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里面的人,全都現一個嚴峻問題,營地一天就提供一頓食物,每次都提供食物就是臟兮兮根莖和生肉蟲蟻,所提供的飲用水就是血水制成的飲料。
你不吃?不吃等著餓死吧!
一次不吃還能扛得住。
可大家都是人,又能堅持多久呢?
靈月云與兩個貴族少年見對面鷹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猶如在品嘗什么稀有罕見的美食一樣,他們心里就不由泛起狐疑,這玩意兒也許沒有想象中難吃也說不定。
這種想法純粹是自欺欺人,可是人在某種特定情況之下,自欺欺人卻是十分必要的。靈月云反反復復猶豫半個小時,她知道時間并非無限的,再過半個小時以后,老兵就會過來收走食物了。
靈月云咬咬牙拿起一塊看起來并不怎么惡心的根莖,雖然說是說不怎么惡心,但是也是相對而言的,這玩意兒看起來黑乎乎像一根排泄物,非常連貫形狀表示其腸胃不錯。
呸呸,這都是心理作用,不能只看外表的。
靈月云摸了摸,只覺根莖表面布滿新鮮的泥土,估計是剛剛從地里挖出來的,不管是什么,硬著頭皮吃!
可轉念又想了想。
這還不知道是從哪里挖出來的呢。
靈月云抽出一把小刀把皮給削掉了,雖然強忍著不去有關排泄物的幻想,可是從上面散出來的味道,卻偏偏就是類似排泄物般的臭味,她硬著頭皮咬一口,她的表情頓時變得扭曲起來。
“嘔嘔!”
兩個少年已經忍不住嘔吐起來。
這東西真是人吃的嗎?簡直是味蕾的殺手啊!每一股味道都對味覺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幾乎能摧毀任何堅強的意志。這下子每個人心里都有種荒謬和被欺騙感覺,對面那個土里土氣的家伙怎么能吃的這么香?這不可能啊!
云鷹卻早早吃完,吃完就靜坐養神。
云鷹不管對方幾個人怎么想,他常年在荒野里生存經驗告訴他,越是食物匱乏就越要節省每一絲能量,哪怕一點多余動作一點多余念頭都不要有,最好是控制身體進入休眠般的狀態以減小消耗。
事實證明,營地提供伙食味道雖然差點,但是在選材方面是下過功夫的,這些食物能夠彌補身體消耗,哪怕以云鷹的飯量,每天吃上一頓也不會覺得太餓。
靈月云和兩個貴族少年已經饑腸轆轆了。
他們都是獵魔師,實際上獵魔師比普通人更容易饑餓,因為獵魔師往往具有很強的身體素質,因此在維持身體狀態過程中,必然會消耗大量的能量,這是需要食用大量高能量食物來補充的,所以說同樣是餓兩天,獵魔師受到影響甚至比普通人更大。
靈月云好不容易克服惡心味道,正準備伸手繼續去拿的時候,小黑屋的門忽然被推開,幾個老兵沖進來就把地上的碗全部收走,也不管這些人是否還需不需要。
第三天。
靈月云成功吃完第一碗食物,這個過程中嘔吐兩次,但她實在是太餓了。
第四天。
靈月云在沒有嘔吐情況之下吃完這些不堪入目的食物。
第五天。
大家勉強適應這種食物,誰說地獄谷特訓還沒正式開始,他們就先體會到地獄般的日子,每天就一點點粗陋食物和少量飲水,即使云鷹都恍惚間就有一種再次回到荒野艱苦求生的歲月,更何況是這些神域里嬌生慣養的人了。
不過這種狀態是可以忍耐的,最起碼距離云鷹的忍耐極限,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可這種事情云鷹能做得到,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做到。
整整五天五夜在暗無天日小黑屋里,忍受著饑渴交加的折磨,讓他們煩躁不安。最可惡的是不能亂活動,甚至連開口說話都不準,無疑是一種殘酷的刑罰。
雖然在出前家族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聽從任何命令和指示,但是五天五夜沉寂無言,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心態也因為焦躁和適應而開始松懈起來,他們覺得說說話也無妨。
最起碼說說話可以解悶啊。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他們還就真不信,說一句話能怎么樣!
“我們說說話吧。”一個少年忍不住開口,幾天沒有開口關系,他的嗓子有些嘶啞:“營地里這么多屋子,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有人監視,再不說話非得憋死。”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天南城將軍的三兒子,我叫…”
兩個貴族少年開口說話。
靈月云其實也很難受,可是當盯著對面云鷹,只見云鷹盤坐在原地,猶如木雕般一動不動,她也緊閉嘴唇,好像不愿意服輸。
這個小人都能忍,我為什么不能忍?
他不開口,我也不開口!
靈月云始終怨恨云鷹,更將云鷹當做死對手,所以決不能表現比云鷹差。這時兩個貴族少年目光分別云鷹和靈月云身上掃過,其實他們早就已經注意到靈月云了,美女不管在哪里都是備受矚目的,特別是靈月云這種有著大族氣質的高貴美人,所以他們心里都產生親近念頭。
美女不主動開口,冒然過去,恐怕不妥。
“喂,你怎么不說話?”
“放心吧,現在天黑了,我們小聲點,他們不可能聽得見。”
兩個貴族少年打起云鷹注意,可他們打了幾聲招呼,云鷹連哼都沒有哼一下,兩個少年頓時有些不悅,小黑屋總共不到二十平米,兩人站起來幾步就走到云鷹的面前。
云鷹這個與眾不同的家伙本來就不討人喜歡。
試問,當大家都餓著肚子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大家吃的時候吐得七上八下,他吃飽喝足像是看傻子般看著幾個人,其他人怎么可能對他有好感。
“我們再跟你說話呢?你是死了么!”
