么時候了,齋主居然還是不開口。

  她自然不敢在姚大家面前做大,自己想要被云宮選中,還得看這位的面子,豈會如此不識相,只好繼續等著。姚凝脂也不趕她出去。

  畫紙上,幾筆深淺不一的墨色點染,隱約之間,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呼之欲出,雖不見立骨,然而神韻、姿態,反倒是更加顯得自由了許多。

  花鳥本身就是天地間的靈物,用這沒骨法確實更顯神韻。

  “不知道這是星宿城的手筆,還是這人自己所創,若是傳開來,估計會讓整個大乾為之瘋狂吧。”

  薛媛愣住了,到現在她都還是不清楚,這所謂的沒骨畫法究竟是什么情況,姚大家也是通過之前芙姨口述以及釋放,這點染并用的手法以及自己對于畫道的感悟,才漸漸摸索出了一些門道來,但是比起鐘岳畫的那只鳥,這沒骨花,還是稍差些火候的。

  “你有什么事?”

  “我…”

  姚大家說道:“媛媛,你天資聰穎,就是心氣太高,不然去歲就被云宮的一位長老看中了,一直說要我放你過去,只是你硬是要拜入宮主門下,我只好以你稍欠火候為由,再歷練了你一年,怎么,還這么毛躁?”

  “齋主,我,是那個鐘不器…”

  姚大家將剛剛畫好的這朵花遞給薛媛。

  “謝齋主賜畫!”

  “這只是皮毛,真正的精髓,你去問他。”

  薛媛不解,問道:“既然是齋主您的妙筆,您傳我便是,何必讓那個討厭的人膈應人?他之前還欺負紅瓊呢。”

  “人家道了歉,還傳你妹妹如此妙筆畫法,此等君子度量,豈是你能揣度的?還不識趣地去招惹,行了,別再說了,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是如何一碗水端平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薛媛猶豫道:“可是…這畫…”

  她趕緊跪下來,說道:“請齋主賜教,薛媛不愿像那賊廝請教。”

  說實話,她確實對這獨樹一幟的畫法心動了,可見到那個可惡的人,豈不是還要喊他一聲師父?這種氣,她如何忍受得了!

  “媛媛啊…”姚凝脂的嗓子稍微好了點,但還是很提不起聲兒。

  “嗯?”

  “我想我說得很清楚了,這種畫法,是他所傳,我不過就是管中窺豹罷了。”

  薛媛手上的畫紙落地…

  他所傳?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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