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身著錦袍,公子打扮的年輕人。
只見他滿臉歡喜,剛剛跨過門檻,便迫不及待轉身,應該是房間里面還有一個人。
然后就聽見他用偏中性,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狐姨!我聽說這家店里也有‘包公魚’,不如我們今晚就嘗嘗這道菜怎么樣?”
“怎么?很好吃嗎?”一個女子聲音響起,輕輕柔柔的,嫵媚中卻又帶著幾分陰氣。
石頭眉頭微皺,這個錦袍公子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在哪里見過此人,可他就是想不起來。
至于另外一個女子聲音,他確定這是第一次聽到,但心中卻沒來由生出一股警惕。
錦袍公子沉吟片刻,似是在回憶著什么,然后說道:“我上次在廬城的時候嘗過一次,骨酥肉爛,入口即化,酥香兩味,俱在其中,不是好吃,是非常好吃。”
“好!那我們今晚就吃這個…”女子聲音一頓,問道:“什么魚?”
“包公魚!”錦袍公子沒好氣,說完卻又笑了起來。
石頭呆呆地看著那個因大笑而顫動的身軀,越看越覺得熟悉,可就是如何也記不起來。
“蹬蹬蹬!”有腳步聲傳來。
石頭抬頭一看,站在他面前的除了錦袍公子,還有一個黑衣人。
但見眼前身著錦袍,公子打扮的年輕人膚白勝雪,玉頰微瘦,眉彎鼻挺,看人的時候面帶微笑,左側臉頰上露出淺淺一個梨渦,風流俊俏,煞是好看,再加上他中性的嗓音,竟給人雌雄莫辨的感覺。
而另一人即使全身包裹著黑衣,臉上也蒙有輕紗,讓人不識廬山真容,但那成熟嫵媚的性感嬌軀,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著別人,她是個女人,且還是個能夠魅惑蒼生的女人。
“哼!”一聲冷哼。
石頭嚇了一個激靈,急忙將視線從那位身材絕對不輸無情師叔的黑衣女子身上收回,面露一絲尷尬。
錦袍公子笑瞇瞇問道:“是不是很好看?”
“哦!沒有。”石頭脫口道,可話剛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黑衣女子眼神冷冷地望著他,錦袍公子則一臉幸災樂禍的看戲姿態。
石頭靈機一動,學著錦袍公子夸贊“包公魚”的時所說的話,道:“哎呀!你看我這張嘴,一緊張話就說不利索,我的意思是沒有很好看,而是非常好看,雖然因輕紗遮掩不能看清面容,但想來一定是艷絕天下的傾世之姿。”
錦袍公子哪里聽不出這是在學他,嗔怒道:“嘿!居然敢學我?”
石頭訕訕一笑,閉口不言,當然這時候他也不好多說什么的。
“嘿嘿!”錦袍公子忽而嘿嘿一笑,說道:“哎!看你小子瞞機靈的,不如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一睹我狐姨的廬山真容,也好叫你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嘴里所說的艷絕天下。”
錦袍公子說話的同時,伸手就要去扯黑衣女子臉上的輕紗。
“胡鬧!”
“啪!”
黑衣女子一巴掌拍掉那只即將觸碰到她面部輕紗的手。
錦袍公子撅了噘嘴,幽幽道:“就讓他看看嘛!又不會少塊肉。”
黑衣女子面色一沉,問道:“你還想吃那什么魚嗎?”
“想。”錦袍公子不假思索道。
黑衣女子不說話,目光一凝。
錦袍公子見狀,像是個孩子一樣一把抱住黑衣女子的芊芊細腰,咯咯嬌笑,滿臉諂媚道:“狐姨,那我們不要理這個人了,快點去吃魚吧!”
黑衣女子微低下頭,盯著抱住她不說,還拿腦袋往她胸口摩擦的錦袍公子,居然出奇的沒有惱怒。
石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因為黑衣女子輕紗掩面的緣故,所以看不清她面部表情,但從那如絲媚眼中,不難看出她是在笑的。
黑衣女子輕輕一掌拍向趴在她胸口的那個腦袋,笑問道:“你這個樣子,到底走還是不走?”
“哦!走,這就走。”錦袍公子雀躍而起,離開那令世上所有男人都醉生夢死的溫柔鄉。
當他回過頭,剛好與一臉愕然的石頭四目相對,他臉上的笑容斂起,換作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錦袍公子瞪著石頭,伸出兩指在自己的眼睛前面比劃著,本就沒有多少殺傷力的兇神惡煞,此刻憑添幾分滑稽。
待到兩人即將消失在廊道的盡頭,就要走出“竹”苑的時候,石頭方才猛然回神,急呼道:“哎,你叫什么名字?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問我?還是她?”錦袍公子停下腳步,用手先是指了他自己,再指向身旁的黑衣女子。
石頭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你,或者你們兩位。”
錦袍公子哈哈大笑,回答道:“我叫木木,至于狐姨,你叫她狐貍精就好了。”
“砰!”一聲悶響。
石頭看的很清楚,是黑衣女子賞了錦袍公子一記腦瓜崩。
錦袍公子揉著腦門,委屈道:“哎呦喂!狐姨,我又沒說錯,你打我干什么?”
黑衣女子懶得理會,看了眼石頭,轉身徑直走了。
錦袍公子撇了撇嘴,目光也投向石頭。
接著他握起拳頭在空中揚了揚,惡狠狠道:“剛剛看到的都不準說出去,否則賞你一頓胖揍。”
石頭為之啞然,但見人都已經走了,他卻還是呆呆地站在房門前,好半晌都沒有挪步,嘴里不時念叨著兩個字:木木。
大約半個時辰后,古千帆來叫眾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