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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老弱病殘,成不了精兵

  李清照拿著一疊詩詞慢慢翻看,字里行間的意思李清照自然是懂的。而且李清照的詞,其中也多類似的情感。也是因為經常與趙明誠分離所致。

  卻是此時李清照實在不知如何去點評,若是以遣詞造句來點評真情實感,未免也落了下乘。

  陰雨蒙蒙,一個身穿鵝黃長衫的侍女從院廊邊走來,步伐顯得有些急切。

  到得廳外,福了一禮,開口說道:“帝姬殿下,門外有人求見,說是燕王府來的人。”

  趙纓絡聞言,連忙站起,口中吩咐道:“來人可有說是燕王府的何人?”

  侍女聞言,點了點頭道:“兩個女子,還抱著一個嬰兒。幾個小廝跟隨。抱孩子的女子自稱李師師。”

  趙纓絡聞言,忙道:“快請進來,請到此處來。”

  侍女轉頭連忙去請。

  此時李清照笑著開口道:“這位李大家想來殿下也聽說過,彈琴填詞也是無一不精,當年更是紅透了汴梁城,如今是燕王的妾室。此時上門,想來也是燕王妃的意思。”

  趙纓絡聞言,忽然覺得有些緊張起來,似乎也沒有做好準備,雙手在前搓了幾下,看了看李清照,問道:“不知這位李大家上門拜訪是有何事。。。”

  趙纓絡出身皇宮之內,對于皇宮之內的事情也見得多。不免想到一些勾心斗角之類。

  “殿下安心,我與這位李大家倒是有過交情,并非那般刻薄之人。反而多有淡雅之氣,此來必然不是為難,興許對于殿下來說,還是好事。”李清照笑著開解道。當初李清照到滄州來的時候,鄭智便帶著李師師親自上門拜訪。李清照對于李師師的印象倒是極好的。

  趙纓絡聞言稍稍去了一些緊張,卻是也不落座,只是站著等候。若是趙纓絡沒有這帝姬的身份,此時怕是早已親自出門去迎接了。這位少女,顯然也少了幾分勾心斗角的性格。

  兩個女子從院子另外一邊走進了視野之中,前面一個女子,頭上挽著一絲不茍的云髻,面色白皙,五官小巧立體,表情寧靜,步伐優雅有態。

  一身淡藍羅裙極為考究,垂落到地上的裙擺之處還有淡淡的蕾絲花邊。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

  趙纓絡透過雨幕看得李師師,看得有些出神,回過神來下意識又低頭看看自己。女子似乎都會下意識拿自己與別人比較,或許自己都不曾意識到,卻是已然作出了這般動作。

  看完自己的趙纓絡,心中不免有些心虛,十四歲與十七八歲,終歸是有差距的,并非容貌之差。而是一個女孩與一個女人的差距,身材上、氣質上、心理上的差距。

  趙纓絡甚至有些自慚形穢,面對如今的李師師,世上也沒有幾個女子能表現多少自信。與身份無關。

  便是在趙纓絡患得患失之間,李師師已然走到了門口,李清照已然先開了口道:“見過李大家。”

  李師師看得李清照,莞爾一笑,連忙回禮:“未想李先生也在此處,頭前剛剛聽聞先生到了清池,卻是還未來得及拜見。此時巧遇,幸事幸事。”

  兩人相視淺笑。此時李師師才往前走得幾步,盈盈一福:“見過帝姬殿下。”

  趙纓絡連忙也回得一禮,說道:“李大家快坐。”

  李師師抱著自己的女兒鄭夕旋落座一邊。便是趙纓絡看得李師師懷中的嬰兒,緊張的心思也去了大半。

  李師師抱著自己的女兒出門,給人一種隨意之間串門訪友的感覺。便也是這么一個細節,似乎真能拉進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李清照更是上前笑著伸手接過剛剛在馬車之上睡著的孩子,抱在懷中仔細查看。看得片刻玩笑說道:“所幸這孩兒多似母親,將來定然是個標志的女子。”

  李清照話語玩笑,意思便是這孩兒若是長得像鄭智那個糙老爺們的樣子,那便是大不幸了。

  便是李清照一語,趙纓絡與李師師皆是微微一笑。趙纓絡少了一些緊張拘謹,便也上前來看孩兒的樣貌。

  李師師開口笑道:“凱兒多像父親,國字方臉,將來長大了,必然也是一副英武模樣。”

  李清照聽得李師師話語,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笑道:“頭前還聽說一事,也不知真假。便聽人說燕王帶著五歲的兒子上陣殺敵。”

  李師師點了點頭嘆道:“唉。。。確有其事,夫人在家中哭得死去活來,晝夜幽嘆,難以入眠。”

  李清照聞言撇了撇嘴道:“燕王好一副鐵石心腸,如此也能忍心,五歲孩童便讓他們母子分離,卻是不想身為母親的王妃該是何等傷心擔憂。”

  女子的心思,自然多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來思考問題的。李清照此語,顯然是為徐氏鳴不平,覺得鄭智做得太過了。

  李師師與李清照兩人閑聊了好一會兒,卻是也不見李師師說什么正事。也是李師師此來,也并非有什么正事。

  雖然鄭智回來之后并未提起過皇帝賜婚的事情,麾下的軍漢們也并未提起。但是趙纓絡已經住在了清池,徐氏等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古人三妻四妾,聽起來似乎是可以有幾個妻子,甚至有平妻之說。但是平妻之稱,乃是從清朝開始的,也專指商賈在外行商所取的妻子,區別于家中的正妻,地位也是妾室。

