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洋此刻,腦中劇痛,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坐在保安值班室。
諾大的房間,燈還亮著。
他的身邊,秦昆似乎睡著了。
許洋‘嘶’地吸著涼氣,拍著發痛的腦袋。
緩了一會,許洋晃了晃頭,清醒過來,仍舊是保安值班室,李松全卻不見了,床上躺著的那個也不見了,保安值班室里沒有一個保安。
他旁邊就是秦昆,此刻,秦昆拿著一個鬼偶,剛剛割開,那鬼偶身上的血滴在秦昆身上。而秦昆,似乎睡著了。
這個鬼偶…很像剛剛看到的那個啊!
許洋頭皮發麻,偷偷瞟去,像,太像了!除了手臂以外,簡直一模一樣!
許洋看到那個鬼偶莫名地抽動了一下,嚇得大叫一聲,拔腿逃走。
跑出值班室好遠,許洋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他想了想,似乎把秦昆一個人丟在那里,有些不厚道。
“媽蛋,那個家伙本事那么大,應該沒什么事吧?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許洋確定,秦昆手里那個死嬰,就是南洋的古曼童,那是貨真價實的鬼宿體啊,許洋逃脫后精神本來就脆弱,再也不想經歷一場恐怖的幻境了。
對于秦昆,他是一點好感都沒,從之前打自己臉羞辱自己,又給自己貼符讓他一天都沒說話,受人嘲笑,包括這次來星宇置業,秦昆指明了是讓自己來這里當誘餌的。
這種人,一直在捉弄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就是活該!沒有那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啊!本事不大,裝什么高人。
許洋啐了一口。
點上根煙,許洋舒服地抽了一口,尼瑪活著真是好,他惡狠狠想到,最好秦昆死了。讓他喜歡裝逼玩神秘!
許洋已經走到地下停車場外了,望著空曠的街道,突然停住了腳步。
許洋眼神里閃過極為掙扎的神色,回頭看著星宇置業的大廈。
“姓秦的說過,讓我一定要把他叫醒,否則會有危險。他雖然屢次嚇唬我,但是他那種素質低下的殯儀館小工,喜歡裝神弄鬼,我也就忍了!我許三少是什么人?怎么能和姓秦的一樣小肚雞腸!”
許洋罵完秦昆祖宗十八代,往回折返。
被恐嚇,被羞辱,被藐視,他許三少活了這么多年,秦昆把他的禁忌都犯了,“要不是…要不是我看你臺球打的還湊合,我才不救你!!”
許洋撇撇嘴,給自己找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理由。
返回值班室,許洋看到那個死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轉頭看著他的方向。
媽呀!
許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臨走的時候,這死嬰絕對不是這樣的!
“小鬼!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跟秦昆斗法,根本無暇分身,你們裝神弄鬼那一套我也是在電視上看過的!”
許洋抄起拖把棍,把那死嬰從秦昆手里捅到了地上,急忙用垃圾筐扣住。
“秦昆!秦昆!你醒醒!姓秦的,操你大爺,別給我裝死啊!醒了趕緊走啊!!”
許洋拍著秦昆的臉,搖著秦昆肩膀。
他發現秦昆眉頭緊皺,渾身輕微地顫抖,許洋心中一涼,想起電視里的情節,輕輕翻開秦昆的眼皮。
秦昆的眼珠,飛速地在轉動,中邪一樣,許洋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后退兩步,強撐著沒有倒下。
“怎么辦?!這家伙叫不醒啊!現在該怎么辦?!”
許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突然間,許洋往窗外一瞟,看見了一個鬼頭。
我艸——!!!
許洋很想大叫一聲,來抒發自己的心情。
為什么自己已經從鬼打墻出來了,還能碰見鬼?!
淡定!許洋,你特么給我淡定啊!
許洋極力安慰著自己,他一邊拍打著秦昆,一邊僥幸地想著,那只鬼應該不會攻擊自己。
但是,那只鬼卻從外面向辦公室走了進來。
“許洋吧?”
許洋看到,那只鬼雖然帶著鬼頭套,但是卻穿著一身不倫不類的西裝。
這是…人?!而且認識自己?
許洋大吃一驚。
“你是誰?”許洋已經開始用拳頭錘著秦昆了,還不忘應付著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馬凱。”
馬凱?!
