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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 七百章了媽呀數據體聽了都害怕。

  林三酒按下了胸腔里一顆砰砰猛跳的心臟,避開海天青露在外面的皮膚,把手放在他的衣服上,使勁推了幾下。

  后者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一個上午幫同伴們清理了幾十噸的貨物,就是強悍如海天青,也疲累得早早進入了夢鄉。

  “唔…?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低聲問道。

  昏暗的集裝箱里,林三酒一雙琥珀色的大眼泛著貓眼似的光芒。

  “我知道貝雷帽們的身份了。”她的聲音微微有點顫抖。

  海天青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此時集裝箱里,已經住進了近百個人。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不斷地有腳步聲在集裝箱外響起,每次大門開啟的時候,都有一些神色倉皇的人被貝雷帽推進來,成為這個囚籠里新的成員。人數越來越多,不由讓人心驚:貝雷帽和他們的同伙們,到底在外抓了多少人?

  眼看著這只集裝箱就要裝不下了,外面的一個貝雷帽將門砰地關上了,從門上的空洞里穿過一條鐵鏈,將門鎖死了。

  當然面對著近百個進化人,這根鐵鏈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真正叫這些“囚徒”們忌憚的,還是透過空洞朝外望去時,所能看見的那一個個端著槍的貝雷帽。

  有了那個四肢骨頭都被打斷了,倒在地上綿軟得一動不動的中年白領做樣本,新來的人們也都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能活到現在的,都已經歷過一些兇險了,見怪人們似乎對他們沒有殺意,大家在短暫的交談后,為了保持體力,都不約而同地閉上眼休息了。

  由于還顧忌著,幾個同伴們分散得很遠。林三酒擔心自己在睡著的時候會不小心碰著人,于是在門邊不遠處揀了個沒有人的地方;從門上空洞透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在她身上,又熱又亮,周邊自然一個人也沒有。

  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她忽然聽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聽起來,與以往不太一樣。

  聲音窸窸窣窣的,仿佛有許許多多的、個頭不高的人,正成群結隊地從遠方走來;他們的腳一定非常小,因為聽起來就像是一隊大老鼠,在飛快地趕路。

  林三酒努力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瞇著眼從空洞里朝外一看她傻了。

  緊接著,她沖到海天青身邊,叫醒了他。

  “你去叫胡常在,我去叫兔子,咱們在門邊空洞那里見面。”林三酒來不及多解釋什么,只匆忙囑咐了一句;她小心地避開了地上橫七豎八的人,跑到兔子所在的角落。

  海天青起身去叫醒了胡常在,四人在門邊碰了頭。

  原先林三酒所在的地方,被陽光投下了一個圓圓的光斑;胡常在打頭走進了這片陽光里,彎下腰朝洞外看去。

  剛才那一隊人人數太多了,到現在也還沒有走完,正好都落進了幾人眼里。

  她們身高矮極了,連一米也不到;相比身子來說,頭大得不協調好像也是混血兒,每一個人都是金黃的頭,碧藍的大眼睛,漂亮得怪異。兔子迷惑地抖抖耳朵,望著林三酒:“這是一隊外國侏儒?這跟貝雷帽的身份有什么關系?”

  林三酒苦笑一下,手里頓時多了一個東西:“你們看看這個,再看看外面。”

  一個6o厘米長的玩具艾莎,在透明的包裝盒里一動不動地微笑著。

  三個伙伴都傻了眼,一會兒看看玩具,一會兒看看外面行走著的“侏儒”。

  “這、這這…她們長得一模一樣…”胡常在結結巴巴地說道,“難道你的意思是…”

  “沒錯,”林三酒點了點頭,“我之前現了一個集裝箱,里面全是這種玩偶。貝雷帽當時就把那個集裝箱給保護起來了,誰都不許接近…我雖然奇怪,但是沒有往深里想。現在看來”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面色蒼白。

  “是有某個人、或者說某種力量,可以把人形的玩偶…嗯,姑且說它們是變成人了吧。這樣一想,有些怪事就順理成章了。玩偶很多特征沒擺脫掉,看起來就怪比如說它們的表情從來不變、走路也只能踮著腳尖走,因為他們被制造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海天青皺眉想了想,“踮著腳尖、身材還好,身高也跟正常人差不多…”

  “是服裝店里的塑料模特啊。”林三酒再次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和兔子碰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們連毛孔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流血而死了。”

  “原來如此!那種模特的材質跟一般塑料不一樣熔點高,不怕高溫不說,當然更不怕累。”胡常在恍然大悟地感嘆了一句。

  “那究竟是誰把這些假人、玩具都…弄活過來的?”海天青的詞匯量有點不夠用了。“而且那么厲害的武器,這些假人怎么人手一個?”

