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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0 新形態與新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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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應該隨便拿一個物品,趕緊把瓷片吃了,然后盡快離開黑石集才對…

  林三酒明白黑石集還不安全,仍然抵抗不住心里深處那一個小小的,撓癢似的聲音,好像一個小手指,一下一下地推著她,慫恿著她去試試。

  能力打磨劑究竟能變成什么樣?

  進入末日世界之后最早拿到的物品之一,原來一直是一塊“原石”,藏在厚實的殼里;如今她終于有了機會,得以一窺殼下的物品本來形貌了——林三酒幾乎沒有多猶豫,包裹著意識力的上下牙一合,堅硬的瓷片在牙齒間清脆地脆裂開了。

  當時看畫師吃瓷片時,還感覺他之所以能將瓷片嚼得卡察卡察作響,是因為他是一個特殊物品,只有他損壞別的東西的份,沒有他牙崩了的危險;沒想到試探著嚼了幾下之后,林三酒卻發現除了最開始幾口震得牙床發麻之外,碎裂的瓷片都正在口中迅速軟化,她甚至還來不及吞咽,就有不少消融在了唾液里。

  “張嘴我看看,”攤主還指點了一句。

  在看過林三酒一嘴的瓷片碎末以后,他點了點頭,說:“我看沒問題。馬上要生效了,你注意觀察一下物品…”

  剛才一直被林三酒握在手里的能力打磨劑,此時等她手指微微松開了,它流瀉出的片片銀光,這才又一次融成了一片盈盈浮動的白芒,看起來沒有什么區別——

  林三酒咽下了最后一口含著瓷片的唾液。

  幾乎在同一時間,她手里的盈盈白光登時黑了下去;那一大片猶如濃墨翻涌出來的黑,霎時就吞沒了林三酒的手。

  她驚了一跳,急忙甩了甩手,發覺她的手仍舊好好的,只是被黑暗給擋住了,看不見了;這一動,那一大團濃濃的漆黑也跟著左右搖擺了幾下。

  不只是她的手,原本光線明亮的走道上、空氣里、燈光下,都扎扎實實地黑下去了一片,就像是有人在空間里挖了一個洞,露出了底下的黑沉河流,人世間的光一投上去,就被吞噬得干干凈凈。

  “這玩意怎么走極端?”意老師忍不住說,“從一個光源變成一個黑洞了?”

  看著挺奇異的,可她以后照明怎么辦?

  “這什么東西?”攤主雖然聽人提起過能力打磨劑,但好像也沒有親眼見過。他倒是沒有忘記重點,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不是有變化了嗎!我就說嘛,我的瓷片品質都非常好。”

  林三酒試著將手上的小黑洞一收,它果然又老老實實地變成了一張卡片。然而仔細一看,她不由皺起了眉頭,說:“怎么對于物品的描述還是一樣的?還是沒有說明。”

  攤主倒是不吃驚。“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啊。”

  “怎么說?”

  “你這個物品產生了第一層變化,還需要多吃幾個瓷片,才能完全去掉它的‘石殼’呢。只是你需要間隔幾天,不能連著吃。一般都是好東西,需要的瓷片才多,你這不就是運氣不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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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三酒想起了一塊瓷片只夠讓他說一個字的畫師——“原石”類物品需要的瓷片多,可普通基礎款要升級,需要的好像更多。

  “那…那我再多買點吧,”她嘆了口氣,說:“我是真的趕時間,麻煩你快一點。”

  當林三酒匆匆趕向與禮包的會面地點時,她也不由仔細想了想。

  她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地從黑石集里再次走出來,恐怕是因為梟西厄斯也沒想到,明明好不容易才拼上命跑了的人,其中有一個,居然過不了一會兒又回去了——不光回去了,還能抽空買了點東西。

  想到為他們換來這一個結果的余淵,她幾乎想苦笑一聲。

  這一次,他們如有天助地又一次逃脫成功了;可如果再不找到一個抗衡的優勢,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果不其然,在她堅持獨自離開的這段時間里,禮包煎熬得小臉都白了。

  等他聽說了瓷片這一節插曲之后,也不由有點怔了;他看了看那一袋子新買的瓷片,又看了看描述并無二致的能力打磨劑卡片,才低聲說:“姐姐…”

  “我是有點冒險了,好在沒耽誤多久。”林三酒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既然我們都成功分散,逃出黑石集了,梟西厄斯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那兒了吧?”

