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云淡,景色甚美。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然,眾人只顧瞪大眼睛盯著陸啟明一個,呆若木雞。
小周天中階?!
就今一早,陸啟明不還是區區武師三階嗎?怎么只眨眼功夫,也沒見有那天似的陣陣妖風,居然就已經與秦悅風修為齊平了?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修煉如此之快——即使那人是陸啟明,即使陸啟明是重修,他們也無法不震驚。
秦悅風忍了半晌,還是難以置信道:“你真的…?”
陸啟明看了眼遠處——那位童師姐已經把烏木盒與名冊一齊交還給了院方。他一點頭,道:“當然是假的。”
“什么?!”眾人異口同聲。更震驚了。
“大驚小怪什么,”陸啟明忍笑,板著臉道:“小聲點。”
秦悅風翻個白眼,還是壓低聲音問出了幾個人共同的疑問:“那剛剛測試的結果怎么不對?”
“這很明顯是——”陸啟明不假思索地流暢說道:“我動了手腳。”
秦悅風頓時被噎住了,滿身悲憤的控訴他道:“你怎能這般理直氣壯?”
陸啟明笑道:“我可不想整天被人圍著看。”相對于荒唐的“三階武師”,人們顯然更愿意接受“陸啟明是小周天中階的修行者”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諸人倒紛紛認同點頭,旋即好奇追問陸啟明是如何做到的。
“陣法。”
他們中有幾個身份特殊,其他年輕人也知趣地不往他們跟前湊。眼下周圍無外人,陸啟明便簡單解釋一二。
烏木盒子中的陣法,原本是一級一級地激發的;其中勾勒墨線的材質正好很巧,用精神力就能修改推動——這對陸啟明來說實在輕易。
陸啟明在發現陣法確實對鳳族修為無反應的瞬間——當然這一句他沒有說——就干脆利落直接改了陣法的結構。其后,只要有力量注入靈玉,無論是什么級別、什么性質,都會使瑩石發出同一種強度的紅色光亮;即,代表小周天中階的那種。
聽了這話,眾人默然無語。他說得簡單,但一瞬間就把陣法改了、效率快到連時間差都感覺不出——這豈是正常人能做的事?
秦悅風不甘心道:“那下次再用那木盒,豈不是立時被人發現不對?”
陸啟明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道:“改回原樣了。”
秦悅風緩緩點頭,沉默一個抱拳。
雪松、杉木;山茶紅而有容。
樹植花草們兀自熙攘熱鬧著,大空崖上的年輕人們卻更加安靜拘謹——記錄修為的師兄師姐陸續完成返回;大試第二場即將開始。
再次登上高臺的,仍是之前那位嚴肅的中年女老師。陸啟明等人原先只從她最初的自我介紹知道她姓“俞”,經過秦悅風補充之后,才知這位俞老師竟也是與蘇路一樣的“教授”。她在武院四大系中的“術數”系任職,所以與秦家有過幾次交流。
雖然武院中的品級并不依照修為劃分,但教授一般都是大周天境界的修行者,因為很多修行上的改進、新設想等,都是要以深厚的修為作支撐,才能實現和驗證的;比如“文藏”系的蘇路,她就是用大周天的修為證了畫道,才從博士升為教授的。
但陸啟明卻看出俞教授分明仍是小周天;這一點正說明——她的博學與貢獻,甚至更高于許多大周天的老師。
俞教授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不少人變了臉色:“鑒于大家的平均水準遠高于往屆,二試的內容有所變動。”
她向下面的年輕人們展示了一卷書,繼續道:“加上我手中這卷,共有二十六卷,是一位雜學大家的著作,以游記、隨筆的形式敘述,其中涉及了武學、天文、醫理、占卜等各方面的知識。”
“武院選取了其中的五卷作為本次二試題目。”
“大家需要做的,就是三個時辰的時限內,盡可能多的解讀卷中所述,并從中總結出正確的武訣,并簡單地展示出來。”
聽完這句,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這次的二試題目也太折磨人了吧?
消息靈通的早就知道,武院對悟性的考察,一直以來都是直接給學生們一套全新的武訣,看他們在現學現用的情境中,能達到幾分水準。
這已經夠難的了。武訣一般都是用極精簡的古語表述,一般人光要理解透徹,都需要大量的時間;至于發揮武訣的真正威力,更是需要少則數月、多則數年的練習。雖然能夠參加新生大試的,都是資質極佳的年輕人;但想要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用出,就算不求完善,很多人也做不到。
誰知這一次更加夸張,連武訣都沒有直接給,還需要自己在書中找——怎么可能做到?想到這里,不少年輕人急的眼圈都紅了。
俞教授也清楚這個要求難度不低,立刻解釋道:“這次考試沒有合不合格之說,武院會根據大家的表現按梯度評分,只要盡力即可。”
“同時,”俞教授強調補充道,“改變規則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許多同學提議——考試題目應該能體現他們煉藥、陣法、術數等方面的特長。”
聽到這里,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暗罵:“到底是那個王八蛋提議的?!”
“所以,”俞教授繼續道,“除武訣之外,大家也可以將書中描述的藥劑、陣法等等的具體制作方法總結出來,這些知識的得分并不比武訣低。”
有人竊喜有人愁。
“好了,”俞教授環視一周,難得給了一個溫和些的微笑,道:“大家現在盡快去二試的考試地點吧,就在對面。”
陸啟明與秦家姐弟不約而同笑了起來,對視一眼,同聲說了一個詞——
“壁上”。
中武的許多地方,名字都起得十分率性;比如藏有很多書的“有”,以及這對面的“壁上石窟”,皆可顧名思義。
年輕人們紛紛依言相對面望去。
時已近正午,山間深濃霧氣散去大半,與大空崖兩相對望的陡峭高山隱約得見真容。那面巨大的山壁之上竟鑿有無數石室。每間石室皆順山勢而建,大小方向皆不盡同。
站在大空崖向上仰望,只見山壁接天而去,石室掩映云間;這一幕太過宏美壯觀,人人皆震撼不能言。
原來竟要在那些石室中考試嗎?年輕人們想象著坐于其中俯瞰萬水千山的感覺,一時間心中又是新奇、又是激蕩,倒壓過之前的擔憂了。
陸啟明,秦悅風等少數知道詳細的人,則心中暗笑——現在高興?未免太早了!
壁上石窟確實是中武最知名的修行地之一,選址、修建和其內布置皆極有考究,兼有清音陣、靜息陣等諸多陣法增益,于其中修行事半功倍。
只有一點,妙又不妙——就是到達這“壁上”的方式。
很快有人出聲相問:“老師,我們怎么過去啊?”
雖然那山就在“對面”,但是兩側山壁皆陡直而下,中間毫無依憑。想要過去,恐怕要下山再上山;中武的山又太大,一來一去,豈不是半天功夫都要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