  這個問題把三人都問住了,誰也答不上來,一時只能愣楞地望著外面的“艾莎”們。空洞畢竟還是太小了,加上時不時巡邏經過的貝雷帽,只能看見碎片似的畫面要想搜集信息,這一點可不夠。

  “咱們在集裝箱上方開一個洞朝外看,”林三酒出主意說,“所謂站高望遠嘛。別忘了,咱們所在的這個集裝箱可是白色的。”

  胡常在聞言一拍巴掌,被黑色電子回路花紋覆蓋的臉上,立刻現出一個驚喜的笑:“對呀!我還有豆腐刀。”

  介紹:集市里豆腐西施專門委托王麻子打的一把刀。這把刀干別的可能不行,但是切豆腐卻是一把好手時間長了,不光是豆腐,凡是白色的東西,切割起來都像豆腐一樣輕而易舉了。雖然這個邏輯很奇怪,但事情就是這樣的。

  這是在紅白對抗賽中贏來的第三件特殊物品,想不到此時用正合適。有了豆腐刀,登高就不是難事了林三酒從海天青的肩膀上縱身一躍,一摸到頂,趕緊將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扎進了集裝箱的箱壁里,豁出了一條口子。豆腐刀果然名不虛傳,集裝箱壁還真軟得跟塊豆腐似的,半點阻力都沒有。

  林三酒來回跳了幾次,切出了一個人頭大的正方形窗口,一大片箱壁順勢掉了下去;胡常在怕它出響動,忙一手抓住了。

  雖然他抓得快,可是幾人這一番動作還是驚醒了周圍幾個人。

  那幾人見了他們的陣勢,紛紛圍攏了過來,仰著頭、張著嘴看著扒在窗口上的林三酒。

  “外面什么情況?”

  “那些怪人還在嗎?巡邏的有多少個?”

  “這么長時間了,他們也該去睡覺了吧?”

  這幾個人了解的情況還不如林三酒他們多,此刻都是一肚子的問題。

  林三酒咬著牙,說不出話由于“窗口”的邊緣太利了,此時全身的重量又都掛在邊緣,她感覺到自己掌心很快就被割出了血。

  人們眼看著她,也都急得夠嗆林三酒能跳那么高,是因為她的強化能力要比其他人都優越,換了第二個人根本上不去。海天青看出了端倪,忙一把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卷成一團扔了上去:“小酒,你拿它墊著手!”

  林三酒伸出手,衣服擦著她的指尖劃了過去。就在眾人以為她沒夠著的時候,她手里忽然甩出了一根口器,將那衣服卷了回來,隨即又消失了。林三酒將衣服墊在手掌下,雙手扒著邊沿,靠一雙手臂的力量,將身子穩住了。

  底下的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姑娘,外面怎么樣了?”底下一個聲音帶著焦慮問道。

  林三酒怔怔地望著外面,充耳不聞。

  自從極溫地獄降臨以來,她還沒從有見過這么多的“人”。

  碼頭上、路上、集裝箱的周圍,聚集著一大片一大片的人頭,黑壓壓的,仿佛是天上的烏云掉下來了似的,把地面遮得嚴嚴實實。涌動著的人群寂靜無聲,數量龐大,卻井然有序,好像在遵從著一個聽不見的聲音。

  一眼望去,這片密密麻麻的人頭里,有貝雷帽那樣的塑料模特,也有艾莎那樣的人形玩具;甚至還有一些身形極其單薄的女人,轉過身去時只剩下薄薄的一片了,以前應該是宣傳用的人型紙板。

  大多數“人”,都保持無生命般的僵硬微笑,看得林三酒打了個寒戰。

就在她因為吃驚而有些愣住了的時候,黑壓壓的人群忽然分出來了一條空道。她順著空道望出去,終于見到了一個容貌正常、有血有肉的男人  那男人裝束古怪極了,像散步一樣,慢悠悠地走上了碼頭。

  林三酒露出半個頭,緊盯著他,不敢錯一錯眼珠。

  走著走著,他頓住了腳,轉頭向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什么。

  隨即像是有人下達了指令,成千上萬張僵硬的臉緩緩地扭了過來,一雙雙沒有光澤的眼睛對上了窗口后的林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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