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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阿爾薩斯的墮落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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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個大章,算昨天和今天的更新)

  夕陽墜落于蔚藍深海,蓬萊島上的燈光逐漸點亮,一座一座高聳的塔吊如巨人的臂膀在輝煌的燈火中旋轉,工程車從如山岳般的貨輪中沿著搭橋行駛下來,裝載著磚石木料沿著馬路源源不斷的向著島上前進。

  整個蓬萊島都彌漫著建筑工地的煙塵氣氛,完全沒了往昔超凡脫俗的險境意蘊。

  唯獨位于懸崖峭壁上“鹿臺”還是那般煙波微茫璇霄丹臺恍若仙境。

  此時此刻位于“鹿臺”頂端的二重檐宮殿“仙居殿”燈火通明,燃著盞盞宮燈的大殿內正有穿著改良旗袍的妙齡女郎跳著芭蕾,少女各個眉目如畫楚楚動人,緊繃的上半身曲線曼妙,寬大綢緞裙擺飄逸靈動,她們伸展玉臂揮舞著手中的團扇,動作淡雅清新又萬般撩人,與華夏風的音樂結合在一起,有美感,有意境,實在好看極了。

  倘若不是大殿內堆砌了整個一面墻的頭顱實在過于驚悚,以及俗不可耐的紅色穹頂配深紫色墻壁,這畫面應該很完美。

  也許還應該把躺在沙灘椅上舉著啤酒杯穿著件“不到長城非好漢”T恤、椰子樹沙灘褲的查理醫生和另一個戴著面具穿著印著性感女郎花襯衣的男子給抬出去,整個畫面便和諧至極了。

  少女們跳完一曲躬身退出,穿著花襯衣的男子盯著少女們如柳條般擺動著的腰身,嘖嘖有聲的說:“查理,這么多年了,你終于品位正常了一次,旗袍配芭蕾,來干一大杯......”

  “FXXK,一直以來我的品位都很有格調好不好?是你們這些人太庸俗,不懂得欣賞。”

  “老子庸俗?老子和瓦西里·康定斯基探討幾何圖形與純粹抽象,和埃德加·德加構想如何把果體畫從學院派的傳統禁錮中解脫出來的時候,你TM還是你爸皋完里沒有分泌出來的金子。”

  查理醫生將已經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幾上,隨意的抹了把嘴上的白沫,沒好氣的說道:“你不就比我多活了一百多年而已,有必要這么裝逼么?”

  “嗯?老子裝,老子需要裝?老子TM的就是這么牛逼。”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大爺,你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尼布甲尼撒。”查理醫生揮手,一旁站著改良旗袍的侍女馬上就給兩樽空掉的啤酒杯全部滿上。

  “提個意見,我覺得應該在腰身處弄點鏤空的線條出來,增加一些若隱若現的朦朧感,這樣保證看起來視覺體驗更佳.....”穿著性感女郎花襯衫的尼布甲尼撒瞄著侍女艇翹圓潤的屯部語氣曖昧的說。

  長得和年輕時的莫妮卡·貝魯奇一模一樣的侍女絲毫沒有畏懼尼布甲尼撒撩撥的視線,反而一臉好奇的與尼布甲尼撒對視。

  尼布甲尼撒反而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過了頭,抬手摸了摸金屬面具的鼻尖,低聲嘆息道:“我想起了77年我在佩魯賈初見她的時候,那是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我第一次看見她是在街邊的電話亭,你不知道,當時我都有些看呆了,文藝復興風格的義大利小鎮,紅色的電話亭,她在里面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正在跟人打電話,我背后有宗教裁判所的人正在追蹤我,但我就那樣停在了那里,隔著格子窗呆呆的看著她,她笑起來很迷人,不似平常那么冷艷,有股深鎖蛾眉的幽怨感,而是明媚天真的,不設防的,嘿!我當時就忘記了背后的普智天使們,只要能多看幾眼,被審判我也無所畏懼。我秉承了紳士禮儀沒有打斷她講電話,而是盯著她打完了電話,才想要和她認識,就在這個時候那群不識抬舉的普智天使們趕到了,那群鳥人真是掃興,破壞了我泡妞的計劃,我不得已只能先跑路......”

