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悠悠醒來,只覺得胸口發悶,很是難受,不禁伸手就要去揉。
便在這時,忽聽到有人“咦”了一聲,一只白皙玉手伸了過來,搶先按在他的胸口上。
然而,石頭對此事先不并知情,所以他的大手,一下子就把那柔荑玉手給握了個正著。
“小流氓。”
一個輕柔嫵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石頭聳然一驚,睜大眼睛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不施粉黛的嬌美容顏,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杜師姐,怎么是你?”石頭訝異問道。
這柔荑玉手的主人,正是太清門石柱峰弟子杜十娘。
“哼!”
杜十娘哼了一聲,嬌嗔道:“是我怎么了?你不樂意?”
石頭怔了一下,剛要說話,卻又聽見杜十娘嗔怪道:“好你個認臉不認人的臭小子,師姐好心好意照顧你,結果可倒好,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收到,反被你這個臭小子給嫌棄了。”
“哼!”
杜十娘又是哼了一聲。
石頭大驚,忙說道:“杜師姐!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在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十娘搶過話頭,煞有其事道:“你在想為什么是我,而不是穆婉兒、程彩虹,或者哪位年輕貌美的小師妹,對不對?”
“啊?”石頭驚訝無語,張大了嘴巴。
杜十娘頓了頓,忽然面色一緊,沒好氣道:“我問你,我除了年齡大了一點,哪里不如那些年輕的小狐貍精了?是長相沒她們漂亮,還是胸脯沒她們大?你給我老實回答。”
石頭聞此一問,不由得渾身一震,連連搖頭,道:“都不是,都不是,杜師姐貌美無雙,豐胸身姿婀娜,簡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噗嗤!”
杜十娘聞言,瞬間轉怒為喜,噗嗤一笑,哪還有半點剛剛生氣時的樣子。
“這還差不多。”
說著她手一抬,甩掉石頭的大手,然后柔荑玉手在石頭胸口上,輕輕推拿起來。
如此不消片刻,原本郁積在石頭胸間的氣血,仿佛通暢開去,連他的精神,也頓時好了不少。
“杜師姐!”
石頭輕喚一聲,目不轉睛地望著面前的嬌美容顏,眼神中充滿了柔情,心里頭更是一片暖洋洋的。
他與眼前女子,也就是杜十娘,兩人認識的時間并不長,前后算下來還不到一年,但卻像是已經相識了一輩子似的。
石頭心中很是清楚,相比于程彩虹和白雪對他的無條件信任,杜十娘則要更加了解他,了解他的苦與樂,了解他的喜與悲。
就拿當下來說,石頭能夠感受得到杜十娘的用心良苦,看似玩笑中,幾句調侃,卻是打開了他的一道心結。
或許,這便是經過歲月洗禮的女人,所獨有的一種成熟與知性吧!
念及此處,石頭忽然恍惚起來,怔怔出神。
杜十娘聞聲抬頭,恰好看見石頭發呆的樣子,心中好笑,問道:“這是怎么了?”
然而,石頭竟好像什么都沒聽見,始終微笑不語。
杜十娘見此,秀眉微蹙,但很快便舒展開來。
不過,她的臉頰卻在這一刻莫名其妙紅了,揉推石頭胸膛的那只手,忽的曲指成爪,狠狠一抓。
“哎呦喂!”
石頭痛呼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立即便清醒了過來。而他知道這是何人所為,但卻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于是疑惑著向杜十娘看去。
“杜師姐,你”
石頭話未說完一半,登時吃了一驚,只見杜十娘正向他湊過來,兩人的臉,很快便貼上了。
“我好看嗎?”杜十娘問道。
她有些發燙的臉頰,輕輕貼在石頭更加發燙的臉上,在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想看的話,回頭我倆找個沒人的地方,好讓你一次看個夠。”
“什么?”石頭瞠目結舌,一臉愕然。
他早就領教過杜十娘的口無遮攔,只是沒想現在這種時候,她依然毫不收斂。
然而,石頭直到現在也還是低估了杜十娘,只聽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道:“哦!對了,師姐我床下修為了不得,床上功夫不得了,前者你是知道的,但不知這后者,你想不想跟師姐切磋一下啊?”
“不想。”石頭脫口道,語氣不容置否。
他在聽見杜十娘這一問,差點沒嚇得跳起來,而此時他雙眼睜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真的不想?”杜十娘沉聲道。
說著她一手伸到石頭腰間,用力掐住,狠狠道:“我看你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看不上老娘的身子了吧!”
