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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仙跡

  方若華覺得,她還真(挺tǐng)動心的。

  要是她的前世擁有很強大的力量,要是她來頭不小,恢復前世的記憶立時便能讓自己徹底變得無敵,想一想都興奮。

  如果換做現代網絡小說里的梗,那簡直就是天上掉下餡餅,立時要成主角,金手指直接送到(身shēn)邊,多數人一準都會接受。

  憑什么會不接受呢?

  方若華抬頭看了看長天真人,微笑不語。

  駱長天一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胸)口,明明已經是一腳踏無相的修士,此時卻對些許小事患得患失起來,連連搖頭:“現在什么都別說,我也不聽了,和我沒什么關系,無論如何都是你們自己的事。”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

  方若華:“…”

  她也只好自顧自地下了山。

  只是走到半路,忽有一隊修士駕寶船而來,恭恭敬敬迎她上船。

  “長老有令,命我等送師叔祖安然返回。”

  寶船浮在半空,坐落于云端,富麗堂皇不至于,到也的確清雅舒適。

  方若華著實有點疲憊,也不去想會不會太高調,干脆便在(床床)上的白玉(床床)上一躺,安然入睡,等一夢醒來,人已經到了幻真觀。

  迷迷糊糊醒來,又被服侍著用了些粥米,便又睡下,對于白玉城那些修士們,她是不((操cāo)cāo)心的,能來得了,自然回得去。

  這一睡渾(身shēn)輕松,第二天疲憊頓消。

  溫(熱rè)恰到好處的漱口水漱過口,洗臉刷牙,均勻地涂了一層面霜,方若華用早餐時就發現,杏兒和一群小丫頭們神色都有點不對,古里古怪的。

  方若華并不急著問,認認真真吃完了飯,才笑道:“怎么了?”

  “真人,你當真是神仙么?”

  杏兒有點糾結,還是期期艾艾地湊到方若華(身shēn)邊,小聲問道。

  方若華失笑:“看來效果還行。”

  神仙什么的,她也不是沒有當過,只是這一次小時空之行,她以前在裝神弄鬼方面真沒怎么用心。

  杏兒手腳麻利地收拾桌子,一邊理所當然地道:“也是,我們小姐要不是神仙,幻真觀的仙藥哪能那般靈驗?”

  方若華笑了笑:“以后來求藥的會更多,杏兒也可以賺些銀子給自己當嫁妝。”

  按理說在眼下這樣的封建王朝,要是沒想殺官造反,最好還是不要把自己吹噓得太厲害,當初她去過類似聊齋的地方,那里不同,在那里異類和凡人就是生活在一起。

  那里的皇帝已經很早以前就接受人世間有神鬼的設定,雖也有所求,可皇帝也并不會去冒犯那些神仙妖鬼。

  再者,神神怪怪的東西一多,變得普遍,尋常百姓都能經常遇到,那也就沒人會覺得奇怪,太當一回事。

  眼下雖說也有諸般傳說,皇室貴胄也信神佛,道教佛教都很鼎盛,但真正的神仙妖怪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普通人一輩子也不一定能遇見一個半個的。

  所以,方若華立足這些年,借神仙之力的時候自是有,卻從不曾真冒過神仙之名。

  只是去了一次白玉城后,她在這方面便沒太多的顧忌了。

  無論人間帝王如何想,可此世間的確真有‘神佛’。

  讓皇帝多知道一些,以免將來發生什么事而措不及防,到也不是壞事。

  白玉城二十余年前鎖妖塔封印結界差一點破了,那么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五十年后,它就有可能真的破掉。

  到時候人間的凡人,難道真只去祈求上蒼憐憫,求神仙保佑不成?

  而且自己在這地處又不貪生不畏死,那行為舉止肆意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有何不好?

  方若華頗為淡定,杏兒便也從說不出的激動(情qíng)緒里脫離,收拾完一桌殘羹冷炙下去。

  一出門,外面幾個小丫頭片子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邊嘀咕,一邊拿眼睛瞥自家小姐的房間。

  “咳。”

  “杏兒姐姐。”

  “姐姐出來了,小姐說什么?”

  “真人有沒有別的交代?”

  杏兒伸手戳了戳諂媚小妮子的眉心:“都精神些,把你們臉上這沒見識的模樣收一收,誰要是給咱們幻真觀,給我家小姐丟人,仔細你們的皮!”

