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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章 洞仙歌

  羅錦言拿著耙鏡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泛白,耙鏡拿在手里如有千斤重,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她是被算計了吧,一定是的,否則怎么會有這樣的事?

  對了,他的傷是自己用箭捅出來的,往哪里捅不好,卻要捅到那里,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他早就算計好的吧?

  “你是故意的。”羅錦言咬牙切齒,但她說話太慢了,因此聽上去不但沒有恨意,還有些小女兒的嬌態,讓秦玨的心里癢癢的。

  “靠下一點,我看不到,不對,再往左。”他猶不知死活,厚著臉皮指揮著。

  這傷是在自己身上,雖然那個部位勉強也能自己換藥,但畢竟不如別人換藥那么方便,秦玨費了好大的勁,直到羅錦言拿著耙鏡的手已經發酸了,他這才把藥換好。

  “好了,你可以睜眼了。”秦玨的聲音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如果不是怕把她惹毛了,他早就笑得肚子疼了。

  “你把褲子穿好。”羅錦言收了耙鏡,但依然緊閉著眼睛,她不會再上當了,那種辣眼的場面,誰愛看誰看,她才不想看。

  “穿好了,不信你摸摸。”

  說著,他的大爪子真的拽上了她的手,羅錦言措不及防,又是閉著眼睛看不到,就被他一把拉進了懷里。

  他精赤著上半身,輕爽的男人氣息混雜著淡淡的藥味,令她的神經猛的繃緊,她慌亂地睜開眼睛,正撞上他溫柔的眼眸。

  “惜惜,這是真的嗎?你真的嫁給我了,你不知道,今天你一直沒有出來,我心里有多擔心,我擔心你后悔了,擔心你一走了之,天地那么大,我怕我會找不到你。”

  雖然隔著薄薄的衣料,可羅錦言依然能感覺到他肌膚的火熱,她有些無措,想要推開他,可手上卻沒了力氣。

  “我爹讓我嫁給你,我不會違悖他,可你也不要忘了答應我爹的事。”兩個人不能再這樣親近了,戲已經演完了,就不要再加戲了。

  “哈哈,好惜惜,你不用提醒我,我答應岳父的事情一定不會忘記,但是從今以后我們就是夫妻了,要在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生活,我守諾先不圓房,可你也不能太狠心,對我不公平吧。”

  他還是這么嘮叨。

  羅錦言哼了一聲:“我怎么對你不公平了,你如果要納妾要通房,我答應你就是了,但你不許動我的丫頭,而且滾得遠遠的。”

  秦玨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那些人說的真對,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兩人剛剛議親時,她就提過給他納妾的事,那時她可不是這樣說的,她說她要住到莊子里,騰出地方給他風流快活。

  這才嫁過來第一天,她的話就變了,遠遠滾出去的人就變成他了。

  他當然不能揭穿她,那樣她肯定會生氣。

  而且,他也挺高興的,至少她有了霸占的想法,雖然她要霸占的不是他。

  “惜惜,除了你以外,我誰都不要,你不要再提納妾和抬通房的事了,天下間最好的女子我已經娶到了,何必再要那些次等的,我剛認識你時,你只有七歲,八年的時間我都等了,再多等兩年又何妨。”

  他是見縫插針也要表白,可是什么八年啊,誰讓你等過八年啊。

  “你瞎說,你以前說過的,你是前年上元節后才......”她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秦玨卻不想放過她,眉眼彎彎地看著她:“才什么啊,你說啊。”

  “你說過你是前年上元節才......才悅我的。”羅錦言想把臉藏起來,可被他抱在胸前,她若是不想把臉緊貼著他,就只能揚起頭來對著他的眼睛。

  “原來你知道我悅你啊,我以為你這鐵石心腸什么都不知道呢。”秦玨說著,緩緩低下頭去,在她那紅菱般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又飛快地離開。

  羅錦言頓覺身心疲憊,她真的不想再和這個家伙糾纏下去了,論起不要臉,她騎馬也追不上他。

  “我困了,明天還要祭祖和認親呢。”她落荒而逃。

  秦玨知道不能再逗弄她了,否則她真要急了,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則在她身邊躺了下去。

  雖然知道他是不會強迫她圓房的,可是兩人同床共枕,羅錦言還是心慌意亂。

  她側著身子,用后背對著他,好在秦玨倒也老實,乖乖地躺著,沒有再對她有什么親昵的舉動。

  直到身后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羅錦言忐忑的心情才安定下來,天沒亮就起來梳妝打扮,中午也只是靠在迎枕上小憩了一會兒,晚上又和他周旋了這么久,她也真是困了,好在她沒有認床的毛病,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身后的秦玨卻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明,毫無睡意,他用胳膊肘支著頭,看著枕邊的她,她這么快就睡著了,想來是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吧,明天認親以后,就帶著她在明遠堂里走走逛逛,她若是看到這園子完全是按照她的想法布置的,不知會不會很高興。

  不圓房也沒什么,就這樣看著她,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而且,今天還親了她,她雖然還很排斥,可也沒有特別生氣。

  想到這里,秦玨心里那團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火又熊熊燃燒起來,他忽然覺得屋里很熱,很想到湖里泡一泡,可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無奈,他翻身下床,在羅漢床上睡了一夜。

  雖然睡得很晚,可畢竟是陌生的地方,羅錦言睡得并不踏實,天還沒亮,她便醒來了,這對她這樣每天睡到自然醒的人來說,也是極難得的。

  她睜開眼睛,看到帳子四角懸掛的香囊和鑲琉璃的銀香籠,又看看身上大紅色的滿池嬌喜被,這才想起這是什么地方。

  她下意識地看看身邊,枕邊空空,秦玨已經不在了。

  她松了口氣,因為天氣有些炎熱,床幔用金鉤挑起,沒有垂攏,她正想叫丫鬟進來服侍,忽然看到斜對過的羅漢床上躺著一個人,那是秦玨。

  這個騙子,原來都是嚇她呢,看她睡著了,他就到一旁睡了,這人倒也不是太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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