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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棲節?”
葉夢鼎看著新換上的條幅,摸著頜下的白須若有所思,陳允平不敢打擾他,等了一會兒,聽到老人說了一句。
“這小子,當真是匪夷所思。”
陳允平更不好接茬了,因為老人口中的這個小子,可是掌著過千萬生靈的瓊州第一人!
兩人再次來到他的辦公室,葉夢鼎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這種沙發已經在州府中普及,他的府中客廳就擺著一套,真皮手工打制,輔以紅木扶手,坐上去又松又軟,不過有些不習慣。
這里的一切都有所不同,陳允平的座位也不再是一張榻子,而是高腳胡凳,據說更為舒適,一個官兒要那么舒適做什么?他不理解,可也不打算過問。
“這個勞什子,是子青弄出來的嗎。”
陳允平以為他說的是那個節日,恭身答道:“正是,大娘子生辰又逢上元佳節,撫帥便定下了這個名目,州府會給百姓放假,凡軍烈屬皆有一份福利可拿。”
葉夢鼎見他想岔了,也不點破,順著這個話題說道:“那會兒,君衡怕是坐立難安吧。”
“也不全是,瓊州從建設伊始就與別處不同,屬下等早有準備,不過或早或遲罷了。”
“你們是準備等到趕走了元人再做打算?”
“胡成玉說過一句話,驅逐韃虜恢復中華,乃是洗血數百年恥辱的大功德,上承漢唐盛世,下開千年變局,我朝得位之正,翻遍史書亙古未有,屬下竊以為中肯。”
“我朝?”葉夢鼎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新朝的名號?可否賜教?”
“撫帥乃是梁孝王嫡脈,高祖三百七十四世子孫。”
陳允平一本正經地回答,讓他愕然片刻之后放聲大笑。
“高祖嫡脈,上承漢唐,好一個劉子青,好一個劉子青。”
陳允平靜靜地等他笑完,仍是正正經經地答道。
“葉公慧眼相識撫帥于微末,折節下嫁嫡女于萍時,大娘子秉正持中,為百姓敬仰,亦為瓊州上下擁戴,大郎主掌軍器,二郎執饋海貿,都是府中要害部門,公縱然有心避諱,奈他人何,新朝初立,正需公這等柱石扶持,何不遂留下,看看令婿是否果如他所言,是為了天下生計?”
葉夢鼎微微有些動容,不過最終還是一搖頭。
“新朝新氣象,老夫已是棺中朽木,所知所見早已不敷使用,何必再去礙人眼呢?你都說了,葉氏既是后族,又掌著幾處要害,再要出個朝堂領袖,非人君之福,君衡啊,老夫有一言要送與你。”
“正想請教。”
“你莫要看子青是個粗疏的性子,實則心細如發,他越是放手,你就越要小心謹慎,切莫辜負他的信任,否則他說不定會性情大變也未可知。”
陳允平心中一凜,謹身答道:“受教了。”
這是半個月以來,老爺子第二次踏上瓊州的土地,想必一定是有了結果,他陪著聊了一會兒,只聽得房門被人敲響,進來的正是那位忠心老仆。
老陳頭與他作了一禮,對著葉夢鼎回道:“小的去劉府請十三姐兒,卻遇到了姑爺,他聞得少保已至,要親身來迎,請少保稍待片刻。”
葉夢鼎只是“喔”了一聲便坐在那里,陳允平趕緊站起身與老陳頭一齊迎出去,果然大樓外已是一片喧嘩,瓊州的主人正從外面走進來。
由于吳老四的人跟著去了北邊,守在這里的除了一身皂色公服的衙役,就是李十一的人,后者的公署本就在這幢樓里,聞得他到來,同樣迎出了大門,與他們一起的還有通判胡幼黃,三人見到他一齊行禮。
“撫帥。”
“辛苦了,來認識一下。”
劉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后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長須拂胸,別有一番飄逸出塵之感。
“身之兄!”
“胡先生。”
“身之先生。”
三個人三個稱呼還都不一樣,胡三省自己先樂了,陳允平與他是相識的,兩人在海司幕事超過一年,自從后者來到瓊州差不多也有兩年多沒見了,李十一與他打的交道不多,認識卻更早上一些,作為劉禹最早的親兵人選,也是一步步看著他走過來的,至于胡幼黃倒是初識,于是就多說了兩句。
“成玉吧,久聞探花才名,今日有幸得見真人。”
“前輩謬贊,在下愧不敢當。”
劉禹從旁說道:“你二人都姓胡,沒準有親呢?”
