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圣宮上空,巨大的紫色屏障,宛如一只嚴密無縫的龜殼扣在地上。
10個天擇境,1000個元嬰境。
每個人都有特定的站位,每個人都施展著獨門的秘咒。
玄真天陣威名遠揚,玄楓子曾經一共施展過兩,今日是第三次。
第一次,3300年前。
那時候,內軸環大亂,東界域和南界域的圣主,聯手來殺玄楓子,他被打殘了半條命,最終躲回玄宮圣地,祭起玄真天陣,生生擋了兩大半步問元十天十夜。
最終中央域三大圣地圣尊親自出面,平息了內軸環的戰爭,才保住了玄楓子的命。
那一戰,玄真天陣初現威名。
1000多年前,玄楓子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去中央域闖蕩,奸強了喬初奉的小妾,最終逃回玄界域避難。
喬初奉氣勢洶洶,要誅了此子九族。
玄楓子去臨鹿圣地,求圣尊出面調解,而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就躲在玄真天陣內,喬初奉轟擊了三天三夜,徒勞無功。
最終這件事不了了之,但玄真天陣的威名,也終于穩定下來。
第一戰,可是是運氣,可能是機緣巧合。
但一連兩次擋住問元境的轟擊,足以證明玄真天陣的可怕。
“嗯,不錯的大陣,很精妙。”
“不謙虛的說,哪怕我突破了天擇境,都不可能破陣。”
趙楚眉頭一皺。
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小看了內軸環八大界域。
這個陣,是真的破不了。
根本沒有任何破綻,沒有任何漏洞。
就如堅固無比的烏龜殼。
隨后,趙楚仔細觀察著大陣,觀察著每個修士的方位,腦海里臨摹出了一道圖紋,開始緩緩推演。
一分鐘后。
失敗!
趙楚苦笑一聲。
這玄真天陣,如此精妙,根本就不是下九天世界的東西,或許是九天仙域流傳而來都不一定,他哪里能一下子研究透徹。
“小子,你總算肯用腦子了。”
這時候,照妖鏡里的洪斷崖出現。
“洪前輩!”
趙楚連忙恭敬道。
“以你現在的實力,這個陣,根本破不了。”
“不過給我點時間,我用你剛才臨摹的線路,幫你推演此陣秘法。如果不是你的線路錯誤太多,根本用不著浪費時間。”
洪斷崖留下一句話消失,趙楚苦笑一聲。
這是夸我?
還是罵我呢?
算了!
反正也被罵習慣了。
“閣下,時間不早了,您先回家吃飯吧,你師兄拿著兩個紅燒豬蹄,在青劫圣地等你呢!”
玄界域首徒語重心長的說道。
其實支撐這玄真天陣,也耗時耗力,特別的累。
“就是,回去吃飯吧,太晚了,飯菜都涼了!”
“回去吧,玄界域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
“少俠,你看上了哪個女弟子,直接說就行,我有三個女兒,你可以隨便挑選,當個小妾就行。”
“少俠,不知您喜歡成熟的韻味熟娘子嗎?小女子吹拉彈唱,還算略有小成。”
“無恥,少俠,在下聽說了您和傅白墨的軼事,如果您喜歡男子…在下,在下…在下也是可以的…”
玄都圣宮之內,那些弟子們艱苦卓絕的抵抗著強敵。
而在陣法之外,還有無數看熱鬧的弟子。
此刻,已經吵鬧成了亂哄哄的一片。
有給趙楚介紹姻緣的,有毛遂自薦的,當然,還有婀娜妖嬈的男子,熱情奔放的大嬸。
亂了!
玄界域,徹底大亂!
“傅白墨,你和這青劫十一徒,到底,到底…發生了那個、那個關系…沒有…”
在遠處,六個圣主匯聚的地方。
傅白墨臉色漆黑。
在玄界域,不少人故意提起當初那檔子破事,都是魯初雪搞出來的烏龍。
終于,炎世淪再也忍不住,他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并且結結巴巴的問道。
而其他圣主,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好奇。
甚至有人故意往他臀部瞄去,滿臉的古怪。
“從現在開始,誰在提此事,休怪老夫直接開戰!”
