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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的好累

  變陣所掩護的范圍,也遮蔽了城樓外的部分,有些獸王坐在前排,受到屏障遮蔽,怡然自若,沒沾著半滴血雨,但坐在比較后排,還有更后頭的那些高階獸人,就沒有這么好運,給血雨當頭淋了個正著。

  血雨中濃烈的邪氣,立刻就生出效果,那些被血雨淋中的獸王,驟感內心生出一股狂暴之氣,想要瘋狂破壞、殺戮,有的獸王嚎叫著站起,有些甚至直接催動了爆發異能。

  “搞什么東西?”

  “你們瘋了嗎?”

  這邊發狂,首先遭殃的,就是前頭那一排的獸王,兩邊很快就打成一團。獸族以實力為尊,被安排在第一排的獸王,實力都超人一等,見到血雨當空,已有提防,后方獸王襲擊,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幾下‘亂’戰,未落下風。

  能成為獸王,‘肉’身個個無比強橫,雖然陷入狂‘亂’,卻不是全無抑制之力,被其他獸王一壓制,自身意識迅速占據上風,把那股原始的狂‘亂’給壓住,只不過,獸王彼此間強弱有別,部分壓得下,部分則壓得異常辛苦,臉‘色’脹紅。

  獸王級的還能壓住內心蠢動,坐更后頭的那些高階獸人,就沒這么好運了,他們狂態更熾,別說理智了,整個退化為獸,癲狂著撲沖上來,也不管什么招數章法,出爪便撕,張口就咬,哪怕面對的是獸王,也沒有分毫畏懼。

  受攻擊的獸王,自然不會退縮,出手便還擊,一邊豁出‘性’命去打,數量又多;一邊諸多顧忌,還‘弄’不清楚狀況,雖然有境界差,一時竟然壓之不下,迅速演變成了一場‘亂’戰。

  城樓上,龍云兒錯愕莫名,問道:“怎么回事?這算是什么情況?”

  “…火槍手的運氣是負號,妳永遠要記得這點。(wwW.mian花tang.la無彈窗廣告)”香雪拍了拍額頭,正‘色’道:“現在可以告訴妳了,我當年之所以沒和你溫家哥哥成親拜堂,讓他痛苦到如今的理由,就是…我怕在‘洞’房‘花’燭夜,他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我變成一具無頭尸首,或是被大卸八塊。”

  “什么跟什么呀?”龍云兒眼睛瞪得老大,“你們關系有好到變成這樣?妳也扯太遠了吧!”

  “…適當比喻而已,讓妳知道這家伙的運氣有多衰,和他組隊,滅團機會是很小的,但遭遇滅團危機的概率就大過天了。”香雪聳聳肩,道:“這陣血雨,籠罩足足方圓百里,不是手上有十方陣,妳未必能幸免于難,知道這代表什么?”

  龍云兒側頭想了想,仍赧然搖頭,香雪道:“天階!搞出這一切的那個,必須是個天階…血雨受到增幅,與整個飆狼族的守護法陣相呼應,程度不厲害,但…嘎古!老溫這家伙,辦事手尾真多,連這么個半調子天階都搞不定,沒用!”

  “嘎古獸尊!”龍云兒驚愕道:“這不是遮日那王承諾要解決的嗎?為何會是溫家哥哥?他…他哪有能力…那可是天階啊!”

  “哼!被他干掉的天階,還少了嗎?妳的疑問很不禮貌啊!”

  “那是以前啊!現在的他,哪能…”

  “別大驚小怪!妳該慶幸這不是當初的碎星團,否則已經被那個人按著頭去吃泥,清醒腦袋了。”

  香雪搖頭道:“妳的溫家哥哥,應該也對妳說過,高手是可以拆解分項的吧?只要把強的要素分拆開來,低段的天階也就那么回事,更別說是嘎古那個根基有缺,上了天階后,遲遲邁不過第一重天階的貨‘色’…他不打沒把握的仗,妳就放心吧。”

  不過…話雖如此,要真是沒有問題,眼前也不會出現這種紕漏,香雪暗自估算,多半是狙殺嘎古時,疏漏了什么,雖然得手,卻遭到反撲…

  血雨中的污穢之重、怨氣之深,沾著后能令地階以下陷入狂暴,發出這種血雨的源頭,也不可能還保持理智,估計已被嘎古的執念所控,只剩下瘋狂了。

  被這陣血雨一淋,飆狼族中未死的族民,都將化為兇暴的戰兵,瘋狂襲擊接觸到的一切,狼王廟與此地首當其沖,有一場硬仗要打。

  只是這樣也還罷了,但擺下十方大陣的意義,在于吸納云崗關之戰陣亡的神魂‘精’元,過程中,不可免地有驚人的血怨之氣相隨,如此鉅量的血怨之氣到來,對那個已陷入執念與瘋狂的天階存在,是何等的助益?吸納之后,能發揮到什么程度?這些自己可是想都不敢想…

  “…時間不多了,最多…十五分鐘!”

