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看了眼小山身后的正再難受的哭泣著的女兒,臉的紅腫情況跟那些客人一模一樣,便微微皺著眉頭,她也覺得今天小山有些異樣,總是心神不寧的,所以才跟過來看看,可沒想到他的女兒也是這樣了,但有了病得去治,為什么不去治呢?
這不免讓云初想的有點兒多,但是她知道,總要聽小山說完才下定論的,“好,你說吧,你家的女娃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山嚇得六神無主,他們一家三口全靠他這點兒工錢活著呢,他知道今天要是解釋不好,這份差事沒了,不過越著急越說不出話來,急的都快哭了。
云初那里少少一個皺眉讓他的心一驚,磨蹭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來,最后還是小山媳婦一把推開自家男人,然后站在云初跟前,雖然也是有些害怕的,不過卻不像他家男人那般,大概是她并不知道云初的另一層身份吧,“大小姐,這事兒還是我來說吧。”
云初點點頭,“好,那你來說。”
小山媳婦抱著閨女,邊哄著邊道:“大小姐,我們家小山昨天回來跟我說鋪子里面出了問題,可我們沒做過,也不心虛,可誰知道今天早一起來,我閨女的臉成了這樣,這么點兒的孩子能夠擦啥香膏,可不知道這是咋了,小山擔心事情暴露了的話,您會覺得這事兒是他做的,所以一直擔心著不敢說,既然您來了,那我們跟您交個底,這事兒真的不是我們做的,要是我們做的,怎么可能也讓自己的娃兒也成了這樣,如今讓我們知道是誰做的,我恨不得跟他去拼命去。”
小山媳婦表現的義憤填膺,但云初也沒有當即下定論,而是又問了問:“你可有給她吃過鮮花餅?”
小山搖頭,“鋪子里面的東西我是一點兒都沒有往回帶過的,昨天我媳婦去洗衣裳,孩子餓了,我給她吃了個雞蛋。”
“那她吃雞蛋可有什么不對的情況,以前吃過吧?”云初繼續問道。
小山猛點頭,“吃過吃過,我們家沒有別的吃的,隔三差五的給娃兒吃個雞蛋補補,她一直吃的,都沒事兒,可不知道咋地,昨天成了這樣,大小姐,您相信我,我在真的不是那個下藥的人啊。”
云初在思索,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手,“雞蛋可是你親手剝的,又是你親手喂的?”
“是啊,她自己不好好拿著,我喂的,大小姐,您問這是干啥啊?”小山詫異的問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云初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云初微微點頭,“好,我知道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小山,孩子病了不能耽誤,何況又是女娃,待會兒我讓郎過來給她瞧瞧。”
小山跟小山媳婦齊齊的道謝,不過看著云初要離開,小山的心還沒有落下呢,“大小姐,那我明天還用去鋪子嗎?”
云初淡淡一笑,“為啥不去?你是想要扣工錢了?”
小山嘿嘿一笑,“不扣,不扣,我指著這點兒工錢活著呢。”
云初走后,小山媳婦哄著孩子一臉納悶的問道:“她爹,你說大小姐這是啥意思啊?”
“啥意思?能有啥意思,沒聽見大小姐說了明天讓我工去呢嗎?這事兒完了,咱們白擔心了,大小姐知道我是好人,不是下藥的了。”小山擔心害怕了一天的事兒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心情也是大好,而且大小姐還說了讓郎來給娃兒看病,真是好人啊。
“那你說是誰下的藥?”小山媳婦不過是對嘴問了一句,卻被小山一吼,“你問那么多干啥,大小姐那么聰明,心里有數,行了,別亂猜了,給孩子做點兒吃的去,哭的我心都疼了。”
小山媳婦撇撇嘴,嘀咕了句,“不是剛剛怕的要死的樣子了,我說給姑娘看病去,你都不同意,說你心疼,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不過叨咕歸叨咕,還是去廚房趕緊給爺倆做了飯,沒丟掉差事好,以后不用吃不飯,總是開心的。
回去的路,錢罐沒有想通這是怎么一回事,“少夫人,真的不是那個小山干的嗎?”
“不是!”云初斬釘截鐵的道。
“那是誰?”錢罐道,想了想,鋪子里面總共有三個人,福伯不是,小山不是,那剩下一個東來了,“東來?可他沒有什么不對的啊!”