胡幼黃訕然說道:“在下祖籍吉州永新。”
“某家祖上倒是從中原遷來的,或許當真有親也不一定,不過居于寧海數百年,家廟宗祠俱在,可惜難保不落入韃子之手啊。”
“只要人沒事,旁的都是其次,等到咱們光復了全國,再回去祭祀便是。”
劉禹打了個圓場,將他們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位于樓頂最里頭的一間,一年到頭也用不上一回,好在時時有人打掃,倒是不顯臟,不過這里沒有配女秘書的習慣,進進出出的全是小廝,招呼他們各自坐下,劉禹也不同他們客氣,直截了當地說道。
“家岳還在等著,我就陪諸位了,你們陪身之先生聊一聊,他日后的差遣,你們也都議一議,總之要合適就成。”
出門前他朝李十一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起身告辭,跟著他走出辦公室,這一層的走廊上沒有什么人,整個一層樓也沒幾間房,出來就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他沒進去,而是帶著李十一走到樓梯口。
“說說你那邊了解到的。”
“屬下的人一直盯著德祐府,幾個重要人物的府上都是日夜不歇,少保府上來往的人不算多,也就是這個月才勤了些,光是陳相公就來了四次,每次都會談上一到兩個時辰,宮里的圣人親兄全節度上過一次門,不過半個時辰就出來了,此外還有些大臣,分別一到兩次不等,時間也是有長有短,總數不超過十人。”
陳宜中?劉禹對此人最大的惡感是能力不行,后期他的權不可謂不大,做事情也不可謂不積極,可效果卻幾近于無,因此對于大宋的滅亡他是負有主要責任的,至于私人原因,反而沒那么在意了,這個時候算是到了王朝的末期,他一直在尋找出路,甚至親自跑去占城借兵,最后不知所終,劉禹懷著善意揣測他是由于事情沒成無臉回去,而不是逃避,但也僅限于此。
“都是在益王回去之后的事吧。”
“正是,益王在瓊州住了半個月,期間一直都在醫院里,楊淑妃與晉國公主時常去陪護,并未到處走動,直至半月之前登船離去。”
“行,我都知道了,月姐兒的產期快近了吧。”
“還有十天,她爹我那老丈人不放心,一直在勸她入院,這些天倒是有些松動了。”
“可憐天下女婿心哪。”
劉禹拍拍他的胳膊,當先朝樓下走去,李十一微微一愣,趕緊跟上去。
半山別墅區劉府,葉璟一直站在窗前,哪怕夫君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門外。
“大娘子。”
聽到觀海的聲音,她回過頭:“姐兒睡了?”
“沒呢,郎君帶回的那種動畫片,她看得眼都不眨,呶,都半個時辰了。”
璟娘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劉思然,果然坐得端端正正,兩只小腳在外面晃悠,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屏幕。
“你記下了,半個時辰將姐兒抱開去外頭轉一轉,不要讓她一次看太久。”
“婢子記下了。”
“方才你有什么事?”
觀海猶豫著說道:“廚房來問,晚膳要不要先備著,若是老公爺與郎君一同回府,也好有個準備。”
“說得是,備著吧,到時候聽吩咐便是。”
觀海見她興致不高,有些不解。
“為了姐兒的生辰,郎君特地從前方返來,當真有心了。”
“嗯,說實話,我沒想到他會回來。”
“看姐兒說得,去年、前年,不都是郎君陪著姐兒過的么,奴還記得,那漫天的焰火,還有這節號,百姓哪個不說郎君的好,對娘子的一片心天地可鑒呢。”
“天地可鑒。”璟娘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
“小妮子在想些什么呢,郎君對我自是好的,我是憂心爹爹與他,不知道會談出個什么結果。”
觀海紅著臉說道:“奴的腦子不靈光,會錯了意,姐兒莫怪。”
“傻妮子,你憂心我的事,我怪你做甚。”
“那姐兒也莫要憂心,郎君那么好的人,平日里從不和咱們下人紅眼,斷斷不會與老公爺爭吵的。”
璟娘知道她不明白,不過也沒打算解釋什么,郎君的好脾氣,那是因為沒到關鍵之處。
觀海將小思然抱了出去,就在屋外的草坪上的秋千架子上蕩來蕩去,孩子脆生生的笑聲隔著厚厚的玻璃都清晰可聞,她的面上不禁露出一個笑意,手不自覺地在小腹上按了按,這回是不是該抓住機會,把最要緊的事兒給先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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