許洋聽過,而且是聽一只鬼說過馬凱。
“你和秦大師來這里的事,公司群里已經聊開了,蔣董對秦大師很推崇。”馬凱頓了頓,有些遺憾,“不過…我勸你離開,讓我殺了這個道士。”
許洋警惕道:“為什么?你和他有仇?”
馬凱道:“沒有。但是從明天開始,星宇置業將會發現命案,保安隊長李松全死在健身房,請來捉鬼的秦大師死在保安室,他們都接觸過鬼節道具。所以,公司鬧鬼的事情將進一步擴大,無法控制。之后,星宇置業因為惹到小鬼的消息不脛而走,員工離職,地皮降價,企業內亂,陷入倒閉的危險。”
許洋的大哥有自己的公司,二哥是星宇置業的骨干,對于公司局勢,許洋也算了解。
試想一下,一個企業員工人人自危的公司,尤其是被這種小道消息和迷信籠罩的地方,沒有人愿意久待。即便骨干們很忠心,底下的人也會和公司貌合神離。手下沒人,公司就辦不了了啊。
他瞇起眼睛:“馬凱,你想搞垮星宇?”
馬凱呵呵一笑,鬼頭套里,發出一個贊許的聲音:“聰明。”
原來如此!原來一切都是馬凱搗的鬼!
“這批道具…是你找渠道訂的?”許洋又問道。
馬凱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許洋臉上一沉:“你涉嫌殺人,會進大牢的。”
馬凱撇撇嘴,指著顯示器道:“許三少,你哥哥許毅的沉穩你倒是沒學會一點,你看看監視器上,有我的影子嗎?”
許洋側過頭,看向值班室的監視器,然后吃了一驚。
監視器里,除了秦昆和自己,沒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他現在是和空氣在對話!
馬凱呵呵一笑:“許三少,我不僅不會有事,明天一早你還會背上涉嫌殺人的罪名。監視器都看到了,秦大師昏迷不醒,你不僅沒把他送往醫院,還故意耽誤時間。嘖嘖嘖,你會遺臭萬年啊。”
媽的!
許洋知道,秦昆的狀況就算送了醫院也無濟于事,現在如果不把他叫醒,他跟那個小鬼斗法可太危險了,很有可能隨時掛掉。
但是這監控真被警察找到,自己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沒送秦昆去醫院是因為秦昆在跟一個國外的厲鬼斗法,誰會相信?說出來笑掉別人大牙不說,而且自己還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該死!”許洋瞪著秦昆,一拳重擊在他額頭,早知道自己就不跟他來了。尼瑪自己大好青春,怎么會被這個殯儀館小工給拖累啊!
許洋在猶豫為難。
馬凱大笑:“哈桑陀法師的鬼打墻,這個秦大師是絕對破不了的,讓我殺了他,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馬凱拎著一根假人骨,走了過來,許洋知道這根假骨頭里面可能是木頭,但就算這樣,被猛擊在要害,加上神智混亂,也是會死人的。
而且許洋得出了一個悲哀的結論,這個馬凱很有可能也會拿自己開刀。
“等等!你不能對秦昆動手,這姓秦的是我罩的。”
許洋猶豫良久,握起了裁紙刀。
“趁我心情不錯的時候,請滾到一邊去,不要煩我。”
馬凱臉色聳拉下來,他最不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反手一骨頭抽在許洋臉上,許洋身體本來就虛浮,被打的撞到在桌角,腦袋流了很多血,臉頰迅速浮腫起來。
“今天這姓秦的,敢來插手我設的局,非死不可。”馬凱譏笑著,看著地上的許洋想反抗,用腳踩著許洋那個握著裁紙刀的手,冷冽道,“你既然這么想替他死,那你先去死好了!”
馬凱舉起那根骨頭,朝著許洋太陽穴狠狠砸去。
“不要!”
一時間絕望的情緒涌起,許洋有些后悔,一開始自己就不該惹秦昆,后來自己也不該答應秦昆來這里。
完了,我這輩子完了啊…
許洋閉著眼睛。
就在骨頭離太陽穴不到10厘米的地方,許洋都已經絕望,一只手穩穩地抓住了那根骨頭。
“哦?我非死不可嗎?”
秦昆不知何時醒來,有些虛弱的抬起頭,冷漠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盯著馬凱,“你打算怎么弄死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