  季山青的眉宇之間一時仍散不去那份隱隱的擔憂,小聲說:“如果能和其他人取得聯系,或許情況就會更清楚了…現在可還不敢大意的,姐姐。”

  二人此刻正混在一群準備上客船的進化者之間,等著飛船打開起降板。在大家不得不分散逃亡的時候,林三酒覺得自己去哪里也不重要了,甚至不知道禮包買的究竟是通往哪個目的地的船票。

  “說到這個,你之前說,要重新建立一個安全的聯絡系統?”當人群慢慢開始往船上走的時候,林三酒低聲問道:“你打算用什么辦法?”

  除了皮娜和清久留之外,其他人都是連面也沒見上一次,就不得不各自散去了——哪怕禮包有足夠安全的聯絡器,卻也沒途徑將它們送到伙伴們手里去。更何況,當追蹤者是梟西厄斯的時候,有什么辦法是真正安全的?

  “其實是余淵提醒我的。”

  等二人落座之后,季山青假裝睡覺一樣,趴在姐姐肩頭上小聲說道。因為要走的人多,客船又少,眾人都不得不擠在載客區里,不少人連一張椅子也沒撈著;林三酒身邊有個禮包,自然不至于站著,二人坐在他準備的座椅里,看起來倒是最舒服的。

  “怎么說?”

  “在我的本體流浪于空間夾縫的時候,我那時為了尋找方向,需要不斷確認姐姐你的位置。”

  季山青的臉埋在她的肩膀上,林三酒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能感覺到他清清澹澹的氣息,和好像馬上要化散了的聲音。

  “因為我的一個小設計,只要你的目光投向了我的方向,我就能感知到,然后我就知道該往哪里走了。”他低聲說,“更大的問題在于,我該如何從茫茫萬千末日世界中,縮小范圍,捕捉到你的目光。所以我想到的辦法,是先從十二界開始…”

  林三酒慢慢撫摸著他的頭發,輕輕將下巴搭在了他的頭頂上。

  “數據體將一切都視為是可數據化的,人的腦部活動頻率也不例外。只需要找到人群中最普遍的波長和頻率,使自己想要傳達的數據與之同步化,就會出現你看見的那一幕…一個陌生人,卻說出了自己完全沒意識到在說的話。”

  “這樣一來,當我隨著陌生人的指示,往某個方向看去的時候,其實你能從空間之外感覺到?”林三酒喃喃問道。

  “是的,”季山青往她的氣息深處里拱了拱,仿佛要睡著了似的,安靜地說:“雖然并非大海撈針,可是聽見了陌生人說話的,其實也不止姐姐你一個。只有當你朝我望了過來的時候,我才能找到方向。那個時候,我之所以會出現在單向通道空間的附近,并不是巧合。”

  是他循著自己的目光,一點一點穿越空間夾縫,游過宇宙的,卻不想正巧撞進了梟西厄斯的視野里。

  林三酒一時有點想掉淚,又不知怎么想嘆息——這句話說起來可能很古怪:在對抗梟西厄斯的時候,所有伙伴之中,她唯獨最不怕連累季山青。

  大概她知道,比起獨活來說,季山青更愿意與她一起消逝;若是真有了那樣的結局,她也許是滿足了他的愿望。

  當然,這不代表林三酒就愿意禮包出事。她將季山青攬在胳膊里,低聲說:“你能回來,我很開心。”

  季山青“嗯”了一聲,嗓音又軟又綿長。

  “所以我在想,一個真正安全的聯絡系統,那就只有不直接在我們彼此之間建立聯系的系統了。”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如今情況不同,根據其他人此前的大概位置,我可以一步步定點到他們附近的人,然后將波長頻率同步,通過他們附近的人開口說話。”

  “你是說…比如人偶師現在坐在這兒,”林三酒左右看了看,低聲說:“你就能叫前面那一個穿牛仔褲的人,跟他搭話,把‘林三酒’想說的話告訴他?”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季山青答道,“當然為了安全,還有很多細節需要注意。在與他們取得聯系之后,我甚至還可以幫助他們進行同步,這樣一來,他們想說什么話,就可以從我們身邊的陌生人口中說出來了。”

  阻隔聲音傳播,不讓旁人聽見,這并不難;所以只要梟西厄斯不是恰好站在身邊,這個方式確實可稱得上安全了。

  這簡直是林三酒做夢也想不到的手段——她不由退后一點,打量了一眼禮包,贊嘆道:“你真厲害。”

  季山青好像有點想笑,又抿住嘴巴,眼睛水亮得仿佛是溪水里的鉆石。

  “梟西厄斯也是有思維定勢的。他接下來,大概率會尋找‘我們’,尋找‘我們的對話渠道’,至于世界上那么多進化者,卻不在他的眼里,也不是他的目標。”他低聲說,“姐姐,你把他的目光想象成一個探照燈的話,那么我們這樣的聯絡系統,就等于是處于探照燈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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