云初燦然一笑,“是狐貍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慢慢看著吧。”
第二天,一切如常,鋪子開了門,盡管生意還是不怎么好,可云初也沒有多說什么,東來一直納悶,云初也沒有追查下藥的人的意思,她要是查的緊吧,他心里也害怕,怕查到了自己的身,可如今云初什么都不做,他也開始擔心了。
臨下工的時候,云初讓幾個年輕力壯的去搬了貨,這是她從溯川鎮調過來的第二批貨,搬完了貨該下工了,可云初卻已經備好了清水,“洗洗手吧,弄得滿手都是灰,這是我加了香料的胰子,你們這幾天辛苦了,每個人都拿一塊回去吧。”
幾個人開心不已,這都是好東西,鋪子里的一塊胰子要賣一百錢呢,小山想著回家給媳婦用用,她跟自己光受苦了,還沒用過這么好的東西呢。福伯則是想著給自家的閨女,倒是東來,瞧見胰子,第一個便想到了小菊。
離開了鋪子,他倒也不傻,七扭八拐的然后不停的回頭看,發現后面沒有尾巴,這才一路到了云府的后門口,讓人叫了小菊出來。
小菊在打開門之前還是一臉的不情愿的,可是在開門的瞬間換了笑臉,“你咋來了呢,現在風聲這么緊,要是讓人看見了咱倆有來往,該懷疑了。”
東來笑呵呵的道:“今天大小姐賞了我們每人一塊胰子,你聞聞,可香了,我便想著給你送來了。”
小菊是個貪小便宜的,跟東來眉來眼去的這些日子,東來沒少給她送東西,這也是為啥她明明前一刻還一臉的厭惡,下一刻卻能夠香料相迎了。
“好端端的她給你們東西干啥,不會有詐吧?”小菊也學會了幾分謹慎。
東來卻覺得沒必要,因為夜色有些黑了,他把小菊拉著到了黑暗的一處,摟著便親了一口,小菊心里十分嫌惡,不過在看到胰子的時候,卻愛不釋手了,這胰子在云家的鋪子賣的更貴,要兩三百一塊呢,哪里是她們這些下人能夠買得起呢,而且她雖然沒用過,卻在云柔那里聞過,云柔那塊跟這塊起來,味道差的遠了,這個香香的,要是自己用這個胰子洗了身子,肯定整個人都是香的。
東來占夠了便宜,也是親親抱抱,別的他還沒那個膽子,而小菊也不會讓他再有更過分的舉動的,“能有啥炸,看樣子大小姐是不準備差下去的,反正算查也查不到我的身,小菊,你可想死哥哥了,再讓我親一口,小姐啥時候肯把你嫁給我啊,我快等不及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小菊嘴沒說,心里卻是這么想的,她才不要嫁給東來這個窮光蛋呢,不過捧著他送的胰子,卻是十分開心的,“哎呀,再等等,你急啥啊,早晚還不都是你的。”
小菊這句早晚都是你的,取悅了東來,讓他心甘情愿的為小菊,為云柔做任何事。
小菊好不容易把難纏的東來送走,進了云府,再度換一臉的嫌惡,雖然很想快點試試這胰子的妙處,是用來洗臉也好啊,肯定香噴噴的,但是她不敢耽擱,還是去了云柔的屋子,把東來說云初不打算查下去的事兒告訴了云柔。
“不查下去?她會這么容易放棄嗎?”云柔輕蔑的道。
小菊撇著嘴,“哼,小姐,她倒是想查呢,怎么查啊,東來這人倒挺聰明的,做的滴水不漏,反正他說了,算查也查不到他的身。”
云柔笑了笑,“但愿吧,啥東西這么香?你用了什么香料?”
沒辦法這胰子太香了,連云柔都聞見了,小菊不情不愿的把胰子拿出來,“是東來給我的,說是云初獎賞給他們的,每人一塊。”
“那個東來倒是癡情的,要不你嫁給他得了!”云柔拿著云初做的胰子,聞了聞,的確很香,看來這些日子她又長進了不少,把云家的香料融入了不同的東西里面去,效果出的好。
小菊一跺腳,“小姐,可使不得,奴婢才不要嫁給他呢。”
“不嫁給他你想嫁給誰?小菊,別忘了你是誰的丫鬟,別想著做些我不喜歡的事兒,更別以為能夠飛枝頭當鳳凰,也不看看你飛的枝頭是不是很快變成枯枝了。”云柔冷哼道。
小菊嚇得趕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永遠是小姐的人!”她不過是對云歸了有了點兒心思,卻被云柔瞧出來了,小菊嚇得魂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