  “哦!哦!”查理醫生打斷了尼布甲尼撒的話,“我對你的情史毫不感興趣,我只是好奇你為什么要去佩魯賈那座小城市?”

  “你可真是沒有禮貌,查理,怎么能隨便打斷一位長輩回憶往昔?”尼布甲尼撒有些惱怒的說。

  “算了吧!你都活了快三百年了,破事還不夠多么?我都已經聽膩啦!”

  “滾蛋吧!你這個不解風情的老蜥蜴!老子手把手的教你如何談戀愛,你還不學?活該你現在還找不到交配的對象!”

  查理醫生的瞳孔異化成了狹長的菱形,眼白變成了濃郁的黃色,他轉頭看向尼布甲尼撒眼睛里流露出兇悍而危險的光芒,他喉嚨在顫動,吐出了聲調奇怪的音節:“FXXK!你這是種族歧視!”

  “查理別像個憤青似的,一提起蜥蜴和交尾就炸毛,來,干杯!”尼布甲尼撒似乎沒有在意查理醫生的憤怒,只是舉起手中的啤酒杯自顧自的一口喝干,“因為翁布里亞爵士音樂節,當時那可是全世界最棒的音樂節之一。”

  “老子是打不過你,要是打的過你,早把你這個老混蛋做成標本了,一個活了兩百多年的怪物的頭顱標本,想想都讓人感到興奮!”查理醫生嘟噥道,那雙令人恐懼的龍之瞳消失不見,瞬間就恢復了正常的模樣,他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低聲說,“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圣天使環形教堂里的《智慧之書》去的。”

  尼布甲尼撒沒有理會查理醫生的抱怨,笑著說道:“當然,那也是我的目標之一,但我其實是沖著音樂節去的,圣天使環形教堂里的《智慧之書》只是順帶。”尼布甲尼撒揮了個響指,“嘿!樂師們,來點爵士,啤酒配爵士還算那么回事,配圓舞曲算怎么回事?”

  尼布甲尼撒只是提了一嘴關于《智慧之書》的事情,就無視查理醫生好奇的目光轉移了話題,歡快的圓舞曲也戛然而止,穿著漢服的一群樂師們面面相覷,低聲商議了一下,才在指揮的指揮下開始演奏節奏抽象的爵士樂。

  “嘿!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樣一個臭毛病,關鍵的事情從不說出來,只愿意說你的那些破爛情事.......”

  尼布甲尼撒聳了聳肩膀,“關鍵的事情有什么好說的呢?《智慧之書》原本就屬于我們黑死病,我只是拿回了本該屬于我們的東西而已。”

  查理醫生思考了須臾,才瞇著眼睛說道:“我記得你是在那之后,才介入了凱澤·威廉俱樂部的吧?”

  尼布甲尼撒點了點頭,“是的,我從圣天使環形教堂偷走的不只是《智慧之書》,還有一本原版的《律法之書》,這兩本書有些內容說的是同一件事......”尼布甲尼撒頓了一下,輕聲說道,“那就是如何通過本體與量子衛星構建聯系,來釋放技能......那也是全球特異功能大潮的起源,星門成立了多元化心理學中心我們稱之為‘絕地武士’,而蘇聯成立了10003部隊,被叫做‘通靈者’,至于華夏則成立777(真實番號是7x9)研究所.....當時‘絕地武士’下了血本拆掉了不少‘烏洛波洛斯’,研發出了芯片,試著把芯片植入大腦來建立能量信道,不過結局很慘.....”

  “那你有了《智慧之書》和《律法之書》的啟迪一定成功了?”

  尼布甲尼撒第一次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說道:“怎么說呢?成功了,也失敗了。”

  “什么意思?”