兩個人幾次嘗試,不管用什么辦法,云鷹就是一動不動,他眼前不是兩個人,是兩個手舞足蹈亂叫的猴子,對待猴子跟他們廢什么話啊。
“草,你這家伙不給面子。”
“我可是天南將軍兒子!”
一個少年惱羞成怒站起來,一腳把云鷹被踢翻在地上。
云鷹面無表情坐起,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還手,因為他記得,他還不想犯規,這種無視和漠然態度,無疑是激怒了兩個少年。
這兩位少年都有心在靈月云面前表現,這幾天被關在這里出盡丑態,正愁不知道該怎么找回面子,此刻心中頓時火冒三丈,其中一個人直接向云鷹臉打去一巴掌。
靈月云則幸災樂禍冷笑,這兩個少年一看就是小城市出來的公子哥,年少氣盛,不知天高地厚,地獄谷的人讓他們在小黑屋里呆著,那么就肯定有他們的理由,這兩個人這么做肯定會付出代價,不過這樣做是最好不過了,
一定要把云鷹卷進去!
靈月云知道云鷹陰險狡猾又沖動矛盾性格,如果能一直忍下去才怪呢,只要云鷹還手了,接下來肯定就沒有好果子可吃了,如果云鷹不還手的話,就能看著他被這兩個蠢貨毆打,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高興的嗎?枯坐五天五夜,總算是來一個解悶的好節目!
誰料,云鷹站在原地沒動,一巴掌打在臉上時候,少年半點沒有打中的感覺,反而穿過云鷹的腦袋,從另一頭穿出來。
“這是什么情況?”
另一個少年對著云鷹臉打一拳。
結果卻依然穿過去,沒有造成任何效果。
難道這個人是透明的?還是說他攜帶什么特殊神器能制造幻象!
兩個少年盯著云鷹,只見云鷹在冷冷笑,他們頓時都有一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覺:“你…你有種,給我記著!”
兩個人再不敢動云鷹,無論云鷹是什么來歷,他能用處這樣的能力,就說明云鷹絕非一般人,這種人十有不是這么輕易招惹的,這回可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云鷹再次閉上眼睛,猶如入定般不言不語。
兩個傻瓜以為自己多聰明,小怪鳥作為哨兵早就在監視情況了,每天最起碼有三個老兵輪流監視,這些收斂氣息能力非常出色,即使云鷹也很難現他們的存在,但是云鷹非常清楚的知道,其實他們在房間里一舉一動,全都被人給記錄下來了。
第六天過去了。
第七天過去了。
這時間一天天推移,其實不難預見,犯規者肯定不止一個。
“當當當!”
“全體集合!”
第八天清晨,一個銅鑼被敲響,眾人無不被聲音驚醒,全都從木屋里走出來,只見在營地正中央,幾個彪形大漢鐵塔般佇立原地,一個戴著黑眼罩的刀疤臉黑衣男子站在他們前方。
七八十個少男少女站在這里,每個人臉上都略帶幾分稚氣,其年齡普遍集中在二十歲上下,他們背著行囊包袱,真正七天七夜枯坐,讓每個人都一臉菜色,看起來萎頓不振的樣子。
云鷹走進這伙人當中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人群中似乎有敵意目光在掃視著自己,他忍不住皺起眉頭,靈月云恨他是肯定的,但是經過靈月鵬的訓斥,靈月云對云鷹殺心已經降低了很多。
這道敵意卻充滿殺氣,讓他感到十分費解。
云鷹非常確信現場眾人當中,除一個靈月云以外,其他人都不認識,到底會是什么人要跟他過不去呢?云鷹剛想把這個人揪出來的時候。
咚咚咚!
一陣鏗鏘有力腳步響起。
五個退休悍將正簇擁著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身材接近兩米,簡直魁梧的像一頭獅子,紅黑色的面龐上,有五六道刀疤,每一條幾乎都橫貫全臉,每一條都充滿縫補痕跡,讓他這張本就說不上英俊的臉看起來更加丑陋,好像是用不同皮膚縫合出來的一張臉。
他走起路卻充滿氣勢,每一步都造成地面震動,讓人忍不住產生錯覺,沒有什么東西能擋得住他,哪怕前面是座山也照樣給撞成兩半!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教官之一,我背后幾位都是助教,自我介紹到此結束。”刀疤教官說話語很快,猶如快如閃電的刀子鋒利,又像一口鐘般洪亮:“現在,我點到的人,全給我站出來。”
教官開始挨個點人,總共點出二十幾個人,其中就包括與云鷹在同一間木屋的兩個人,這二十個人感覺到教官不懷好意的目光時,每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二十幾人都露出緊張不安的情緒。
二十幾人都有一個特點,小黑屋關著七天時間里,他們都有犯規的行為。他們直到現在算是明白,本來還抱著慶幸的心理,結果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變態家伙居然真的二十四小時見識。
“你們知道為什么讓你們出來嗎?犯規本身并不是錯,地獄谷非常提倡打破規矩,可既然要犯規就要有改變規矩的力量,或者不被現的智慧,你們很不巧都不具備這兩點。”刀疤臉教官笑起來的時候,那摸樣簡直堪比惡魔,讓人看得心里毛:“既然如此就要付出犯規的代價,這沒有什么好說的,你們中有誰不服的嗎?現在站出來,我還可以給你們機會!”
二十幾人面面相覷,顯然都不敢吱聲。
普通助教都是深不可測高手,教官多強,真不敢想,他們確實犯規,既然教官能精準點出來,那么任何狡辯都是沒有用的,只可能招來更嚴重的后果。
“很好,既然你們不要機會,那就怪不得我了。”
刀疤教官森然的笑容,讓在場每個人都倒吸一口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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