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隼走到蘇韜的身邊,提起了他的領子,蘇韜抬起了頭,燕隼側過臉,躲過了蘇韜含著血沫的口水,一拳打在他的腹部,蘇韜整個人如同被油煎的活蝦,身體弓了起來,巨大的痛楚在五臟六腑蔓延,燕隼一腳又頂在蘇韜的胃部,翻江倒海的感覺涌來,蘇韜因為這段時間沒吃多少東西,所以只能嘔出一些胃酸。
燕隼沒有停歇,放在蘇韜領口的手指松開,拳頭如同雨點一樣擊中蘇韜的面部,蘇韜比想象中要堅強,他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不至于倒下,燕隼的拳頭很硬,仿佛一個重達兩三百斤的鐵錘,拳拳到肉,砸在蘇韜的身上,發出噗噗的悶響聲。
蘇韜努力保持理智,用盡全力回擊,只可惜他實在太虛弱,與燕隼有力的攻擊相比,他的動作宛如電影慢動作,根本打不到燕隼。
燕隼眼中閃過一抹冷色,他顯然沒想到蘇韜在這樣的絕境下,還能想到反擊,由此可見,蘇韜的意志力是何等的堅韌。
燕隼的眼色越來越冷,拳頭越揮越快,拳風肆虐,蘇韜只覺得被自己拼起的肋骨,再次斷裂,他嘴里不停地冒出血水,臟腑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但他還是咬緊牙關,挺直腰板,不讓自己委頓于地。
他可以死,但決不能沒有尊嚴的死去,尤其是面對燕隼,這個背棄民族和家庭的叛徒。
燕隼甩了甩發酸的手腕,往后退了幾步,蘇韜鼻青臉腫,搖搖欲墜,但他還是沒有倒下。
燕隼經歷過無數戰場,面對生命威脅,絕大數人瀕死都露出丑態,有幾個人真能做到臨危不懼,鐵骨錚錚?
蘇韜的確做到了這一點,燕隼暗嘆了口氣,若非立場不一樣,自己或許考慮將蘇韜勸降,讓他在自己身邊工作,心中竟然有了惜才之心。
“沒想到你的骨頭這么硬,讓我倒有些刮目相看。”燕隼坐在沙發上,遠遠地望著不成人形的蘇韜。
蘇韜嘴角浮出傲然之色,“雖然我打不過你,如今還落到你的手上,但我的骨頭比你的硬。錯了,我怎么會拿你跟我相比呢,你是一個沒有骨頭,沒有信仰,不知禮義廉恥的畜生。”
燕隼神色絲毫不變,冷笑道:“你現在也就能一逞口舌之快了。無論你表現得有多么英勇,也改變不了現在的處境,你現在是手下敗將,階下囚,隨時會丟掉性命。當然,如果你能收斂傲氣,認錯低頭,或許我會考慮給你一條活路。”
蘇韜吐了口血沫,譏笑道:“硬的不行,決定來軟的了嗎?老子不吃這一套!”
燕隼自然沒那么容易被蘇韜三言兩語激怒,他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加入幾塊冰塊,沉聲道:“你現在是不是只求一死?你覺得如果死了的話,就能夠解脫嗎?我對你有過詳細的調查,三味集團雖然成立不到兩年時間,但發展迅速,已經成為華夏最大的中醫產業集群。如果你死了的話,三味集團恐怕就要倒掉了。你真的能夠放棄這一切嗎?”
蘇韜冷笑道:“功名利祿不過過眼云煙。如果我委曲求全而活,還不如死了。”
燕隼輕輕地嘆了口氣,“年輕人何必這么沖動呢?只要你加入組織,將之前竊取的資料如數奉還,那么你完全可以繼續活下去,做你的當代神醫,完成你的商業宏圖。當然,如果你愿意加入實驗體系,相信組織還會給你足夠高的位置,日后組織完成了偉大計劃,你就是功臣!”
蘇韜突然仰天大笑,燕隼的臉色陰沉下來,因為他在嘲笑自己。
蘇韜往后面倒退幾步,后背貼著墻壁,保持站立的姿勢,“你覺得用這樣的狗屁道理,就能說服我嗎?如果我活下去,是靠著違背原來的理想和價值觀,那么我還原來的我嗎?既然不是原來的我,那還不如死了算了。燕隼,不要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面對死亡威脅,面對利益誘惑,會動搖自己的信仰。你那種好死不如賴活的想法,完全就是人渣所為。相信有一天,你絕對會自食其果,死得很慘。我就算現在死了,那也比你好,身邊有一群人為我而傷心。你呢,永遠是孤家寡人,見不得光的蟑螂。”
燕隼的表情變得陰沉可怖,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無視蘇韜的嘴炮,但沒想到蘇韜罵人如此刻薄犀利,雖然沒有臟話,但句句帶刺,讓他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燕隼望著蘇韜的眼神越來越冰冷,仿佛刺骨的寒冰,“繼續罵吧,你距離死亡那一刻,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你這么低賤的人,就喜歡別人罵你?你以為我罵你幾句,你就能夠贖罪,解脫心中的罪惡?”蘇韜現在已經沒有力氣與燕隼打斗,他唯一能用的那就是嘴巴,“讓你的親生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不孝;讓自己的妻子以為丈夫已故,那是無情;讓那些已故的戰友寒心,那是不義;助紂為虐,殘害無辜之人,那是不仁。像你這樣不孝、不仁、不義、無情之人,早晚會受到天譴!”
