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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無奈的聽完龍爹的訓示,不理會旁邊趴在他耳朵上,讓他帶著出宮玩兒的李令月,準備起身離開時,就聽到他那龍爹張嘴了:“等一下,朕還有事兒要告訴你。”
“您免開尊口,兒臣不會同意的。”李弘不等李治說話,就直接拒絕道。
“咦?小兔崽子還反了你了?朕還沒說何事兒,你就直接拒絕了朕?信不信朕治你這個尚書令一個大不敬!”李治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李弘說道。
“您不就是想說,如今我大唐富裕遠超前朝,前朝都能夠全部負擔元日大朝賀時,外國使者的全部費用,我大唐豈能小氣?”李弘不屑的說道。
“怎么?你不同意?”武媚好奇的問道。
“兒臣當然不同意了,他們來我大唐朝賀,不狠狠的宰他們就不錯了,還替他們出錢?兒臣才不敢那人傻錢多的事兒呢。”
“你說誰人傻錢多呢?說誰人傻錢多呢?皇后,‘雞’‘毛’撣子給朕,看朕怎么教訓這個不孝之子…。”李治奪過武媚手里的‘雞’‘毛’撣子,作勢起身就要打已經跑出去老遠的太子殿下。
“兒臣哪敢說您啊,兒臣是說自己,說自己,這樣可以了吧?”李弘小心翼翼的看著氣呼呼再次坐下的龍爹,只好再走到跟前,耐心說道:“父皇、母后,如今我大唐看似錢多,但如今用錢的地方更多啊,舊錢換新錢這還剩下個尾巴,等這些外國使者來了,少不得又得好幾十萬貫甚至上百萬貫錢賠出去,畢竟他們來的時候,肯定用的是我大唐缺斤少兩的舊錢,所以啊,兒臣覺得還是不用管他們為好,讓他們自己付賬才是最為正確的。”
在李治跟武媚看來,大唐太子李弘哪里都好,就是這個面對番邦外域之人的狹小心‘胸’,最是讓他們受不了,但又讓兩人無從反駁。
隨著外國使者陸陸續續、接二連三的在大唐元日之前趕到了東都洛陽,一下子讓原本就熱鬧非凡的洛陽變得更加繁華。
無論是外國使者、還是親王、皇子或是公主,都在這幾天內陸陸續續趕到了洛陽參加大朝會,原本一直被禁足在長安的李賢跟李哲兩個倒霉蛋,也在元日即將到來之際,終于趕到了洛陽。
洛水此時早就已經被人為的化凍,效仿南方的一些‘花’坊船只,便停靠在了洛陽城中的洛水之上,絡繹不絕的客流讓老鴇們天天咧著嘴笑,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口袋里鉆。
鶯鶯燕燕的身影在船舷之上驚鴻偶有,站在河邊時不時便能聽見畫舫之中傳來一些青翠‘欲’滴的笑聲與歌聲,豪邁的詩人‘吟’詩作賦為其助興,音樂聲在長長的洛水河堤之上不絕于耳。
沿著河岸從西走到東,那畫舫則是一條接著一條,無論是妓‘女’、還是畫舫伙計,或者是那來畫舫作樂的士子文人、達官貴人,都是滿面笑容,態度和善。
大朝賀自先帝開始,就因為一些地方都督、刺史、長吏在來到長安或者洛陽后,還需要租用百姓房舍,或是與商人雜居一起,所以早就被太宗下令,在長安城為其地方官員準備了三百于座住所。
等到李弘的敗家龍爹此時在洛陽舉行大朝賀,其官員住所已經按制成型,每一個到達洛陽的官運,報備自己的官職等等手續后,便可在洛陽東邊的幾坊之地,找到符合其官階的住所,再也不用像當初租賃房舍,或者客棧了。
而在這個時候,最為忙碌的則就是禮部跟鴻臚寺,他們則需要為地方官員以及外國使者提供一切必要的安排。
至于其他官員,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大到尚書一職,小到‘侍’郎或者再低階者,在這幾日都是會與其他地方大員,聯絡增加感情,或者是密謀著一些自己的小九九,是升遷提拔,還是換個地方繼續撈資歷。
總之,無論是禮部、兵部、吏部、工部、戶部的尚書,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李弘也很難在其住所找到他們的身影,各個都在此時忙于應酬,流連于畫舫、酒樓、客棧之間。
按照李弘的話說,如果真有事兒找他們,不妨站在洛水河岸邊吼上幾嗓子,這樣說不準就能吼出你要找的官員來。
李素節、李上金自然也是從其封地趕了過來,相比較于官員而言,他們這些當今皇帝陛下的皇子就要好過多了,雖然沒有像長安那般闊氣的王府,但是比起其他人,他們的府邸也算是豪宅了,帶著家人齊齊上陣的他們,在到達洛陽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是進宮向他們的龍爹請安。