  天象變化,香雪仰首蒼空,說著龍云兒所不懂的話,“十五分鐘內,要撐住飆狼族來襲的幾‘波’兵‘潮’,還要干掉引發這一切的那家伙,否則,就是等那家伙出來掃場,穩死定的。”

  “兵‘潮’?”

  龍云兒輕輕問了一聲,記得托爾斯基把族內大軍都帶去攻打云崗關,至今未歸,眼下飆狼族中,只有南方獸王的隊伍,數量不多,怎算得上兵‘潮’?

  正要相詢,龍云兒忽然看見,飆狼族中‘騷’動起來,先是駐守在邊緣地帶的那些守兵,離開了林中的駐點,如癲似狂,嘶吼著朝這邊沖過來,數目大概有幾百獸兵,實力不知,但氣勢好驚人。

  而在這一股兵鋒之后,更遠處的樹林,可以見到很明顯的人‘潮’‘波’‘浪’,翻山越嶺,沖奔而來,沿途的樹木不住搖晃、震動,另一道兵‘潮’正往這邊過來,而在這一道之后,還有第二道、第三道…

  就只見后方的山嶺、叢林,不住震動,密集有若綠海的樹林,從遠處頻頻折斷、碎裂,甚至連那邊的山嶺都開始崩塌,也不知是因為地震,還是奔跑過來的獸人們勢道太猛。可看這聲勢…攻過來的獸人,起碼有幾千,而且后頭還持續不斷有來。

  “還…還好。”

  龍云兒拍了拍心口,道:“底下有這些獸王,有他們在,何止能檔千軍?”

  “能擋千軍?妳腦子浸水吧?”香雪道:“底下這些獸王,又不是妳老爸,妳憑什么認為他們會死死守在下頭擋災?”

  話剛說完,城頭底下,那些猶自在‘亂’戰中的獸王,看情形不妙,紛紛調轉過頭,朝著東方跑去。

  那么多高大威猛,看起來不可一世的獸王,仿佛睥睨一切,無懼萬敵,可看到獸‘潮’襲來,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拔‘腿’逃跑,發揮著地階級數的力量,一下子就跑出好遠,前后的反差,龍云兒著實傻眼。

  那些高階的獸人,原本正與那些未沾怨血的獸王‘激’戰,這些獸王集體撤離,那些失去壓制的獸人,目標轉移到城頭上的兩個人,開始轉而攻擊城樓。

  香雪冷笑道:“不讀書不等于沒文化,野蠻卻狡猾,這就是獸人,他們平常時候很熱血沖腦,但關鍵時候,也懂得跑第一個,妳沒斷后路,就想他們替妳擋災,想得美啊!”

  “那怎么辦?”

  “多虧妳了…”

  “又要我去擋?”

  龍云兒又一次傻眼,自己快變成了,剛才被趕鴨子上架,彈琴現藝,那是單純的勇氣問題,現在難道要讓自己去坦那么多的獸人?這可不是膽量,而是能力問題啊!

  香雪道:“安啦,沒要妳去扛這個,是說多虧妳剛才賣力演出,讓我休息夠了,接下來,看我表演了!”

  拍著‘胸’膛,香雪的眼神變幻,雖然仍是小‘女’孩的身體,散發出來的氣勢整個不同了,讓龍云兒生出一股信心,或許,這一關守得住,就是不知道在狼王廟中的溫家哥哥怎樣?

  月煌灘位于飆狼族領地外,已經受到襲擊,狼王廟遺址位于飆狼族中心,受到的攻擊只會比月煌灘更猛十倍。

  溫去病掌控大陣,演化障壁,能夠有限抵擋外部攻擊,但面對持續一‘浪’又一‘浪’的獸人殺來,又要分神主持大陣,早就支撐不下,之所以能‘挺’過去,全因為得力助手的及時回防。

  獸爪飛舞,金劍,溫去病周身十米范圍,仿佛筑起一道鐵壁,所有試圖來闖的獸人,全數倒斃,堆疊起一道高高的尸墻,血流遍地。

  “刷!”

  又一聲輕響,一名獸族高手的頭顱飛起,尸身倒下,遮日那王金劍揮灑之下,這些狂暴化的獸人,竟沒人是他一合之將,他高速位移,一人擋三方,開辟出一個三角空間來,將溫去病與旗幡護在中央。

  “兄長!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遮日那王吼道:“殺掉他們,生出的血怨之氣,會增加其他人的狂‘性’,如果不清除源頭,只會越打越辛苦。”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后方的溫去病,傳來疲憊的聲音,“大陣已經開動,等一下過十萬數的血怨之氣會到來,那時候,才真的叫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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