傅白墨老臉漆黑,氣的渾身顫抖。
“欲蓋彌彰,欲蓋彌彰!”
他話音剛剛落下,其他五個圣主,便目光交互,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
嘎嘣!
傅白墨恨不得直接劈了魯初雪那個混蛋,當然…他打不過后者,不得不冷靜下來。
“趙楚,滾回來吧,別嘩眾取寵了,簡直給青劫圣地丟人現眼。”
遠處,喬初奉陰陽怪氣的說道。
“沒錯,當年喬初奉的小妾,勾引玄界域的小白臉,他戴了綠帽子,何其憤怒,都無法轟破這大陣,你又是個什么東西,難道也想轟破嗎?”
也不知道漁泯恩是不是故意的。
說到喬初奉小妾,音量似乎高了幾度。
不少人露出恍然的表情,狠狠點點頭。
喬初奉被氣的臉色發綠。
“嘿,朋友…當初不是被奸強的嘛!”
遠處,祝三福猛地站起來,瞳孔里閃爍著幽光。
勁爆的新聞啊。
這一刻,全世界的目光,又匯聚到了喬初奉臉上。
頭上發綠的男人,總歸是能得到全世界的關注,特別是這種大人物。
一瞬間。
趙楚如何去威脅玄界域,似乎已經不弄么重要了。
“祝道友,這話你也信嗎?一個元嬰境,奸強一個天擇?你當是青劫十一徒去飛菊花…嗚…”
西界域的圣主忍不住,連忙出去爆料。
可他話沒說完,就被南界域的圣主堵住了嘴。
傅白墨的殺氣,已經凝聚成了寒冰。
“這叫個什么事啊,怎么又翻這些陳年爛賬,這可咋辦!”
玄楓子想破腦袋都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據說喬初奉那個小妾勾引過不少人,那一次是被發現了而已。”
“你的新聞早過期了,喬初奉的二姨太,據說給漁泯恩生了個雙胞胎。”
“不是吧,那個二姨太,之前不是跟炎世淪在云彩上裸戰,還被拍了嘛。怎么又扯上漁泯恩了。”
“反正就是混亂。”
剛開始人們還有些遮遮掩掩,可隨著話題越來越深入,一個又一個勁爆的消息,也橫空出世,宛如連環霹靂,炸的人們魂飛魄散。
特別是喬初奉。
他特別熱衷于娶老婆,還喜歡娶搶別人的老婆。
老婆多了,魚龍混雜,有時候他一場閉關出來,滿頭綠帽子能壓死人。
可這也管不了,總不能全殺了吧。
誰能想到,此刻所有人都在捅自己脊梁骨,簡直能令人暈厥過去。
“咋辦!”
“這下可咋辦,怎么突然成了這樣!”
不遠處,以那些肆無忌憚的半步問元為首,各種趣聞軼事,爭論的面紅耳赤。
強者們聚在一起一次不容易,一張張嘴比毒蛇還要歹毒,故事編起來一套一套。
“這些人…瘋了嗎?”
“這就是飽暖思,北界域要引以為戒。”
“是啊,太混亂了。”
北界域的眾人膛目結舌。
這幫人口中的事跡,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編個三萬字的小故事。
“還有10分鐘左右,我們也該走了!”
井青蘇此刻十分虛弱,他乍一看蒼老了幾十歲,渾身上下皮膚,都已經成了深深的褶皺。
紀東元他們狠狠點點頭。
為了北界域,為了家鄉的蒼生,為了井青蘇和前輩們的犧牲,他們一定要學有所成,歸來復仇。
“掌門,你勸勸少宗,讓他別為難自己了,先回來吧,臨走前,和兄弟們告個別。”
井青蘇轉頭,看著沉府升道。
“也好,趙楚不可能轟破那大陣的。”
沉府升點點頭。
半步問元都轟不破的大陣,趙楚一個元嬰,太勉強自己了。
“夠了!”