  “我通過《智慧之書》和《律法之書》大致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但因為‘荊棘王冠’的存在我自身沒有辦法實驗,于是我去了凱澤·威廉俱樂部,找了一些天才兒童,你知道得,人類一旦建立了認知,很難改變,因此只能找腦子里一片空白的孩子,我以院長的身份觀察了凱澤·威廉俱樂部十多年,就出了一個西斯,只有他能夠突破大腦的壁障,用本體與量子衛星建立溝通,至于其他人沒一個成功的。”

  說到西斯,查理醫生也嘆了口氣:“難怪你對西斯寄予厚望......可他現在死了。”

  “實際上,后面還有一個你不認識的人他比西斯還要成功,在沒有注射‘上帝基因’的狀況下,本體達到了能夠截獲載體百分之五十的能量輸入,以至于引起了星門的注意,遺憾的是他也死了。”尼布甲尼撒臉上浮現出一種驀然的惋惜,走神了一瞬才淡淡的說,“也許沒有什么好遺憾的.....誰不會死呢?我也會死的......”

  查理醫生從躺椅上直起了身子,他扭頭看著尼布甲尼撒嚴肅的說道:“王,對于‘黑死病’和‘荊棘王冠’的傳承,我有話想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你知道我也得說,我知道‘瘟疫之主’對于我們‘黑死病’來說意義重大,可你怎么能草率的用誰能奪取它來決定你的繼承人呢?而且我覺得亞斯塔祿那天說的不錯,我們黑死病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得改革,必須得融入主流世界,我們不能一直隱藏在黑暗里用一些骯臟的手段來操控世界!”查理醫生皺起了眉頭,一個深深的川字壓在額頭上,他壓低了聲音,“說實話,我有點厭倦了,我在蓬萊島看著這些可憐的克隆活不過二十年就要死去,想起伊甸園里的那些實驗體,就覺得于心有愧。也許讓亞斯塔祿繼承您的位置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他們亞斯塔祿家族對您也算是忠心耿耿,他的實力也足夠強大,天榜排名第六。他還和拜蒙的女兒結了婚,有拜蒙的幫助,米力堅那邊就是鐵板一塊,對統合整個黑死病也有好處。如果被其他人拿到‘瘟疫之主’,除了雅典娜有能力和亞斯塔祿對抗,其他人就算繼承了您的位置,也掌握不了黑死病......您的這個決定會讓黑死病陷入不可彌合的分裂之中。”

  “查理,你還記得進入黑死病時的宣誓嗎?”尼布甲尼撒扭頭注視著查理醫生淡淡的問。

  “當然記得。”查理舉起了右手,表情莊重的說,“我愿以自身判斷力所及,遵守這一誓約。凡教給我醫術的人,我應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樣,尊敬他。作為終身尊重的對象及朋友,授給我醫術的恩師一旦發生危急情況,我一定接濟他。把恩師的兒女當成我的兄弟姐妹;如果恩師的兒女愿意從醫,我一定無條件地傳授,更不收取任何費用。對于我所擁有的醫術,無論是能以口頭表達的還是可書寫的,都要傳授給我的兒女,傳授給恩師的兒女和發誓遵守本誓言的學生;除此三種情況外,不再傳給別人。

  我愿在我的判斷力所及的范圍內,盡我的能力,遵守為病人謀利益的道德原則,并杜絕一切墮落及害人的行為。我不得將有害的藥品給予他人,也不指導他人服用有害藥品,更不答應他人使用有害藥物的請求。尤其不施行給婦女墮胎的手術。我志愿以純潔與神圣的精神終身行醫。因我沒有治療結石病的專長,不宜承擔此項手術,有需要治療的,我就將他介紹給治療結石的專家。

  無論到了什么地方,也無論需診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對他們我一視同仁,為他們謀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我要檢點自己的行為舉止,不做各種害人的劣行,尤其不做誘奸女病人或病人眷屬的缺德事。在治病過程中,凡我所見所聞,不論與行醫業務有否直接關系,凡我認為要保密的事項堅決不予泄漏。

  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于讓醫神阿波羅、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諸神賜給我生命與醫術上的無上光榮;一旦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請求天地諸神給我最嚴厲的懲罰!”

