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二零六章 早有丹青立上頭

  鐘岳拒絕了一群書法教授的邀請,這消息若是傳出去,估計會讓華美的學生驚呆吧。要知道,這些書法教授,很少帶學生,基本都是在學校掛個名,平時偶爾過來指點一二,開個講座什么的。要不是得知鐘岳要來華美,他們怎么會齊刷刷地出現在華美的校園里。

  不過鐘岳的計劃已經確定下來,以書入畫,這是一條很艱難的道路。這條道上,文征明、金農都是這條路上的巨擘,所以鐘岳也是心向神往。之前接觸工筆山水畫時,鐘岳就已經有過一些接觸,不過那時候筆法不精,神人九勢未成,所以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

  電話響了。

  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鐘岳接起了電話。

  “你好,哪位?”

  “曹丹青,特來拜訪。”

  鐘岳一愣,朝窗外眺望出去,被假山擋住了視線,便道:“您在書齋外?”

  “我跟著你坐地鐵過來的,你說呢?”

  “…”居然還有人尾隨!鐘岳有些受寵若驚,下樓走過去。

  他將門一開,便看到穿著一件中式開衫,下邊是一條肥腿褲的老頭,拎著袋橘子。

  “您是…”

  “說了,我是曹丹青。”

  “您來干嘛的?”

  曹丹青瞅了一眼,“合著我買了點橘子過來,你就讓我干站在外邊?”

  鐘岳笑道:“那也不能誰都拎著橘子,就可以進來吧?”

  “也是。你這書齋,全滬上估計也沒幾百個人能買得起,即便再有錢的,也搞不到了。我就是個畫畫的。”

  鐘岳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好像滬上國畫界沒有曹丹青這號人物啊。

  “請吧。老先生是油畫家?”

  “像話嘛,我這行頭,還畫油畫?這書齋真是不錯,當初搞成會所的時候便來過,滬上像這樣的書齋,早就給拆個干凈了,要有,也成了景點,住不得人咯。”老頭說是送橘子過來,結果這還沒走到廳堂,已經半道上自己剝起橘子來。

  “誒,你要不?”

  鐘岳接過半個橘子,說道:“那您是畫國畫的,在華美教書?”

  “退休了,今天來學校看看。”

  鐘岳說道:“然后您就跟著我過來了?這…我沒干什么壞事吧?”

  曹丹青搖頭說道:“不是。前幾天在凱宏軒,見過你,瞅著像,然后跟過來了。這里就你一個人住?”

  “是啊。”

  曹丹青坐在亭子里,說:“就不進去了,這邊挺好。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地方,奢侈了點。”

  “圖個安靜。”

  “你來華美,來學書法的?不用去了,你學不到什么東西。”

  鐘岳將一杯茶端過來,放在曹丹青面前,說道:“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曹老先生您是其他學校的人呢。”

  “我是為你好。”

  “我是來學國畫的。”

  曹丹青吃了瓣橘子,說道:“國畫?你想畫國畫?”

  “是啊,稍微有點工筆畫的底子。”

  “正好,你這里有顏料什么的嘛,露一手我看看,若是還像點樣子,我勉強教教你。”

  鐘岳說道:“您都退休了…”

  “退休怎么了?退休是年紀到頂了。再不退休,那就是吃著國家的白糧,我受不得。”

  “那您還在學校任職?”

  曹丹青說道:“就是偶爾過去看看,交流交流,畢竟現在年紀大了,帶學生是個苦差,咱們是手藝人,又不是嘴巴講講就能講的靈清,有時候坐在畫室一畫就半天,身體吃不消了。”

  “這邊顏料都是沒有,不過有墨水。”鐘岳將行李箱捯飭了一番,又從皮匣里抽出一張宣紙來,走到了耕耘軒。

  半響,又走出來,說道:“這里邊就有,也省得我再麻煩了。”

  曹丹青將橘子皮一丟,笑道:“看樣子,你也剛來啊?”

  “是啊,剛剛搬來。”

  “嚯,富家子弟。”

  “沒錢,沒錢…”鐘岳說道。他手頭,十幾萬,湊活著過還成,但是要說有錢?在滬上,估計連一個衛生間都買不起。

  “你這書齋,要是拍賣了,大抵兩個億。”

  “咳咳,這么貴!”鐘岳一口水差點嗆到喉嚨。

  曹丹青老神自在地說道:“不然你以為呢?你怎么得來的?我記得當初會所關停了,然后好像易主了。要是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鐘岳笑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拿起一支小毫,正好有點問題想請教,準備落筆。曹丹青一愣,問道:“你不打個底圖?”

  “這不是正準備打么。”

  “用毛筆打底圖?”

  鐘岳看到曹丹青一副震驚的樣子,說道:“不然呢?”

  橘子散落了一地,“你這個徒弟,我收了!”

  校長室內,華美十幾個老教授擠在一起,劍拔弩張的樣子,看得康敏都有些哭笑不得。

  “校長,鐘岳是書法系的。”

  “憑啥?人自己選的國畫專業,你們書法系的瞎操心什么呢?”幾個華美的國畫教授,本來對于這個天才,也很想見識一下,但是奈何人家擅長的是書法,但受到風聲,鐘岳居然報了國畫班,這些可熱鬧了。

  一場爭搶生源的拉鋸戰,就此展開了。

  “咱們可得對學生負責。鐘岳沒有繪畫基礎,這去國畫班,不等于浪費人才嘛。康校長,這樣的好苗子,咱們可得認真研究考慮。交給我,我馬某人保證,五年,只要五年時間,將來中國書壇必然是鐘岳領軍。”

  “得了吧,馬大由。你個搞篆刻的瞎起什么哄?”

  馬教授皺眉道:“你懂什么?鐘岳的實力,完全可以從事印學。”

  “走帖學好。”

  “碑學才是王道!”

  康敏站起來,“諸位,靜一靜。我明白大家愛才心切,當初我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態,才從徽大將鐘岳調過來的。大家也明白,這樣的奇才,已經小有才氣,如果大家再像這樣推波助瀾,剛猛易折。我問過鐘岳的意思,所以尊重他的選擇,調到了國畫專業。”

  “哼!”

  一側的國畫系的教授,紛紛露出得意的笑容。

  爭,再爭吶。人早就是我們的了。

  書法系的幾個老教授一副喪氣樣,看著得意忘形的幾個“死對頭”,說道:“人就一個,你們這么多人,掰著都不夠你們分的!”

  此話一處,原本還樂呵呵的幾個國畫系的老頭子頓時一愣。

  康敏見到又要“掐架”的幾個國畫系老教授,看了眼桌上打來的電話,忙說道:“大家先別急,鐘岳打電話來了。”

  “趕緊接!是不是這小子該主意了?我就說,一定是筆誤了!”

  “對對對,肯定筆誤了。”

  國畫系那邊的人笑道:“想多了。”

  “喂,鐘岳…嗯嗯,好的,這樣啊…好的,我明白了。”

  劉教授有些焦急地站起來,“怎么樣?他說什么?”

  “他選了國畫系。”

  “哈哈。”

  “哈哈,老劉,這下死心了吧。”

  康敏看著笑得樂開花的洪教授,有些心疼地說道:“他選了國畫系的曹教授做導師,現在正在和曹教授交流。”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8)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

大熊貓文學    山溝書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