石頭額頭直冒冷汗,這也難怪,誰叫他的腎,正被杜十娘給捏在手里呢?
而關于杜十娘的這個問題,他只能沉默著不做回答,畢竟說“是”不行,說“不是”也不行,這壓根就是一道無解的送命題嘛!
“我說石師弟啊!”杜十娘忽然尖起嗓子,陰陽怪氣道:“當初我可是有言在先的,你這處男之身,必須得由我來幫你結束,可是如今我看你,儼然早就不是小處男了,敢問這是被外面被哪家的小狐貍精給才采了頭籌呀?”
石頭不置可否,哪里敢直接說出雨菲的名字?但見他苦著臉,反問道:“杜師姐,你什么時候有言在先了?”
杜十娘一愣,頓時勃然大怒,道:“你不承認?”
“不是。”石頭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承認,是這種荒唐的事情,我壓根就不可能答”
石頭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只見杜十娘笑容燦爛,溫和如一縷春風,淡淡道:“你壓根就不可能答應,是嗎?”
石頭身心俱是一震,杜十娘的燦爛笑容在他看來,可半點燦爛意味沒有,反倒是給他以一種無法言說的詭異,直看得他不寒而栗,戰戰兢兢道:“杜師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不知者無罪?”
“沒有。”杜十娘斬釘截鐵,繼而說道:“我只聽說過知錯犯錯,罪加一等。”
石頭苦澀一笑,自知此處無解,索性不再做任何掙扎,他心想:或許,這也是經過歲月洗禮的女人,才會比程彩虹、白雪她們那樣的女子,大膽開放許多的原因吧!
就在此刻,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轟隆”巨響,穿云裂石,地面都為之震動不止。
石頭大吃一驚,舉目望去,只見黑暗的蒼穹之下,赫然有熾熱而閃耀的光團,映亮了半個天際,飄散在天空中的烏云,也仿佛被這光芒給鑲上了光邊。
“任滄海?”石頭喃喃道。
沒錯,在那云端之上,一位身著白袍,劍眉星目的男子,正是太清門九劍峰首座任滄海。
“嗆啷!”
劍鳴聲大響,如龍吟一般,只見一支光芒萬丈的青色仙劍被祭起,劍刃清清如秋水,瑞氣蒸騰。
“斬龍劍。”石頭驚呼出聲,滿眼訝色。
任滄海如上古火神,傲立在云端,將那由斬龍劍幻化燃燒的火焰,化做滿天飛舞的火龍,撕開烏云,直沖九天。接下來只聽火龍狂嘯,聲動四野,看著它們出沒云間,當真個個都有驚天動地之威。
而在任滄海的對面,卻是不見任何人影,唯有在那云上天邊,有一只巨大骷髏,嘶吼狂嘯。緊接著,風云變化,有幽厲血光,沖天而起,與漫天的火龍廝斗不止。
剎那間,漫天的黑云,在這一刻都已沸騰不止,翻滾咆哮,從地上望去,有如九天神魔在這里憤怒決殺。
石頭驚駭不已,另外也看得心動神馳。
而直到此刻,他才恍然發現,原來他又回到了山頂,只不過他當下所處,并不在那神魔絕殺的中心處。
與此同時,石頭把目光看向離他不遠的地方,那里井然有序站在一起百余人,其中被數十名太清弟子所包圍保護的,赫然是他的師父西風道人,以及丹霞峰首座冷月大師。
但只見這兩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太清門首座,現如今衣衫破損,臉色憔悴,似乎都身受重傷,此時正坐在地上盤膝調理。
“石頭,你醒啦?”一聲大叫。
程彩虹失聲驚呼,跑了上來,龍飛、林白、張衡、南山,乃至金蓉,竟都面帶焦急之色,跟在她的后面。
不料他們才跑了幾步,忽只覺得眼前白影一閃,竟是有個身影比他們更快地沖了上去,仔細一看,卻是穆婉兒。
“都給我站住!”一聲斷喝,出自杜十娘之口。
穆婉兒聞聲,秀眉蹙起,但她前沖身形卻是不停。
“啪!”
有青光劃過,響聲清脆。
杜十娘手拿一根青色長鞭,重重抽在地上,而那鞭痕的盡頭,赫然是穆婉兒即將落腳的地方。
石頭嚇了一跳,張嘴正欲說話,可已到嘴邊的話語,卻被杜十娘一眼給瞪了回去。
他撇頭看向身形頓止,一只腳還停在半空中的穆婉兒,以及穆婉兒身后,與她幾乎同時停下的程彩虹等人。
石頭不明白,這究竟又是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