眾人還在吵鬧,祝三福和晁紅淺拿著小本,飛速記錄著各種事跡,就連火焰熄滅都沒有察覺。
林宗坤感覺自己半輩子白活了,除了仇恨,他什么都沒有剩下。
傅白墨原本是鋼鐵兒郎,別人們描述成了一個彎曲分子,一萬年都休想洗刷干凈。
喬初奉渾身上下,閃爍著璀璨的綠色光芒,越來越綠。
世界,大亂了。
沉府升上前一步,他剛要開口,讓趙楚回來。
也就在這時候,矗立在玄界域上空的趙楚,一聲怒喝,制止了這場亂哄哄的鬧劇。
聞言,全場寂靜。
這時候,人們才終于意識到,原本是來看青劫圣地大殺四方,怎么就成了扒皮聊天了。
“這些瑣碎的小事,我遲早會一一扒出來,甚至不惜屈打成招,也一定要找到真相,然后寫成書,以后想看,可以來北界域購買。”
趙楚大袖一甩,表情前所未有的肅穆認真。
這些屁事,趙楚最在行。
對于名人的茍且,所有人都有著偏執的好奇心,一如前世,平嘻王做個頭發,能被幾億人熱議數月。
趙楚理解這種心態,也知道這里面的商機。
愛賺錢的老毛病。
又犯了。
死寂!
全場死寂,所有人都瞪著趙楚,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貨!
在說什么?
要成規模,成產業嗎?
一雙雙眼珠子里,冒出了期待的火光。
“這一篇暫時翻過去,接下來…玄楓子,滾出來,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等你這破陣不攻自破,老子去殺光你的徒弟,不分男女老幼。”
“第二,現在寫下對北界域的賠償借條,以你的道心起誓。”
隨后,趙楚黑袍飛揚,他一轉頭,便將目光鎖定在玄楓子身上。
“嗯?”
聞言,玄楓子眉頭一皺。
這小子,瘋了?
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
“青劫圣地,都是這種不知死活的蠢貨嗎?如果你今天破不了這陣,是不是愿意吞屎呢?”
喬初奉原本一肚子火氣,此刻看見趙楚,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咦?”
“綠帽王,原來你喜歡吞屎?”
“如果今日我破了這陣,你又是否愿意吞屎?賭一場?”
趙楚冷笑著,陰陽怪氣道。
“賭!”
“賭,道心起誓,和他賭…堂堂綠,堂堂圣地大長老,豈能被他小小元嬰境小覷。”
“沒錯,和他賭。”
“豈有此理,此賭,必然要接受。”
喬初奉原本覺得這事太兒戲,懶得再理會,不符合他半步問元的身份。
可眾言惡毒。
喬初奉堂堂大長老,竟然有些動搖。
今日如果不賭,似乎這綠帽王,就坐定了。
“我對道心發誓,如果今日破不了這破陣,就吞屎。”
這時候,趙楚朝著喬初奉挑釁。
“哼,發誓就發誓,老夫還怕了你不成!”
“我喬初奉發誓,如果你今日能破了這陣,老夫就吞屎!”
喬初奉也被激怒了。
咕咚!
所有人都狠狠咽了口唾沫。
這賭注,玩大了。
“這…”
沉府升一句話噎在嗓子里。
這…趙楚似乎真的托大了。
“青劫十一徒,你賭什么賭,年輕人就是沖動。”
“一會你吞了屎,可千萬別怪我的玄真天陣,是你自己餓,不對,是你自己要吞的。”
玄楓子急的原地亂跳。
事情越來越失控了。
“五師兄,小師弟要真的吞了屎,我就佩服他是條漢子。”
晁紅淺滿臉的期待。
“吞誰的呢,幾斤,臭不臭!”
祝三福陷入了惆悵中。
隨后,人們安靜的看著趙楚,而主持玄真天陣的弟子們,一個個手心里全是汗。
這一戰,被抬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青鶴!”
眾目睽睽下,趙楚一聲呼喚。
隨后,北界域大地,青鶴尖喙叼著秋昊遺書,猛地朝趙楚飛去。
而在趙楚掌心里,十道傳承道紋,宛如一根根扭曲的漆黑水草,隨風蕩漾。
詛咒的暴雨,已經被秋浩遺書吞噬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