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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二更

  任子滔從來沒想過,自己也能有這么囧的時候。

  畢竟,從小到大的丑事,除了父母清楚,外人根本不知,他是一向很注重自己形象的。

  即便,從前多次打架打不過,那也沒感覺過不好意思什么的。

  他又不是打手和職業選手出身,打不過很正常,重在參與嘛。

  即便,在很久之前,他也被人嘲笑過。

  他落寞過,被很多人拒絕過,說我們公司不要你,還有人指著他鼻尖曾挑釁地罵過:你?任子滔,就是狗屎,以上種種,現在回憶也沒什么。

  嗯,誠實點兒講:不介意,主要是沒人知道。

  可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他好不容易尋找個初心,想著:再不抓青春的尾巴,就來不及了。

  以后萬一,再一不小心功成名就了,滿大街上瘋跑也不好看,是吧?

  頂著這張嫩臉想和男男瘋鬧一會兒,結果可倒好。

  由于是倒退著跑,被冷不丁出現的江叔叔,一嗓門喝的,呵斥他:“你誰家的?!”當即被嚇的一個大屁蹲滑倒。

  要說,純滑倒也行,帽子還湊熱鬧,被刮掉了。

  此時,任子滔坐在地上,不自禁摸向纏著紗布的頭頂,帽子飛走的瞬間只兩種感受:

  一,不戴帽子時,沒感覺多暖和,忽然被吹掉了,立刻能感覺到小北風嗖嗖的。

  二,男男,你想笑就笑吧,你那表情也忒復雜了,一邊著急問我頭上傷,一邊嗓子眼里還得卡著沒心沒肺的笑,太難為你了。

  任子滔正窘迫呢,又中一刀。

  “老、老師?”考試時,坐江男前排的“帥哥”,一手拿煎餅果子,一邊歪頭看雪地上的任子滔。

  然后就反應過來了,顧不上禮貌不禮貌,驚訝的用煎餅果子指了指任子滔,又指了指江男。

  “帥哥”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

  “噯,小同學,我是她的…”

  “你是我的什么呀!”江男上前去拽任子滔,幫著他站起來,還快言快語數落道:“你這頭是怎么搞的啊?怎么一直沒告訴我,我還說呢,你戴帽子那么難看,怎么能戴個帽子回來呢。”

  任子滔抓重點:我戴棒球帽難看?不可能。

  同時,江源達也從后方大步流星的過來了。

  他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任子滔,嗓門依舊鏗鏘有力:“是你小子啊,我還當是誰呢,你咋回來了呢?”

  任子滔聞言,默默揚起頭:“江叔叔?”

  江叔,你還沒駝背很蒼老,你還沒戴著氧氣罩,你還…

  任子滔想到這,對江源達展顏一笑,真好。

  江源達卻很不解風情,對著任子滔的大腿就輕踢了一腳,打斷了小伙子挺激動的心情:“傻瞅啥?怎么的,站不起來啦?”說完就上手,一把薅住任子滔的羽絨服領子。

  江家父女很粗暴,是架著任子滔給硬塞車里的,任子滔只來得及嚷嚷一句:“我帽子還沒撿。”

  父女倆到了車上,又異口同聲道:

  “說吧。”

  “說。”

  任子滔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我這傷是打架打的,輕微腦震蕩,但并不迷糊,我感覺沒什么大問題。”

  都腦震蕩了,還想出多大的問題。

  江男擰眉剛要張嘴,江源達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你別說話。

  “打架?讓人給干回家來啦?你咋這么熊!”

  江源達恨鐵不成鋼,又有點兒心疼。

  他一邊扒拉著任子滔腦袋上方的厚紗布,一邊又問任子滔:“那到底是誰打的,抓住人沒?這得找你們學校去,必須找。啥玩意兒呢,鬧個全國有名,結果剛去念書幾個月就挨揍,不行,得趕緊給你爸打電話,咱不能就這么認了,讓他跟你去趟京都。”

  “不是,江叔,”任子滔心又暖暖的了,這比上輩子還好,好太多了。

  “江叔,不是在我們學校,是我幫劉澈忙。”

  江男立馬拽住任子滔的另一只胳膊,這回不讓她說話都不行。

  她擰眉質問道:“你不是發短信說打贏了嗎?什么時候學會吹牛了?”

  任子滔眼神微閃了下。

  心想:那一天一宿,特別豐富多彩。

  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呢,迷迷糊糊站起來,摸摸后腦勺,一看,一手血。

  緊接著,一宿沒睡,還沒怎么高興呢,就因為找劉澈開個病假條,一燈管又削舊傷上了。

  然后就被砸的躺在病床上做夢,夢醒起來就全都明白了,一句話:多么痛的領悟。

  “是第二天又被人尋仇了,燈管砸我頭上了。”

  江男趕緊問道:“那劉澈哥呢,他沒事兒吧?”

  江源達是聽完沒關心劉澈,他只顧冷哼任子滔:“你沒事兒上人家學校亂晃悠啥?自己學校晃悠明白了嘛。”

  等聽完任子滔說,劉澈什么事都沒有,江源達更是生氣了:“你看看人家,打架的人,什么事沒有,你一個扒眼瞧熱鬧的,讓人削成腦震蕩,熊貨。”

  任子滔卻笑著拍了下江源達的胳膊:“江叔,你挺好的吧?咱倆可挺長時間沒見了,挨揍也挺好,還能回來見見您。”

  江源達忽然被甜著了,又好氣又好笑了。

  “少給我打馬虎眼,我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坐今早頭班飛機,到市區七點多了。”

  “沒回家?”

  “沒。”

  “你爸媽不知道?”

  “不知道。”

  江源達這回徹底笑了,只是這笑容剛露出來,江男就不好意思地扭頭看向車窗外。

  “男男,去考場。”

  “爸,還有十幾分鐘時間呢。”

  “趕緊的。”

  “噢。”

  江男不情不愿拿著書包和任子滔對視,任子滔在大腿根附近比了個數字“八”,意思是打電話聯絡。

  當車門剛關上,江源達就一巴掌拍著任子滔的肩膀上:

  “小子,你都腦震蕩了,課都上不了了,特意坐飛機回來休假,那你不趕緊回家躺著,你跑這來干啥?少給我廢話,什么回來看我,這借口鬼都不信。”

  “江叔,是真的,我本來也沒想回家,還想著一會兒就去找你。”

  “少來這套。”

  “我是怕回家我爸媽擔心,本就想去您那住,我再給您做點兒好吃的。”

  江源達這回干脆不搭理任子滔了,但眼里的笑意很濃,直接對司機說:“開車,給這小子送走,還想去我那蹭吃蹭喝,美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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