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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放逐

  齊王世子十日未曾回府,一回來便命人收拾衣物,就連常用的器具也命人都準備妥當。王敏知道后,哪里還能坐得住,立刻去了齊王世子的書房。

  齊王世子從不允許任何人擅進書房,侍衛統領周時在書房外守著。

  “我要見一見世子,勞煩周統領進去通傳一聲。”王敏不得丈夫歡心,雖是齊王世子妃,對齊王世子身邊的親信卻不敢端架子,說話頗為客氣。

  周時恭敬地應了一聲,轉身進了書房。

  過了片刻,周時才會轉:“世子請世子妃進去說話。”

  王敏頓時精神一振,忙進了書房。

  齊王世子默默地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陰郁。

  小德子正在收拾著齊王世子常有的筆墨紙硯,各種書籍也被整理好了。看著像是要搬家一般。

  王敏暗暗心驚,小心翼翼地問道:“世子為何讓人收拾東西,這是要去哪兒?”

  若是進宮,根本無需收拾這些。

  齊王世子面無表情地說道:“皇祖父要修繕皇陵,命我前去督工。此去少則一年,多則三五載…”

  什么?

  王敏大驚,反射性地上前兩步,攥緊齊王世子的衣袖:“怎么要去這么久?”

  修皇陵分明是苦差事,和被放逐出京城無異。

  為何元佑帝要派齊王世子前去?

  難道齊王世子在宮中犯了錯,觸怒了天子?

  齊王世子皺了皺眉,抽回衣袖:“這是皇祖父之命,我只能遵旨而行。以后我不在府中,府里內外瑣事,你要多費心。還有玥姐兒,你也要多費心照顧。”

  王敏瞬間就紅了眼眶:“世子要去這么久,只留妾身一個人在府中。妾身只怕一個人獨木難支。”

  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齊王世子離開。

  往日還能十天半月見上一回。這一走,至少一年之久。說不定要兩三年!

  相比起王敏的多愁善感依依難舍,齊王世子就顯得冷靜冷酷多了:“齊王府就剩你一個人,你必須要支撐住,等著我回來。”

  王敏吸了吸鼻子,低聲道:“世子一個人前去,身畔無人照顧,妾身總是放心不下。不如讓彩瑩一同前去,照顧世子衣食起居。”

  齊王世子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絕:“不用了。”他是領罰,又不是去享樂。若被元佑帝知曉他帶著通房丫鬟前去,少不得要心生惱意。

  王敏見齊王世子滿臉不耐,不敢再多嘴,心里又酸又苦,忍不住又落了淚。

  可惜她不懂得這個道理。

  憐惜你的男子不會讓你落淚,讓你落淚的男子根本不在意你是否傷心。

  齊王世子當日就啟程離京,去了皇陵。

  此事傳開,頓時惹來文武百官們的紛紛猜測。

  修皇陵聽著名頭不錯,實則是一樁極清苦的差事。歷來只有犯了大錯的皇子皇孫,才會被打發去修皇陵。

  可齊王世子近來勤勤懇懇,并沒犯錯啊!

  難道是齊王府徹底失了圣心?

  總之,各種猜測都有。

  只可惜,齊王世子不在京中,眾人再好奇也見不到他的面。于是,便有人在太孫和兩位世子面前明里暗里地打探此事。

  太孫回答得滴水不漏:“此事我也毫不知情。想來是睿堂弟聰慧能干,才被皇祖父委以重用。”

  魏王世子回答得十分簡潔:“我不知情。”

  韓王世子的幸災樂禍就比較明顯了:“這樣的美差,別人想還想不來。這次可是便宜睿堂哥了。”

  然后,韓王世子就被元佑帝宣到圣前,涼涼地說道:“你這般羨慕這份美差,不如朕派你一起去和阿睿做個伴。”

  嚇得韓王世子連連拱手求饒,之后,再也不敢胡言亂語。

  此事也讓眾人清楚地知道元佑帝的心意。

  元佑帝并未徹底厭棄齊王父子,至少還肯保全齊王府的尊嚴。所以,想看熱鬧的人,還是老實謹慎些為妙。免得觸怒天子,惹來無妄之災。

  “睿堂弟已經去了皇陵。”

  夜半三更,一雙孩子早已睡下,夫妻兩人并肩躺在床榻上,悄聲低語。

  顧莞寧嗯了一聲:“只憑著此事,就想徹底扳倒齊王父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齊王在暗地里經營多年,暗中結交了不少朝臣官員。明面上雖不顯,實則勢力龐大。想將齊王連根拔起,絕非易事。

  他們現在能做的,是要將齊王的野心一點一點地曝露在元佑帝面前,令元佑帝對齊王父子心生芥蒂。

  太孫低聲道:“對付齊王父子,要徐徐圖之,不必急于一時。”

  太子才是大秦儲君,太孫身為嫡長孫,也是正統的繼承人,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

  不過,這樣的身份,既有優點,也有短處。

  元佑帝絕不會樂見兒孫反目成仇。他們只有等著齊王父子先按捺不住露出馬腳,才能出手。否則,就成了鏟除異己,也會觸怒元祐帝。

  “來日方長,我們只要穩住,就已立于不敗之地。”

  顧莞寧目中閃著冷靜的光芒:“如今你我主動出手,將鄭環兒一事揭露出來。也令皇祖父對齊王生出忌憚之意。這已經足夠了。接下來,我們不宜再有舉動,靜觀其變。”

  說完之后,才發現太孫毫無反應。

  顧莞寧有些訝然,看向身側。

  就見太孫略略側了身子,將一只胳膊枕于頭下,一雙溫潤的眼眸滿含著笑意。

  顧莞寧被看的臉頰微熱:“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你智珠在握侃侃而談的模樣格外好看。”太孫低聲調笑:“我忽然想起你以前執政時的模樣了。”

  那時的顧莞寧,神色肅穆,滿臉沉凝,十分威嚴。眾朝臣在她面前俯首稱臣。

  他雖是一抹游魂,也感同身受驕傲不已。

  顧莞寧唇角揚了起來:“你喜歡看我那時的模樣,那我以后在你面前就常板著臉孔,時常訓斥你幾句如何?”

  太孫啞然失笑:“你該不是想將我當成阿奕一樣教導吧!”

  這次,輪到顧莞寧忍俊不禁。

  是啊!前世的她,對阿奕委實太過嚴厲了。也怪不得兒子對她格外敬畏。

  正想著,太孫厚顏湊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一句:“阿寧,你身子沒什么大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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