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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王等級,爆發異能,這兩個條件相加,是非常棘手的強敵,爆發出來的力量,不能與天階相比,但足以擊斃一些老牌的地階強人,對天府王家的玄武氣甲,是一大考驗。
可真正棘手的,卻是資料中提到的另一點,托爾斯基借助某種異物,身同神兵,指爪、手臂變異,如晶如鐵,一擊之下,能斷寶兵,司馬令公就被這樣的攻擊給重創,險些喪命。
這個情報讓王思退覺得很不妙,神兵是什么?能讓天階發揮實力的武具!身成神兵是什么概念?就算打不出天階的一擊,恐怕也是地階內無敵了,獸身化兵,賭上了覺悟,拚著嚴重代價,那威力肯定變態到家!
曉得敵人那邊有這棘手腳‘色’,王思退希望能避則避,若真避不過,也不是沒有應對之法,但此刻看見半空中那個家伙,王思退心知先前想的所有策略都沒用了。
那個巨體,將近三米高,狼首人身,但與其說不似獸人,不如說,根本已經看不出生物形態了,通體不見血‘肉’,像是大量的六角晶塊堆疊成形,‘肉’身異化,周身縈繞著一層黑紅血芒,污穢邪祟。
最讓王思退心驚的,還是那一雙通紅的血狼目,看不見分毫理智,只有執念深深,充斥著雙瞳,與這目光一對,已踏足地階的他,一顆心筆直沉落…
半空中,托爾斯基往地上兩人看一眼,目光到處,司馬冰心覺得自己像是掉進血河之中,不但全身發冷,更有一股污穢的寒氣,直透心神,恍惚之間,眼前出現大批血影幢幢,如無數冤魂,‘浪’涌而來。
“抱元守一!用冰音咒護住心神,莫墮魔障!”
王思退一喝,蘊含道‘門’先天正氣,破邪除祟,司馬冰心登時清醒,忙運本身冰音咒,護住神魂,阻止邪氛入侵,心里更大為驚異,這狼王子怎么厲害了那么多?
先前‘交’手,托爾斯基雖強,卻在溫去病的詭變百出下,被整得灰頭土臉,著實夠嗆,可短短時間不見,這家伙不但變成了妖物,身上邪氛還能影響心神,這不單只是強,還轉職到了術者那邊去…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
司馬冰心想起,以前正是大師兄告訴自己,上了天階之后,術業雖有專‘精’,但在本質上,天階武者與術者的界線,已相對模糊…
想到這,司馬冰心不禁低呼,“大師兄,他該不會…”
“別分心!”
王思退神情嚴肅,一掌過頂托天,掌中八卦運轉,雷火相生,旋繞展開,將兩人周圍的邪氣盡數焚滅、凈化,開辟出一片安全地帶,但在雷火的范圍外,就不是這樣,黑紅邪氣過處,草木盡枯,蟲獸倒斃,一派凄慘光景。(wwW.mian花tang.la無彈窗廣告)
定睛看去,托爾斯基由北而來,一路都被邪氣所侵,慘況讓人不忍直視,而他身上點點怨血灑落,黑紅邪氣繚繞間,幻化怨魂之形在哭號,似乎剛剛在某處大殺了一場,死者連魂魄都不得掙脫。
“…唬…”
‘交’錯的獸牙間,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聲,托爾斯基漂浮半空,對底下的兩個人似若無睹,卻環顧周遭,在三個方位特別停留,像確認了些什么,跟著,他陡然仰首,一聲狂嚎,驚天破地。
一道赤紅‘色’的妖異雷電,自天上莫名而降,劈落在托爾斯基身上,與他身上的汙穢邪祟結合,暴閃出強光。
托爾斯基身上,強烈的污穢邪氣,陡然沸騰,濃稠如血,腐壞腥臭,逆著閃電劈下的痕跡,直上九天!
瞬息間,風云變‘色’,日月無光,沛然邪力直上云霄,化作九天邪云,遮蔽四方,‘陰’雷陣陣,一陣巨大的轟雷響起,凝化萬千血雨,朝四面八方瘋狂灑落,籠罩方圓百余里。
“不好!”
王思退掌中八卦運轉,先是陽氣最盛的“干為天”,逐一輪轉主八‘門’,落下八卦爻光,護住自己與師妹,不受血雨邪氣外侵。
司馬冰心暗叫僥幸,這血雨氣勢磅礴,不是普通的邪祟,天上邪云持久不散,每一下‘陰’雷轟響聲中,地面似有相同的血怨之氣呼應,恐怕是飆狼族這些年來血祭所累的生靈怨氣,都被喚動,導引天地變,更隱約貫通冥府,連引九幽。
事情有古怪,能夠隨意一呼,就引動飆狼族血祭所累的成果,要嘛是天階頂峰的那種強絕存在,要嘛…就是主持這些血祭的術者,托爾斯基憑什么能夠?
