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難道你想讓人知道,秦家大少奶奶洞房花燭被夫君冷落一旁?”
是啊,雖說早有約定,兩年內暫不圓房,但是就事論事,這事在娘家人看來,是秦玨尊重她疼惜她,可是在秦家人看來,要么就是秦玨那方面不行了,要么就是嫌棄她,但無論是哪個原因,都會讓她成為私底下的笑柄。
他是為了她吧。
羅錦言抿抿嘴唇,她又不是不通情理的,雖然羞惱,但平靜下來也就想明白了。
可是你也不用演得這么逼真吧?
如果不是他吻過來時那么莽撞生澀,她甚至以為他早就有過女人了。
“你是不是經常和沈硯去喝花酒?”她冷不丁問了一句。
前世沈硯就是出名的花花侯爺,想來年少時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是啊,不止是喝花酒,殿試前的那一晚,我就是睡在倚紅樓里。”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些事不能瞞她,這丫頭精得很,與其以后被她知道,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告訴她。
羅錦言倒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事實上她已經后悔自己為何會問他這個,他這輩子醉生夢死才好呢,兩年后也省得圓房了。
所以她看著秦玨甜甜地笑,笑得秦玨心里涼湯湯的,她還要給他廣納美妾,當然不會在乎這種小事。
“好了,我快要疼死了,你能給我換藥了嗎?”秦玨厚著臉皮問道。
“好啊,傷到哪里,我給你換。”羅錦言笑盈盈地問道,隨手拿起木匣里的小瓷瓶把玩。
秦玨沒想到她忽然這么好說話了,剛才他哼哼唧唧求了半天,她也坐著沒動,現在這樣子,要小心了。
他指指左側脅下:“在這里。”
“這里?”羅錦言有些吃驚,這個地方受傷,你剛才還能伸出手臂抱我上床?怎么沒把你給疼死啊。
秦玨邊說邊解衣裳,羅錦言便轉身走到屏風后面,小盆裝了熱水端過來,她見過春分給湯圓換藥,想來也差不多。
從屏風后面轉出來,她就嚇了一跳,秦玨已經脫到只余一條褻褲,精赤著上身半側在床上,他不瘦,但精壯結實,看不到一絲贅肉,常年練武的人,卻沒有曬黑,白皙的肌膚映在大紅的錦被上,竟有幾分活色生香。
羅錦言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剛剛褪去的紅潮又涌到臉上,她硬著頭皮走到他面前,把水盆放到杌子上,也不看他,淡淡地說道:“這兩種藥都是怎么用的?”
秦玨卻是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她臉上的紅暈逃不過他的眼睛,剛才還是涼湯湯的心這會兒又燥熱起來,這樣的惜惜真有趣,她怎么就能這么有趣呢。
明明是羞得不成了,可還要裝成很鎮定很淡漠的樣子,疏不知她的臉蛋早就暴露了一切。
這小丫頭,平時喜怒不形于色,可這臉紅卻是自己無法控制的。
她的俏臉紅彤彤的,如同三月里的杏花,嬌艷欲滴。
這么嬌美的小姑娘,如果他不能讓她每天都臉紅,那不是辜負了她?
他溫柔地告訴她每種藥各是怎么用,然后便放心地把自己交給她,任由她笨拙地給他換藥。
“這是箭傷嗎?”傷口不大,深有寸余,羅錦言雖然沒有經驗,可也能看得出并不是大傷。
看來他讓白九娘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既然有傷,肯定會疼,他剛才喊疼應該不全是裝的,只是夸張而已。
“算是箭傷吧。”秦玨笑道。
“什么叫算是?”羅錦言有些不解,手指不小心碰到傷處,他疼得哆嗦了一下,但這次沒有再喊疼。
“既然知道有人要在半路上截殺,我如果不弄出點傷來,怎么對得起他們這一番安排,所以我就自己用箭在身上插了兩下。”說這話時,秦玨的臉上都是欠揍的笑,羅錦言登時怔住,原來這小子是自殘!
“太醫沒有看出來嗎?”這雖然真是箭傷,可也只是輕傷而已,鬧得滿城皆知,還從宮里弄來猛藥,這事想瞞也瞞不住,秦玨回京是直接抬進太醫院的,看過他的傷口的,絕不會只有江太醫一人。
“小傻瓜,你沒有親眼看到,當時我是血肉模糊的,養了十來天這才是現在這樣子,我像個血人似的被抬進去,你說哪個太醫會不識時務地說是輕傷呢?他們只會說傷得雖重,可于性命無礙,你若是和太醫們打過交道就知道了,他們明哲保身,遇事最是圓滑。”
這倒是真的,但凡能在宮里活下來的人,就沒有笨的,太醫們常年出入宮闈,早就成了老人精。
羅錦言雖然是第一次換藥,但倒也沒有太糟糕,加之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她很快便把藥換好了。
正想轉身走開,秦玨又叫住了她:“我都說了用箭插了兩下,那當然是有兩處傷了,你只換了一處的藥,還有一處呢。”
羅錦言蹙眉,可是他也確實是有傷在身,算了,好人做到底,既然給他換藥,那就都換了吧。
她看著他的脊背,他的背光滑如玉,她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兩眼,也沒看到還有別的傷處。
秦玨背對著她,并沒有看到她飄忽的眼神,但他手上的動作,卻令她的目光從他的后背上移開,錯愕地瞪著他。
他在解褲子!
“你解褲子干嘛?”她低吼,戲已經演完了,你還要干嘛?
秦玨轉過臉來,無辜得像只小白兔:“你答應給我換藥了,我不把褲子解開,你怎么給我換?”
羅錦言的頭嗡的一聲,像是有一大群像羊又像駱駝的生物從頭頂飛過。
難怪他不讓她的陪嫁丫鬟換藥,難怪他要說什么通房,原來他的第二處箭傷竟然是在......
羅錦言氣急敗壞地四下看看,目光落到梳妝臺上的西洋耙鏡上,她走過去拿了耙鏡扔到他面前:“你自己對著鏡子換藥。”
秦玨抬起頭來,很委屈地看著她:“我要兩只手才能換藥,你幫我拿著鏡子行嗎?”
羅錦言全身的血都似乎涌到臉上,在此之前,當她從張氏那里得知不用立刻圓房之后,她甚至還想過洞房花燭時兩人是否會分房而居,如果不分房,那也不會是在一張床上,為此,她還問了跟著來布置新房的常貴媳婦,確定新房里還有一張羅漢床。
可她打死也沒有想到,她的洞房花燭會是這樣的。
她閉上眼睛,拿起了耙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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