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連續兩聲巨響,地面都為之一震。
這已經是石頭第三次刀劍齊出,攻擊上古兇獸九嬰了。
然而,與前面兩次失敗的結果幾乎完全一樣,殘陽刀先是被九嬰強壯且有力的尾巴一下掃開,緊接著,缺月劍又只是撞上了九嬰粗壯的后腿,瞬間便被震得倒飛出去。
石頭眼角一抽,先后三次蓄勢攻擊,速度都奇快無比,角度更是刁鉆古怪,本以為十拿九穩,奈何一次次無功而返。
“哇…”
九嬰長嘯一聲,而在這嘯聲中,飽含著一絲自得之色。
其實,九嬰早有察覺,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嘛!
現如今,九嬰身下那具有特殊意義的“命門”,已然被它保護的極好,因此才造成石頭志在必得的攻擊,竟連續三次都未能取得絲毫有效收獲。
“石師弟!”有人喚道,當然便是古千帆了。
石頭循聲望去,訕訕一笑,面上多是苦澀與無奈,對付像九嬰這樣打不死的怪物,以他當下的實力,還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古千帆心中了然,本來到嘴的話語,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在程彩虹處,穆婉兒和杜十娘早已落了下來。三女站在一起,俏臉都泛著不同程度的紅暈,尤其是穆婉兒,在聽聞程彩虹的講述后,神情立即變得不自然起來。
三人中,唯有杜十娘看上去最正常,雖然她的臉上也微微泛著紅霞,但相比于穆婉兒和程彩虹,要輕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突然響起一聲銳嘯,隨后尖銳的嘯聲此起彼伏。
轉眼間,無數光芒亮起,由遠及近,竟是正道眾人與魔道妖孽都到了此處,雙方殺殺停停,最激烈的便是太清門九劍峰首座任滄海對魔道地煞宗宗主曲通幽、凌云閣云辛長老對玄冥殿白面書生羅冥。
當然了,除去這兩處戰斗,西風道人、冷月大師和金光寺懸清大師,他們與魔道妖孽的斗法,全都激烈異常,險象環生。
至于其他的人,諸如凌云閣的云山,金光寺智義、智德,太清門龍飛、林白、夏云空等人,也都緊隨其后。
話說正魔雙方眾人之所以會從山頂打到這里,完全是因為石頭、穆婉兒等人與上古兇獸九嬰之間的戰斗,動靜實在太大。
且不說古千帆手中威力絕倫的風火鏡,穆婉兒手里舉世無雙的神劍汐水,就拿石頭的殘陽刀和缺月劍,以及杜十娘的青色長鞭來說,無一不是當今世間頂厲害的法寶了。
而這么多常人可遇不可求的法寶集中在一起,又是同時發動攻擊,聲勢之大,震動四野,豈是用言語就能形容的了?
再加上九嬰有九顆腦袋,不停發出陣陣類似嬰兒啼哭般的長嘯,那聲音,直接穿入九霄,別說這座山上的人了,恐怕整個莫多谷的任意角落,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話又說回來,假如石頭等人面對的,不是近乎殺不死的上古兇獸九嬰,而是換做魔道任何一位魔頭,哪怕就是曲通幽本人,估計也要頭疼不已的。
只可惜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呢!
不消片刻,一路打殺下山的正魔雙方眾人,也就都到了近前處。
然而當眾人看清獸身蛇首,多達九顆腦袋的上古兇獸九嬰之后,不約而同全都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一時間,交戰雙方紛紛停手,天魔門的海大先和干尸更是縱身一躍,遠遠跳開,舍下了西風道人和冷月大師,往后飛去。
在那里,是姍姍來遲,但不知為何從正魔雙方交手至今,始終未曾出手的黑衣蒙面女子,也就是天魔門的狐姬。
西風道人和冷月大師互望一眼,都沒有阻攔天魔門“盈昃”二使的離去,當然他二人此刻也無心戀戰就是了,相繼轉過頭,看向與石頭和穆婉兒等人對峙的龐大兇獸,面色變了變。
九嬰察覺到身后來了許多人,但不知這些人意欲何為,于是也就暫時停下了對石頭等人的攻勢,九顆腦袋中轉過四顆,從正魔雙方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它輕聲低鳴著,不知是喜是悲,目光在掃過太清門任滄海、地煞宗曲通幽等幾位正魔兩道重要人物的時候,明顯稍作停留,但也只是眨眼功夫。
不過最終,九嬰居然把目光停留在了狐姬身上。
“哇哇…”
九嬰低聲叫著,本來它的聲音就像是嬰兒啼哭,這會兒聽起來,就更像了,簡直毫無違和感。
冷月大師眼神一凝,自當是發現了不尋常之處,她回頭望去,恰好看見狐姬收手的動作,卻不曉得這個身份神秘的魔道妖女剛剛做了什么?