如果自己不是先與大師兄會合,獨自在獸族內遇到這場血雨,結果肯定會完蛋,因為雖然處在八卦爻光的守護中,陣陣邪氣仍在外翻滾、蒸騰,不住試圖入侵,而自己竟然生出陣陣神魂動搖,仿佛隨時會離地飛起的感受。
這代表,大師兄的掌中八卦,并無法完全擋住邪氣,而看血雨籠罩范圍百余里,這根本就不是地階的應有能為,堂堂踏入了天階。
血雨中充滿狂‘亂’的氣息,如果被沾染,立刻失去神智,成為傀儡,此外還會有什么不良影響,暫時看不出來,但要在這災難中自保,最少得要地階,恐怕…飆狼族要滅了。
…這個狼王子發什么瘋?變成丑陋妖物后,不是去殺敵,卻第一個跑回來滅自己的部族?莫非真是瘋了?
“…這已不是單純的獸身化兵,遭到反噬,‘肉’身變異了,他的理智,被某種執念吞噬,必須要那道執念滿足,才可能恢復意識…也可能不會。”
王思退自懷中取出一塊龜甲,與先前用完就碎的一次品不同,這塊龜甲閃爍五彩光華,是天府王家請‘玉’虛真宗煉制的寶兵,司馬冰心在后頭一看,就知大師兄的認真。
天玄寶甲,過往自己向大師兄商借過幾次,他從不答應,表示這件寶兵以本身氣血祭煉,發動后,不但能增幅玄武氣甲、掌中八卦的威能,還能守護心神,增益卜算效果,是最重要的家當,不輕易拿出來現,這回一照面就拿出來,果然是謹慎得很了。
“…等閑的反噬兵主,神魄不會有這樣的影響,除非,那是一件已通靈的神兵,兵主為其所控,或者…”
天玄寶甲發動,飛升到王思退頭頂,飛快旋轉起來,灑落一片又一片的五‘色’玄光,將他完全護住,同時,早已凝運玄武氣甲,進入最強的防護狀態。
天府王家的子弟,素來有鐵烏龜的綽號,只要練成玄武氣甲,在七大世家中,就是防御第一,雖然護身勁強度較諸金剛身遜之一籌,但與本身內家氣結合,如果要斗長勁,肯定玄武氣甲勝出,這是本身的最大底氣。
然而,這身保護自己度過百族大戰,光耀至今的不破氣甲,這回卻沒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有一定可能是他人神魂附體,甚至融合,如果這假設成立,入體神魂恐怕是天階獸尊,唯有如此,一切才都解釋得通。”
王思退盯著半空中的妖影,幾乎一字一字地說道:“天階牽涉神魂之變、內世界的開辟,不可能靠灌功灌上去,但如果是以神兵為骨,變異血‘肉’,負載天階的神魂,兩者相結合,就有可能成就…偽天階!破解之法…暫不知,實力無可估量…”
慎選用詞,王思退不知該稱這異常狀態算什么,它沒有正常天階所應有的威能與神異,至少開辟內世界的征兆完全看不出來,恐怕也沒有什么成長‘性’…但無可置疑的是,它極度強大,足以衡擊天階。
這些話聽在后頭的司馬冰心耳中,卻生出非常怪異的感覺。
…危機就在眼前,大師兄怎么還一本正經地在分析,還像老師教學生一樣,把分析的內容一一告訴自己?
…戰斗隨時開打,面對實力強大的敵人,不是應該專心一志,不去想什么敵人能不能打得過,‘激’昂本身斗志,拼命去打一場的嗎?
…盡說這些削減自己戰意的話,有意義嗎?
越想越是困‘惑’,聽到后來,司馬冰心更從大師兄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祥意味,驚道:“大師兄,你該不會是想…”
“我如果回不去,就把這些話帶回‘玉’虛真宗!告訴他們,要鏟除這妖物,必須要請出上仙!”
王思退聲音轉厲,不讓司馬冰心有再開口的機會,回身出手,一指點在她額上,玄光閃爍,本來旋轉于他頭頂上方的天玄寶甲,一下轉旋到司馬冰心頭上,灑落五‘色’玄光,保護她不受邪祟傷害。
“走!”
‘交’付護命寶兵后,王思退手起一掌八卦,巽為風,推拍在司馬冰心肩上,將她擊得輕飄飄飛起,身不由主地猛往后飆,高速遠退。
“大師兄!”
司馬冰心情急而呼,如果托爾斯基的力量等同天階,王思退這個星榜頂尖的高手,留在這邊獨自面對,根本就是送死。
“走!妳我之間,要有一個人把消息帶回去,這情報不能斷在這里!”
身披鶴氅的高冠男子厲聲一喝,不管平時的他,是怎樣平和謙沖,這一刻,又回到百族大戰時,那個從生死場中歷練過來,有勇有謀有決斷的男人!
面對天階級的戰力,自己所做的這些可能全無意義,但自己仍只能盡可能、盡一切努力去做,因為…這是最正確的判斷,也因為…百族大戰,當自己還弱小時,那些前輩、戰友也是這么掩護自己,讓自己帶著情報逃開…
壯志不絕,人族千秋!
“師兄!”
司馬冰心順著掌力遠飄,心里涌出不甘的沖動,但隨即想起上次自己折返,反害得溫去病遭劫,只能死咬下‘唇’,凝運輕身功法配合,隨風加速遠飄。
前后甚至不到十五秒,眼角余光便瞥見大師兄的方向,積濺起一片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