  “可如今我們又怎么從一個醫生組織變成了一個如此龐大的地下組織的呢?”

  查理醫生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尼布甲尼撒卻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們黑死病成立的初衷是救死扶傷,后面為了幫助更多的可憐人發展成了結社,再后面我們不僅治病救人,還利用自己的身份幫助飽受戰火的難民們尋找家園,幫助窮苦困厄的貧民賺錢生存,然后越來越尾大不掉........其實怎么演變成這樣已經無關緊要,事實就是我們誤入了歧途.......”

  查理醫生低下了頭,有些黯然的說:“王......這是您不想繼續做下去的原因嗎?”

  “查理,很久以前我們就‘電車困境’聊過什么是真正的‘公平’,我們當時是怎么討論來著?”

  “我們‘電車困境’換成了醫生困境,一個病人馬上腦死亡,但他的器官恰好能夠拯救五個人,時間有限我們必須決定是殺死那個即將腦死亡的病人,成為殺人犯拯救五個病人,還是放棄拯救五個病人。”

  “對,就是這樣。不論是我還是你,都不信康德的‘絕對道德’那一套,當時我們都認為犧牲少數人,拯救多數人是值得的,這實際上就是‘結果主義’和‘絕對主義’的博弈,按照功利主義的看法每個個體的苦樂以及他所能為人類做到貢獻都能量化,因此放棄少數人,拯救多數人當然是正確的事情!因此我們黑死病的宗旨一直如此。”

  “是的,我的王,我們黑死病這些年背了無數的罵名,但也救活了無數的可憐人,這絕對是不容抹殺的功績。無數在中東戰火中掙扎的可憐難民和第三世界的連飯都吃不飽的貧民,都是因為我們才沒有死去,盡管您身居懸賞榜首位,無數人視你為可恥可惡可恨的地獄之王,但您依舊是這個黑暗世界的晨星......”

  “查理,別在這里冷嘲熱諷,我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尼布甲尼撒沒好氣的說。

  “我可不敢對您冷嘲熱諷.....”查理醫生長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打不過您,要是打的過您我都恨不得拿您的人頭去還懸賞了,那可是個天文數字,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得罪這么多人的!”

  尼布甲尼撒“呵呵”一笑:“活的久點,仇人自然多一點,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女人才這么惹人嫉恨......”尼布甲尼撒忽然一本正經的回答:“這絕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查理醫生無語,端起啤酒杯,“咕嘟咕嘟”大喝了一半,“啊”的長吟一一聲,低聲道:“看來臉皮厚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尼布甲尼撒理所當然的說道:“追女孩子當然要臉皮厚,你就是不夠臉皮厚才找不到母蜥蜴人交尾......”

  查理醫生的臉都黑了,他的骨節捏的“咔、咔、咔”作響,最終他只是惡狠狠的將杯子里的酒又重新倒滿。

  “真不找個女人談一次戀愛么?”尼布甲尼撒沖著查理醫生眨了眨眼睛。

  “我討厭人類!”查理醫生賭氣似的回答。

  尼布甲尼撒“哈哈”一笑,“剛才說到哪里了?電車困境的道德難題,知道么,經歷了去年的事,我想起了一款叫做《魔獸世界》的游戲,里面有個角色叫做阿爾薩斯,他是高貴的人類王子,而他的女友是青梅竹馬且智慧與美貌并存的吉安娜,他還有超級強的導師圣騎士烏瑟爾光明使者,這種人可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標準“X二代”,典型的人生贏家。然而,不幸的是整個洛丹倫王國遇到了危機,一種瘟疫在王國的北方蔓延,感染了這種瘟疫的人類,會變成亡靈天災士兵。當阿爾薩斯一行人追查瘟疫源頭,追隨線索來到斯坦索姆時,發現為時已晚,被污染的谷物已經被發到了市民手中。這些無辜的市民必將會感染瘟疫而成為亡靈天災的生力軍。于是阿爾薩斯幾番思量,決心屠殺市民,以免他們成為天災的爪牙.......”