這時,太清門任滄海、凌云閣云辛長老、金光寺懸清大師走到了一起,三人的臉色都顯得有著沉重,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點了點頭,似是確定了某種事實。
突然,有人大喊一聲,道:“上古兇獸九嬰!”
而這話,赫然是出自凌云閣的云山之口。
“嘩…”
正魔雙方眾弟子聞聽“九嬰”之名,知道的與不知道的,盡皆嘩然。
但見正道這邊,除了三大派的首座、長老、神僧等人,他們只是面色一凜,似乎已經知曉以外,其余眾弟子,例如龍飛、林白、夏云空、智義、智德等,這些優秀弟子全都身子一震,悚然大驚。
金光寺的智義與智德面面相覷,再看向場中那個九顆腦袋的龐然大物時,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可怖的事情來,臉色大變。
智義眉頭一皺,面向智德,喃喃道:“真的是九嬰那兇獸?”
只見智德眉頭皺得更深,肯定道:“如假包換。”
“那么它…”
智義還有話要問,但他話未說完一半,就聽智德回答道:“是的。”
話音一頓,智德沉聲道:“而且看樣子,現在這只九嬰,并非只是傳承了一點上古兇獸的血脈,而是真的活了幾千上萬年,擁有完整血脈的兇獸九嬰。”
“什么?”智義脫口道,大驚失色。
智德重重點頭,不容置否。
不一會兒,正道一方經由知情人士告知,在通過眾人口口相傳,很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九嬰的來歷,人們臉上,無不寫滿了“驚懼”二字。
而反觀魔道一方,吃驚之余,人人面露喜色,本來他們就占著優勢,現在又多了一個“不死兇獸”,那還不得碾壓正道了啊!
“哼!”
任滄海忽的冷哼了一聲,抬頭望向與石頭站在一起的古千帆,雙目一瞪。
一整晚了,他直到現在才看見這位太清門掌門弟子,登時心生怨氣,加之眼下局勢帶給他的壓力,便是怒了,憤然道:“古千帆,你整晚都干什么去了?怎么現在才來?”
古千帆能夠理解任滄海此時的心情,自己又何嘗不是一肚子怒氣呢!
但是他當著眾多弟子的面,敢怒不敢言,只得苦笑,低頭說道:“任師叔,是千帆來晚了,等此間事了,千帆甘愿受罰。”
任滄海怔了一下,只因一時怒氣難平,方才問責古千帆,這會轉念一想,心知就算古千帆從一開始就在這里,也根本于事無補。
“唉…”
任滄海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古師侄!”
凌云閣云辛長老忽然喚了一聲,問道:“想必你是從山下來,應該看到我凌云閣,哦不,是我們三大派的支援弟子,不知他們現在人在何處,是個什么情況?”
此話一出,無論正道還是魔道,普通弟子還是長老、護法,全都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畢竟事關大局,萬一正道還有大批支援而來的弟子,那么魔道現在所取得的良好局面,頃刻間就會將被逆轉。
反之亦然,支援來的如果不是正道弟子,而是大量的魔道妖人,那今晚在場的正道眾人,可就九死一生了。
古千帆張嘴欲言,卻是無聲,他面露猶豫之色,好像是有何難言之隱,不方便當著正魔雙方眾人的面直接說出來。
云辛長老似有所覺,腳下一個踉蹌,竟險些摔倒。
他心生一股不祥的預感,只怕山下的弟子,早已經兇多吉少,而那些人,可幾乎都是他凌云閣的弟子啊!
與此同時,不光是云辛長老,正魔雙方的所有人,但凡眼睛不瞎,頭腦不笨的,就都看出了古千帆臉上欲言又止的神情,究竟代表的是何意思。
也就在魔道歡喜,正道憂愁的這一刻,天魔門狐姬、海大先和干尸三人身后的黑暗中,突然出現另外三道人影,緩緩走向場中。
“哈哈哈…”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放聲大笑。
只見這人身穿一襲寬大黑袍,從頭包到腳,唯一沒有被黑袍所包裹的地方,就只剩下臉了。可是在這人的臉上,卻又籠罩著一層黑氣,連五官都不為外人所知。而那應該是眼睛的位置,泛著兩道綠光,詭異且滲人。
石頭望見來人,大吃一驚,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不管他如何思索,始終一無所獲。
“魔羅!”任滄海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