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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開個玩笑

  北京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往大了說,連山西大同人都覺得自己住在京城十二環的邊上;往小了說,老北京城也就現在東城、西城、崇文、宣武四個區的大小,沿老城墻轉一轉頂死二十多公里的距離。

  盡管北京人口其實早就突破了三千萬規模,而不是官方宣稱的兩千萬,但老北京人還是習慣把依古老城墻而建的二環之外當鄉下,昌平通縣那簡直就是遠郊了。

  受老一輩思想影響的紅色二三代,都習慣住在百年前被八旗子弟占據的內城,這叫身份的象征。如今在這個擁有身份象征的上層圈子里,人數眾多,出類拔萃的也多如牛毛。圈子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但小圈子里的人,又有各自的利益出發點,像蔣青鸞這個圈子里的人,大多是想抱上蔣家這和大腿。

  在通訊工具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這些紈绔可謂是掌握了最前沿的通訊手段,圈內八卦的速度足以令新聞人結舌。

  從大塊頭和那個長得如同女人般絕色的男人出現,到“蔣青天被搶婚,神秘男胖揍京城大少”這則微博被無數人轉發,前后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蔣家也不愧是京城的一個大家族,第一時間便作出反應,利用中宣部的影響,將媒體的負面效應降到最低,蔣氏成員馬不停蹄地奔往事發地點,事實上,蔣家眾人今天大多都集中在北京飯店,從酒店到事發的廣場,前后不過幾分鐘的步行路程。

  誰也不知道今天的北京城內會發生什么事情,蔣家,蔡家,薄家,孫家都牽連在內,除了孫家,每一個家族都有一位離普通人相當遙遠的上位人士,跺跺腳,大半個北方都要震一震。

  也許,今天這場變故,只是北方政經界變動的一個訊號而己,但有心之人,已經聞了出來。

  給蔡賢豪的稀落掌聲來自兩個不同的方向,出自兩人之手,一個真心誠意,一個諷刺挑釁。到場后的兩人又分別站到了不同的陣營一方,立場可謂是涇渭分明。

  “薄大車,你們兩兄弟什么意思,不想在北京混了?”蔣青天表情猙獰,此刻他已經在考慮著,如何血洗今日這恥,斬草除根。

  只是這個一出現后就徑直坐到薄小車身邊一臉看戲模樣的壯實男人,始終將目光始終落在弓角身上,打量了弓角頗久,這才轉過頭,認真道:“搶媳婦兒的事情,各憑本事!”

  “哦?”接話的不是蔣青天,剛是跟蔣青天同時出現,卻站到蔣青天身邊的男人。“薄老大的意思是這件事你不打算管了?”一個山東口音的男人,四十來歲,與蔣青天如出一轍的囂張氣焰。能在薄大車面前平起平坐的山東人,除了山東的猛人齊南山還有誰?

  薄大車居然露出一個與弓角類似的憨笑:“涉及到女人的事情,我們旁人誰也說不清楚,齊爺要是想喝酒,我今兒就在‘天下閣’里擺個十桌八桌,茅臺管喝!”

  “北方道上,誰人不知薄老大酒量嚇人!不過,我今兒是來喝我這位大侄子喜酒的,誰要真攪和了這檔子好事兒,我還真有點兒不大高興!不過,今兒有人把我侄子給傷了,這事兒起碼要給我一個交待,不然我家那位跟蔣老爺子拜把子的老太爺問起來,我這個當叔叔的可怎么回答?”

  蔡桃夭卻突然站了出來,徑直走到蔣青天面前,冷眼看著這位剛被齊南山扶起來的京城大少:“你自己其實也清楚,我從骨子里討厭你,這婚,不結也罷。之前你拿我哥威脅我,我沒話可說,可現在我哥自己愿意抗下那單子事,現在先不說那件事兒是不是你們栽贓給我哥的,眼下這局面,怎么解決,那是你的事情。還有,如果我查出來是你們栽贓我哥的,我的脾氣你了解的。蔣青天,以前在景山我能每年揍你一次,現在照樣兒可以。”

  蔡家大菩薩不說話則己,一開口就語出驚人,連蔣青鸞也愣在了當場,那些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們也聽傻了,敢情在北京城牛氣哄哄的蔣家大少就是被蔡家女人虐的主?

  “你…”蔣青天惱羞成怒,突然轉向李云道,一肚子怨氣都撒到了某人的身上。齊南山的出現讓一度氣弱的蔣青天又重新張牙舞爪,一臉獰笑,“今天有這么多人護著你,算你走運,我就不信這兩個變態天天會跟著你,小心被人套麻袋!別以為回到蘇州去就沒事兒了,這年頭,跨省作案的流竄犯多的是。”

  薄大車微微皺眉,齊南山不置可否,只是剛剛一直站在李云道身邊一直憨笑的大個子卻動了。

  剛要點煙的薄大車直接目瞪口呆,薄小車一臉如癡如醉的驚羨。

  號稱山東第一猛漢的齊南山被大個子直接一記橫掃掃退十余步,接著,在眾人眼中如同金剛怒目般的男人單手卡住蔣青天的脖子,緊接著靈活地一個轉身,邁出兩步,空著的另一只手又卡住了剛剛想發作的齊南山,微微發力,兩個被擒的男人紛紛雙腳離地。

  此時,蔣青天這才了解到眼前空上金剛怒目般存在的恐怖,齊南山更是心中駭然。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演義小說中的萬夫擋不過如此。

  突然,齊南山看到這個巨漢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熟悉的煞氣,卡在他脖子上的手如同鋼筋鐵鉗一般,越來越緊,他心中猛然一驚——殺意,大個子動了殺心。

  只有蔣青天,還一臉嘲笑的樣子,似乎己經認定弓角不敢傷他,最多受些傷,回頭他還能用各種手段將今兒的場子十倍百倍地找回來。

  他不熟悉這種眼神,不代表李云道不熟悉。在昆侖山上,弓角每次拉弓射箭或者空手搏牛時,都會有如此的氣勢,而后必然有畜生死在弓角腳下。這是弓角要殺生前的表現,蔡家女人也看出來了,大個子是鐵了心要殺了蔣家大少和那位在大個子面前再也威猛不了的山東“猛漢”。

  “弓角,你住手!”

  蔡家女人提到嗓門眼的心終于落定,在場的,能勸住大個子的,只有一個人。死了一個齊南山可能還壓得住,如果蔣青天死了,那蔣家就算自損八百也一定會把李家三兄弟伏于國法。

  李云道走到大個子身邊,跳起來就在大個子的板寸頭上給了一個暴栗:“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是法制社會,你手上的是人,不是昆侖山的牲口,你一掌劈一頭,死了人,你要被槍斃,槍斃你懂不懂,會死人的,你是我們李家的老大,你沒媳婦兒沒娶就想翹辮子,是不是想我和徽猷打一輩子光棍?你想我們李家絕種啊?”

  大個子渾身殺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突如其來的一臉憨笑讓仍舊被他卡在半空快要憋氣兩個男人看起來特別陰森恐怖:“三兒,我就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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