如今除去依然在樓蘭孤獨的一個人過元日的李忠,大唐當今皇帝陛下的子嗣,就剩下了李上金、李素節、李賢、李哲、李旦跟太子殿下六人,以及三個公主了。
就是太子殿下李弘,都替龍爹覺得子嗣少了,但他也不敢隨意的跟他龍爹說,只要話一說,肯定就會傳到龍媽的耳朵里,到時候少不了挨揍,大過年的,他也不想給兩口子找不自在。
李素節頻頻想要找機會與李弘單獨說話,但都被李弘輕輕的拒絕了,如今百官都在忙于元日大朝賀,先別在這個時候添‘亂’子,至于元日朝賀跟上元節過了之后,那就可以另當別論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能夠在人滿為患的洛陽居住在洛陽宮的,只有太子李弘一人,依然如在長安一樣,偏安于皇宮東面的東宮之內,而這里的建筑設計以及豪奢程度,如果跟洛陽宮比起來,簡直是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
就連一向喜歡跟著李弘屁股后面當尾巴的李令月,都因為東宮不如洛陽宮,而選擇了住在洛陽宮,拋棄了那個會講故事的太子皇兄。
朝日,殿上設蒲團、躡席(案幾)、熏爐、香案,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舊制來設置,如果放入桌椅,諾大的乾元殿都不夠百官用的,所以還是沿用了蒲團與案幾,省地方。
御史大夫領屬官至殿西廡,從官朱衣傳呼,促百官就位,文武列于兩觀。監察御史二人立于東西朝堂以蒞之。
平明,傳點畢,內‘門’開,監察御史領百官入,夾階,監‘門’校尉二人執‘門’籍。
中書、‘門’下、尚書三省官對班于香案前,百官班于殿庭左右,先一品班,次二品班,次三品班,次四品班,次五品班。每班,尚書省官為首。
東宮官居上臺官之次,王府官與皇親國戚者又次之。
‘侍’中奏:“外辦。”
皇帝與皇后步出西序‘門’,索扇、扇合,皇帝升御座,扇開。然后左右留扇各三。
三省官拜再拜大唐皇帝與皇后,升殿。內謁者承旨喚仗,左右羽林軍勘以木契,自東西閣而入。內‘侍’省五品以上一人引之,左右衛大將軍、將軍各一人押之。
整個儀式的過程中,先是由皇太子李弘獻壽禮儀、然后是諸公等人獻禮。中書令上奏地方的賀表、黃‘門’‘侍’郎奏祥瑞吉兆、戶部尚書奏諸州的貢獻之物,禮部尚書奏諸蕃的貢獻等等。
如此下來,已經是近兩個時辰匆匆而過,某人坐在殿中央已經是昏昏‘欲’睡,昨夜雖然因為今日元日大朝賀沒有折騰白純,但是起的早啊,又是沐浴焚香,又是要在東宮先行做各種祭祀。
上官儀、李義府等老不死的,在這個時候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兒,面‘色’莊嚴肅穆,讓李弘想跟他們商量商量簡化儀式的機會都沒有,反正如木偶般被人提來提去,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李弘看來,如此這番折騰,都比上陣沙場還要累人,但實在是也沒有其他辦法,東宮這些個官員在這個時候,沒有絲毫的情面可講,自己多說了兩句,就引來了御史準備彈劾,索‘性’悶悶不樂的跟著做下去了。
不過讓李弘稍感欣慰的是,其他皇子比如李賢、李哲、李旦比他還要慘,一大早上就被御史大夫聚集到了宮‘門’之外,與其他百官們站在一起,迎著黎明的寒風凍的直發抖,但也得耐心的等待著。
李素節與李上金因為有家室的原因,則也是需要在臨時的王府進行祭天祈福等儀式,忙乎完了才能夠跑到百官行列之中來。
而至于無論是地方都督還是刺史、長吏,或者是親王、皇子,每個人的祥瑞都是讓李弘笑的肚子‘抽’筋,但看著每一個人一臉肅穆,以及父皇含笑拂須,一臉滿意的表情,李弘只好在武媚鳳目的怒視下,強忍著笑意把頭低了下去,盡量不讓自己在如此場合笑出聲來。
大多數都是一些金銀‘玉’石之類的,但也有奇葩之人,福州刺史裴次元,竟然在知曉了如今海帶能夠食用后,就提著一大串晾曬干的海帶,還一臉嚴肅莊嚴的當作祥瑞獻給了龍爹,這樣李弘恨不得給裴次元來上幾巴掌。
但除了海帶之外,裴次元還是作了一首表白忠心的詩賦要與眾臣工共勉,聽的李弘自然是不屑的搖頭,不過也還得忍著。
總之,無論是哪一個地方大員或者是皇室宗親獻上祥瑞時,都會說上一番吉祥話或者表表忠心,而在所有人都獻完祥瑞,李弘才發現,好像只有自己在獻壽禮儀時,顯得最不誠懇了,因為他那龍爹正不滿的看他呢。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兒,重點兒是:謝謝大家的耐心,明日開始上干貨,必備的鋪墊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