  “您一把年紀了還玩《魔獸世界》?”查理醫生一臉震驚。

  “我的心永遠十八!”尼布甲尼撒得意洋洋的說。

  查理醫生冷笑道:“哦!您在您情人死去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FXXK!”尼布甲尼撒第一次被刺中了軟肋,開口說了臟話,不過他長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不過阿爾薩斯下達命令之后,他的導師烏瑟爾卻怒不可遏的拒絕執行這個命令,于是阿爾薩斯立刻宣判德高望重的光明使者叛國。心灰意冷的烏瑟爾和他麾下的大部分圣騎士憤然離城。而他的女朋友吉安娜也沒有辦法理解他,極其失望的舍他而去。我在看這一段時,有個細節始終都無法忘記,當吉安娜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阿爾薩斯以一個很細小溫柔帶著請求的聲音輕喚:‘吉安娜。’吉安娜止步,卻沒有回頭:‘對不起,阿爾薩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走入歧途。’說玩吉安娜轉身離去。極度失望阿爾薩斯卻毅然決然決定獨自執行屠城任務。瘟疫的始作俑者恐懼魔王,此時也率領天災軍團在斯坦索姆內四處破壞,讓無處躲藏的已感染了亡靈瘟疫的市民更快地變成行尸走肉。為了阻止更多不死族出現擴充天災軍團,阿爾薩斯與梅爾甘尼斯之間展開了一場令人發指的殺人競賽.......”

  查理醫生再次皺起了他額頭上如刻痕般的川字眉。

  “怎么樣?這個劇情是不是很熟悉?”

  “您是......說那個瘟疫之主??”查理醫生沉聲道。

  尼布甲尼撒沒有說還是不是,他打下了躺椅,雙手枕著頭靠了下去,“查理,如果你是那位王子,你會選擇鐵石心腸的面對平民舉起屠刀,還是要等到一切為時已晚之后,看著自己的戰友還有其他的國民一個又一個在亡靈軍團的進攻中到下?”

  “我當然......”

  “先別回答的那么快,結局是你會變成人人憎恨的巫妖王。”

  查理醫生沉思了良久,才低聲說道:“我做不到,我會等那些人變異之后再殺死他們。”

  尼布甲尼撒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這會是絕大多數人的決定。”

  查理醫生恍然一驚,“您......不會.....想要把荊棘王冠交給那個瘟疫之主吧?”

  “我只是很好奇,如果阿爾薩斯的導師烏瑟爾愿意和阿爾薩斯承擔屠殺之惡,他的女友為了贖罪愿意獻祭生命,阿爾薩斯會變成怎么樣的人......”

  查理醫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說:“王......您.....您.....這么做究竟是在追求什么呢?”

  尼布甲尼撒搖了搖頭,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是我指示西斯去巴黎放毒的?”

  查理醫生松了口氣,摸了摸頭,“嚇我一跳。”

  “可我也有責任,因為是我讓他去巴黎找卡羅納拿‘上帝基因’的.....”

  查理醫生苦笑,一副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模樣。

  尼布甲尼撒也站了起來,他低著頭看著腳下猩紅的地毯輕聲說:“實際上到現在我也沒有考慮清楚這個問題,在無法兩全其美的情況,面對電車困境究竟該怎么做才是正確的。也許對于我們人類這個種族,公平、平等與正義沒有一個標準答案。人類所組成的社會太復雜、太多元化,多元化到沒有一個關系到許多人的社會問題有最優解。相比于我們這個復雜的世界,所有先賢哲人們提出改造這個世界的理論,都太簡單了。各派大師,竭盡必生智慧,也只不過能解答我們社會的一個很小的方面,還是抽象的、靜態的方面,一旦面對這個蝴蝶效應漣漪遍起的真實世界,一切理論上的光鮮奪目就將黯然失色。宇宙太大,而我們太渺小;命途多舛,而我們太無奈。”