燕隼深吸一口氣,放下了酒杯,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手槍,指著蘇韜,冷漠地說道:“你罵完了吧?我原本是打算看在你和我也算有點緣分的面子上,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但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因為你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想法,只求一死,那么我就大發善心,滿足你的怨念吧。”
他拉開了槍栓,迅速地扣動扳機,一聲槍響,蘇韜望著自己的胸口,一團血花炸開,然后貼著墻,緩緩地跌倒委頓余地,他的眼睛慢慢閉上,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仿佛臨死也不忘嘲諷燕隼!
燕隼眼中滿是無情與不屑,自言自語地嘲諷道:“真是個倔小子,明明都死了,還故意表現得如此灑脫,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里面的構造是什么…”
外面的手下聽到屋內有動靜,連忙推門而入,見燕隼完好如初地坐在沙發上,手下松了口氣,再網向蘇韜,發現他躺在血泊中,死狀很慘。
燕隼收起了手槍,沒再看蘇韜一眼,鼻翼輕輕地動了動,嘆氣道:“安德烈,將他埋掉吧。”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高大男人,名叫安德烈,跟隨燕隼多年,曾經在俄羅斯也見過蘇韜,他對這個華夏男人印象深刻,曾經讓自己陷入牢獄之災。
他強壯得勝過西伯利亞棕熊,走到蘇韜的身邊,將他的尸體輕松抗在了肩頭…
等尸體被搬走之后,其他手下開始打掃廳內的衛生,擦除血漬,整理損毀的擺設,眨眼功夫,四周被收拾得煥然一新,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等手下全部退出去之后,燕隼撥通了一個機密電話,主動匯報道:“蘇韜已經在剛才被我殺死了。”
“什么?死了?”坐在黑暗處的男人,聲音陰沉而凌厲。
燕隼嘆了口氣,解釋道:“你無法理解有一種很特別的華夏人,他的骨頭跟其他人不一樣,即使你敲碎了他體內的每一塊骨頭,他還是能保持最堅韌的硬度。蘇韜便是這種人,讓他投靠組織完全不可能,既然沒法成為伙伴,那還不如趁機殺了他,這樣還能永絕后患。”
“他是個人才,如果他加入我們的計劃,可能會為破解長壽密碼,掃清很多障礙。”黑暗處的男人對燕隼的決定,保持反對意見,他更希望燕隼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讓蘇韜“棄明投暗”。
“世界上這么多人,絕不缺少人才,我們的計劃已經推廣到關鍵一步,人心是無法控制的,誰也無法確保他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倒戈。”燕隼堅持自己的觀點,“有些人注定不能成為伙伴。”
黑暗處的男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辦吧,你比想象中要殺伐果斷!堪布陀的油田計劃交給你,我還是挺放心的。”
燕隼耐心地解釋自己的計劃,“下周堪布陀內戰將會爆發,此外,還將受到米凱諾頓等其他鄰國聯軍的威懾。這場戰爭時間會延續很長,戰亂會導致大量的民眾流離失所,我會安排人蛇進入堪布陀,為實驗室補充新的活體。”
“那個Y國公主和保鏢,你打算如何處理?”黑暗處的男人皺眉道。
“原本打算將他們賣個好價錢,但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Y國王室已經間接宣布公主已經死亡,現在如果交易的話,只會讓堪布陀又多了變數。要不,我們將艾米莉婭公主關押一段時間,等堪布陀的蛋糕被瓜分,社會秩序恢復穩定,再聯系Y國王室?”燕隼請示道。
“我們原本擔心Y國王室不會對堪布陀進行報復性打擊,目前看來,完全多慮。Y國已經將怒火發泄在堪布陀身上,既然如此,她是否還活著,都不重要,以免不必要的麻煩,不如直接滅口吧。”黑暗處的男人沉聲道。
燕隼不動聲色,皺眉道:“她好歹是個公主!”
“公主?偉大計劃成功實施之后,世界將沒有級別之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黑暗處的男子語氣冰冷,看似是在創世紀,卻仿佛沒有感情的機器。
“此前由于總部遭到破壞,我們的計劃進度因此延緩不少,只有增加更多的實驗數據,才能追趕上之前的進度。你這次在東非做得不錯,堪布陀戰爭一旦爆發,大量的難民流離失所,我們將有機會用極低的成本,獲得更多的試驗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