  一群小丫頭登時收聲,抬頭(挺tǐng)(胸胸),把學了差不多有三四個月的禮儀規矩翻出,架勢端得十足。

  外面聞聲而來的各路香客無數。

  早起天沒大亮,這群人便來堵門,一幫丫頭也是被這等盛況給嚇到了。

  他們幻真觀名聲不小,但現在向外看一眼,那些想進門的客人竟把前面兩條街道給堵得水泄不通,甚至有不少百姓直接就在附近燒起香來,這動靜著實讓人心驚。

  就連幻真觀那些護衛們都覺得心里繃緊了弦,劉護衛等人本來都因為受傷而放假呢,此時也被緊急召回,人手實在是有些不夠用了。

  劉護衛等人也沒抱怨,還(挺tǐng)理解門外這些信眾們。

  京城本就有求神拜佛的風氣,昨夜那樣的場面,但凡是看到的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御書房  皇帝難得沒有去處理桌子上堆了半人高的折子,而是看著窗外發呆。

  “徒深,你說這世間真有神佛?”

  康親王也有點恍惚,苦笑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臣弟在昨(日rì)之前,其實不怎么關心這個。”

  他不是不信神佛,只是覺得神佛太遠,神佛能做到的,他自己也能做得到,對于長生長壽,他又沒有多少奢求,所以,他從來少去道觀佛寺。

  有時候對道觀和佛寺養那么多不事生產的僧人道士,他還頗不以為然。

  可是昨天晚上那一幕,確實匪夷所思,讓人震撼。

  他現在都記得,那會兒正在書房讀書,天外忽然有一大片祥云飄至,大到不可思議,鋪天蓋地的大船從天而降,無聲無息。

  無數女仙男仙手捧明珠,將京城的夜晚照得宛如白(日rì),京城所有的鳥獸在那一刻都沒了動靜,連家里養的土狗也俯首帖耳。

  仙人們擔著抬轎,親自將方家小姐送入幻真觀,又在門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別,便轉頭離去。

  當時場面太驚人,就連京兆尹都沒有回過神,來不及派人和仙人交涉。

  皇帝等一干權貴反應過來,人都走了,這一出仙人降臨的戲份,全城的老百姓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看在眼中,想瞞也瞞不過去。

  半晌,皇帝輕輕吸了口氣,又吐出來,笑道:“你說,史書上會不會因此多記我一筆?”

  史中記載的有關皇帝遇仙的傳說無數,他將來大概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康親王失笑:“還好,皇兄到底還有心(情qíng)玩笑。”

  皇帝反而放開了些:“雖說我這做皇帝的,其實對于神佛都屬葉公好龍,供著沒問題,要是真有神仙降世,我可絕不會高興。”

  “還好對于那位方真人,咱們心里都有數,平時也禮敬有加,她并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姑娘。”

  皇帝自認為看人的眼光不差,康親王更是和方若華做過假夫妻,兩個人壓下心頭的那點沉重,到是當真有幾分慶幸感。

  別看對于一般尋常的道觀佛寺,皇家的人都不當回事,無論是大德高僧,還是有道真人,在凡間,在皇帝的地盤上,都要向皇權低頭。

  但是,皇帝再別扭也要承認,昨夜的事(情qíng)不一樣,那不是一般的仙跡,仙人一出現,最悍勇的(禁jìn)軍也連腿都發軟,冷汗直冒。

  就算他這九五之尊,當真不高興,動了殺心,想要斬殺那些仙人以絕后患,恐怕派出去的士兵還未動手,就先逃了個大半。

  皇帝可一點都不傻,腦子很是清明,幾乎還沒到上早朝的使臣他就想明白了——從此把幻真觀供起來便是。

  只要方若華不碰觸底線,完全可以將她當做國師,供上神壇。

  相信那位方姑娘心里也有數,雙方能相處愉快。

  話雖如此,其實兄弟二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無奈和不知所措。

  那些都是好像目光能穿透無數銅墻鐵壁,讓人簡單對視,便感到巨大壓力的,真正的‘仙人’。

  這些人不在世間,世俗的手段都無用,如果輕率行動,惹怒了此等人物,誰知他們有沒有千里之外殺人的本事?