  查理醫生低聲嘆息。

  尼布甲尼撒拍了拍查理醫生的肩膀,淡然的說:“我們已經找不到答案了,該把這些問題交給年輕人,我相信他們能做的更好。”尼布甲尼撒閉上眼睛,隨著音樂開始搖擺身體,”至于我們,跳舞就好。”

  看到穿著希臘賢者白袍的魔神貝雷特向著自己走過來,成默心知不妙,他確定自己九頭蛇總部海德拉沒有暴露真身,至始至終他都是以“阿卜杜勒”的身份出現在阿亞拉的面前,因此“阿亞拉”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剛才在下地鐵的時候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除非“魔神貝雷特”有權限可以通過“黑死病APP”查看他的詳細資料,但這還是第二層保險,因為成默在“黑死病”注冊的資料是“井泉”的名字加載體“林之諾”的指紋與相貌。

  無論如何“黑死病APP”里的“井泉”,都不可能與自己的本體“成默”產生聯系,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自己這稀爛的化妝術并沒有起到作用,對方認出了他是“成默”,才會這樣堅決的走過來。

  成默心中罵了“井泉”一萬遍,但腦子卻在思索對方究竟是誰,按道理來說,“影網”和“表網”都沒有暴露出他的信息,那就不該有“黑死病”的人認識他才對。

  可疑的人大概率就在拿破侖七世邀請他和謝旻韞參加的楓丹白露宮晚宴,那天在座的人都看見他和謝旻韞出現在一起過,那么眼前這個人究竟會是誰?

  成默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七號”那張與雅典娜·奧納西斯一模一樣的面孔,可他又覺得一個正常女人應該不會制作以自己為原型的機器人才對,那就是說對方是“雅典娜”仰慕者的概率比較大。

  各種念頭從成默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著魔神貝雷特那張熟悉的金色面具越來越近,成默停止了思考,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可能會面對的糟糕情況。

  魔神貝雷特那白色的恍如幽靈般的影子站定在成默面前不遠處,守衛們低頭向著魔神貝雷特鞠躬,恭敬的呼喚聲再次回蕩在空曠的地鐵站內。

  魔神貝雷特完全沒有理會這群語氣虔誠的守衛,面具上那道狹長的縫隙之后,有雙明亮異常的眸子盯著成默。

  成默看不到對方的全貌,卻憑借強化過的光線隱約看到了對方的瞳孔的收縮,難以置信的驚人細節在成默的腦海中展現了出來,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回縮的烈焰消失在一道紅色的裂隙之中,那道豎在湖藍色眼仁中紅色裂隙有種令人驚異的冰冷。

  成默立刻就想起了井醒的那一對像是蛇瞳的眼睛,對方的眼睛更有一種妖異的美,也更有威勢,如同巨龍。

  “你是誰?”

  那如同嶙峋巖石般尖銳的金屬音又響起來,如海浪激蕩著金屬礁石。

  成默沉住氣,演繹出驚慌中帶著幾絲茫然的模樣顫聲說:“我.....我是來治病的。”

  “我是問.....你是誰?”

  “井....井....泉....”

  “井泉?”

  成默滾動了一下喉嚨,“井...井泉的朋友,我....我叫林之諾...”

  魔神貝雷特發出了淡然的冷笑,居高臨下俯瞰著被壓在欄桿上的成默,冷聲問:“你來海德拉治什么病?”

  成默閉了下眼睛,一臉黯然的回答道:“腦損傷引起的失憶.....”

  “失憶?”

  成默苦笑一下說道:“是的,失憶.....”

  魔神貝雷特扭頭看向了阿亞拉,“把他的黑死病手機搜出來,先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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