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指下充滿彈性、隱著極強勁力的堅實觸感,秦素覺出了一種安心。
這妖孽,呆一點就呆一點吧,總比太過聰明了要好。
人美心呆、有錢有勢,于她而言,還有比這更好的幫手么?
如果能騙得這廝為她秦素死心塌地,再將他手上的人都獻出來給她用,還有他的錢他的勢他的所有一切,全都收歸她的名下,那她還怕什么?就算縱橫天下也是使得了。
秦素越想越是歡喜,眉眼都彎了起來。
不過,盡情遐想了一會后,她終究還是收回了心思。
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下去,只怕她的手又會不聽話。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與他同車那次,她這雙不聽話的手,都干出了些什么事兒。
那種事情,秦素絕不想再經歷第二回。
略有些遺憾地收了手,秦素抬頭去看李玄度,卻見他還是將整張臉都隱在風帽里,不出一聲。
秦素有些急了,想了想,便踮起了腳跟兒,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面便道:“李高僧,快醒醒,告訴我出了何事。”
她話音未落,手指忽然一緊,竟是整只手都被李玄度一把握住。
秦素微吃了一驚,本能地想要奪手,不想李玄度卻忽然發力,握住她的手便往身前一帶。
秦素現在終于知道,方才她戳中的手臂,到底有著怎樣的力量了。
那是絕不允許人抗拒的巨力,落上身時,卻又偏偏溫和沛然、恰到好處。
秦素一個念頭還沒轉完,整個身子已是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地便撲入了李玄度的懷中。
“小心。”在那個瞬間,她似是聽見了他的低語。
可是,那究竟是他在說話,還是她臆想出來的聲音,她有點分辨不清。
她此刻所有的感知,都在緊貼著她的這一具溫暖而寬闊的懷抱里。
這人怎么穿得這樣少?
這居然是秦素的第一個念頭。
她一面想著,落在他腰畔的手便略加了些力。
勁瘦而有力的腰身,隔著一層薄薄的絲棉袍子,觸感仍舊分明。
真真是…一把好腰啊!
秦素悄悄地加力摸著掌下健朗的肌理,臉不紅、心不跳,完全無一絲尷尬之感。
她又不是故意要摸的,只是碰巧手落到此處罷了,這難道還要怪她?
根本是方才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不是么?
因為太突然,所以她才會本能地掙扎,而她一只手被他握著,另一只手為了保持平衡,便這么揮動了幾下,不知怎么一來,那只手便自然而然地、非常巧妙地扶在了他的腰上。而為了穩住她的身形,他的另一只手,則攏在了她的背上。
這恰是最嚴絲合縫的姿勢,她在他的懷里,他的手臂帶起大氅,將她整個人都環在了其中。
秦素大腦有了短暫的空白。
或者說,是大部分都是空白,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還是轉動自如的,就比如說,她馬上就開始思考李玄度穿衣厚薄這個問題,而她落在他腰畔的手,也很是自如地往下按了按,又按了按。
果是好腰啊。
秦素委實很想嘆氣。
前世的她,怎么就沒遇見李玄度呢?
她最喜歡的便是這種瘦而有力的男子了,可前世卻偏偏沒遇見半個,而窮兩世時光覓而不得的她,卻又在此時、此刻、此地,巧之又巧地碰到了一個。
在這一刻,秦素再一次開始慎重地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嫁人。
或許不如說,是眼前這具溫暖的胸膛,讓她萌生出了一個極為模糊的念頭。
說不定,嫁給李玄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自然,秦素知道,以秦氏之郡望,她若想入得高門,便只能為媵妾。但她并不介意這個身份,正如她此前考慮過的薛允衍、薛允衡以及杜光武等人,也都是以妾位自度的。
可是,嫁給李玄度做妾么…
秦素在跟前的衣襟上蹭了蹭下巴。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有點不對勁。
她越發蹙緊了眉心。
于是,隔著薄薄的一層絲綿錦衣,挨著臉頰邊塊壘分明的肌理,沉浸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我們的秦家六娘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是從哪里來的,她根本摸不著頭緒。
蹙眉思忖了好一會,秦素到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罷了罷了,她與李玄度根本就不是一個國家的人,完全沒有婚嫁的可能。與其想那些遙遠的事情,倒不如著眼于當下,比如…掌下的這一把勁腰。
她瞇起眼睛,再度將手往下按了按。
掌下的肌理溫暖而緊實,撫之雖不壯,卻充滿了勃發的力量,讓人想起蓄勢待發的豹子。
這真是…恨不相逢豪放時啊。
秦素忍不住發了句感慨。
鼻息間有清淺的松針味道,隨著身前溫熱的體溫散發了出來,充溢于他攏出的這一方小小天地,將她緊緊包裹了起來。
秦素本能地微闔了雙眸。
那一刻,除了按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她身體的絕大部分都失去了行動的力量,眼前心里,只剩下了這具溫暖的,帶有男子氣息的懷抱。
她想她一定是著了魔,否則又如何會這樣老老實實地陷在他的懷抱里,忘記了掙扎,忘記了一切,唯一能夠記起的,便是指間不住傳來的觸感,以及,聳動鼻尖,深深地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
微溫的氣息,自鼻端漫上心尖。
情不自禁地,秦素將臉頰又往那懷抱里陷了陷。
這氣息真真是…十分之好聞啊。
還有這個懷抱,溫暖而寬闊,不必以手觸之,她的臉頰所及之處,亦能感知到衣裳下頭肌理的輪廓與塊壘,有力而又極具彈性。
她幾乎要嘆息起來了。
便在此時,身后突地傳來了“噼啪”數聲脆響。
秦素吃了一驚,連忙轉首看去。
透過大氅間漏出的縫隙,她這才發現,便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大團的雪塊正在不停往下落,中間還夾雜著斷裂的殘枝。
原來是積雪壓斷了樹枝。
看起來,這才是他拉她過來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