  事(情qíng)一出,只思量了不久,皇帝和康親王就做好了決定。一切如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不出現他們不希望看到的事,方若華就是皇家的座上賓。

  年節一過,皇帝親臨幻真觀兩次,次次大張旗鼓,由這位萬歲爺帶頭,幻真觀一躍成為整個京城最大,名聲也最大的道觀。

  香客眾多,每(日rì)連進道觀請香都要提前預約不說,就是那些普通的藥丸子也要限量出售了。

  對那些常用藥,方若華到是沒有提價,但需要用好藥煉制的高檔藥品,直供皇家的那類,卻是賣得貴了五倍,即便如此,一樣有價無市。

  這(日rì),黛玉起得早,去給賈母請過安,便歪在榻上看書,外頭風大且冷,一過冬她便總犯幾(日rì)咳嗽,不光是她,如今(嬌交)養的千金們,(身shēn)子骨與莊戶人家的女兒不能比,便是探(春chūn),迎(春chūn),一年到頭也要病上幾次。

  黛玉這兩年還好,便是人參養榮丸也不常吃了。

  “小姐。”

  桂荷從外頭進來,先在火爐上烤了烤手腳,去一去寒意,這才進屋,進屋見夏蕊和雪雁兩個正服侍黛玉吃藥,面上便露出幾分憂心。

  “不如送封信去,請方真人來瞧瞧小姐。”

  黛玉擺擺手,很是不在意地又翻了頁書,“如今我都好多了,哪里用得著驚動師姐?你們莫要大驚小怪。”

  桂荷也不敢違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只是臉上隱約露出點不高興來。

  正好門口兩個小丫頭嘰嘰喳喳說話,滿嘴的什么海上仙方,冷香丸。

  又是要遍采一年四季,(春chūn)夏秋冬的白花之蕊,又是要集齊四時的雨、露、霜、雪,又是黃柏煎湯送服,何等復雜,怕是只有薛家那樣的大富大貴之家才能做得成。

  桂荷聽他們夸贊薛姑娘怕是大有來歷,才能得這樣的神仙方,心里就不自在。

  “連得了奇怪的病癥都是好的了不成?”

  她們家小姐吃個藥,就被人說是藥罐子,讓那起子下人隨意編排,現在薛姑娘也吃藥,到顯得很了不得了!

  黛玉蹙眉:“桂荷。”

  桂荷鼓了鼓臉就不再多說。

  其實她也不是對薛姑娘有什么意見,薛姑娘(性性)子極好,和她們小姐的關系也還不錯,只是因著這賈家的一眾下人總免不了嚼舌,她才不痛快。

  黛玉有時候也生氣,只是她最近從師姐那里得來了好些孤本典籍,據說是一部分是師姐自己的藏書,另外一部分是從宮里借來抄錄,迷得她恨不得一(日rì)有二十四個時辰,自也沒工夫去因為這點小事賭氣。

  最近她都不同寶玉一起玩了,只想著看書,要不是師姐擔心老這么看,對眼睛不好,交代桂荷盯著她按時休息,她能一整天抱著書本不撒手。

  正說話間,寶玉就在外面嚷嚷:“林妹妹,這兩(日rì)你怎總不出來玩?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

  話音未落,他便直直闖進門,夏蕊十分熟練地坐在姑娘(身shēn)邊,正好把軟榻給占個嚴嚴實實。

  寶玉一進來,本想擠上林妹妹的(床床)榻,此時見夏蕊在到也不惱,于旁邊的繡凳坐好,便把一箱子小玩意,什么九連環,魯班鎖,七巧板一類。

  黛玉對這些也有點興趣,書在手里什么時候看都一樣,便果然擱下書本撿起一樣來看看。

  這時,周瑞家的推門進來,笑道:“林姑娘,姨太太叫我送花來了。”

  黛玉尚未說話,寶玉先好奇道:“是什么花?拿來我瞧瞧。”

  說著,他便伸手接過匣子,輕輕打開,一打開,就露出里面兩枝宮制堆紗假花,到是(挺tǐng)新巧。

  黛玉就著寶玉的手一看,再聽周瑞家的說,別的姑娘都有了,這是最后兩枝,便一蹙眉,夏蕊和桂荷的神色也不(禁jìn)變了變,心下很不痛快。

  搖了搖頭,黛玉隨手把匣子扔給桂荷,剛想說話,外面紫鵑就指揮兩個健仆抬著一口大箱子進門,她自己手里也捧著個三層高的匣子。

  “小姐,宮里剛給方真人送了些首飾,方真人讓給你裝了一匣子,自己不戴,送給姐妹們玩也好。”

  匣子一開,周瑞家的就覺得眼前流光溢彩,腦袋一陣一陣的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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