  達官貴人從來不會又兩個正室,此乃古禮。到了鄭智這般的地位,這一點就尤為重要,因為還涉及到嫡長子的問題。

  這類問題,通常還會伴隨血雨腥風。由不得一點怠慢。

  李師師此來,自然是徐氏授意。徐氏本是善良人,心中更有自卑,不說面對帝姬,便是面對李師師,徐氏也多有自卑,這一點徐氏自己沒有表現多少,卻是多表現在監督鄭凱讀書這件事情上了。

  盡管鄭凱在李綱處每日挨打,手掌腫得跟蘿卜一樣。徐氏也日日早起催促鄭凱去上學。其中也有徐氏對于自己一個鄉下出身的不自信,羨慕著李師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也對鄭凱更多了一些期盼。

  徐氏卻又是個良善人,擔憂必然是有,叫李師師來拜訪趙纓絡,卻是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吩咐。只是單純叫李師師來見一下趙纓絡,看看這趙纓絡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便聽李師師與李清照談笑片刻,方才開口與趙纓絡說道:“殿下遠來,生活多有不便,夫人差妾身帶了一些家用之物,此來冒昧便是為此事。”

  趙纓絡面色有些呆愣,便是這少女還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這種場合,之前多看李清照與李師師相談甚歡,便是也未插一句話語。此時聽得李師師話語,卻還是一臉呆呆的模樣答道:“多謝燕王妃記掛。”

  李清照似乎看出了趙纓絡的束手無措,笑道:“帝姬殿下多擅音律填詞,李大家也長于此道。以后當多來往一些,最近我也多在清池,知音難覓,此番正好。”

  李清照顯然比兩人更擅長這些人情世故,也有一份善良的心思。

  李師師聞言笑道:“便聽先生邀約,只要先生有暇,妾身必然到場附會。”

  趙纓絡聽得李師師話語,也連忙說得一句:“但憑先生差遣。”

  三個舞文弄墨的女子,便是如此約定了以后的聚會。

  在草原上的鄭智,已然身在撒合易惕部落之內。也可蔑的一句奉承,讓鄭智有了天可汗的名頭,此時這個名頭,便也該在草原南部崛起。

  謨葛失部西北方向,也到了一隊宋人,開始丈量著土地,在紙上畫作城池的圖紙,待得人手從滄州到來,便要開工建造。

  漫山遍野的牛羊從草原往歸化而去,商隊里驅趕牛羊的人焦頭爛額,卻也多是一副笑臉。這一趟的收獲,實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祝彪也是一臉急切,早已派快馬去了獨龍崗,調集更多的人手來接收牛羊,運送更多的糧食到歸化來交接。這一趟祝彪到了歸化,便又要啟程帶著糧食再次進入草原。

  東京汴梁,校場之上,佝僂著身形的種師道,再一次站在了將臺之上,滿臉的擔憂。

  之前北上,在冊人數十幾萬,而今再一次登記的禁軍,不過四五萬人。其中少掉的人數,又戰死的,有逃散的,也有不愿再入軍伍隱姓埋名的,當然也還有之前名冊上有名字,卻是并非隨軍北上的。

  便是這還剩下的四五萬人,看得種師道連連搖頭。練兵之事,關系江山社稷的安危。卻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開封京畿,壓根就招不到多少好兵,特別是這一戰潰敗之后,招兵便也更加困難起來。

  好在此時種師道身前站了幾百號鐵甲,這些鐵甲也多來自渭州慶州延安府之地,折可求帶大軍從河東而過,渭州慶州延安府的兵被鄭智招去了兩三千。

  如今折可求去了淮西,種師道卻是又從西軍之中抽調了一些人手來,多是舊日部屬。

  這些人倒也不是要用來作戰的,便是練兵所需。這些被抽調到東京練兵的西軍漢子們,顯然也不知道其中關節所在,更沒有想過將來也許要跟鄭智你死我活。對于種相公的練兵之事,自然也格外上心。

  種師道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漢子,漢子面相不滿二十,卻是站在種師道身側,地位顯然極高。

  這個漢子,名喚蓋毅。正是史進之徒,當初鄭智離開西北,蓋毅本也準備跟隨離開,奈何家中老母如何也不愿離開故土,要守著蓋毅之父蓋武的墳頭牌位。

  這蓋毅也就留在了渭州,家中老母還在,便是鄭智招西北軍漢去河北,蓋毅都未前去,心中卻是想著待得老母有一天離世了,便追隨師傅史進的腳步而去。

  而今卻是被樞密院的公文直接把他抽調到了東京來。折可求對于樞密院要抽調幾百個種師道的舊部之事,自然也沒有必要違抗。

  而今蓋毅,武藝也是不凡,早已戰陣幾番,功勞顯赫,位居軍指揮使。渭州善戰者,蓋毅可以居首,軍旅傳家,也沒有墮了父輩的名聲。

  “相公,如此兵將,練來有何用處,老弱病殘,成不了精兵。”蓋毅皺著眉頭看著將臺之下的這些東京禁軍,連連搖頭。

  如此大戰之后,還愿意登記入伍的,便也多是沒有其他活路之人。但凡有一膀子力氣的,哪個還愿意再次入得軍伍,哪里不是活路?百镀一下“爪机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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