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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相公,此乃火藥。

  鄭智看了看魯達手上的黑色粉末,一時也不知是什么東西,上前又往這壇子里看了看,也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身旁眾人上來圍看,卻是楊志一眼就認出來了,笑道:“相公,此乃火藥。”

  鄭智聽言一驚,問道:“什么?火藥?”

  楊志又道:“火藥爾,東京倒是有不少這個東西,年節時候,還有火花可看。”

  鄭智看著這黑乎乎的東西,心中也是震驚,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火藥,還真是黑色的。鄭智自己自然也見過火藥,上輩子小時候也玩過鞭炮,鞭炮里的火藥,還真不是黑色的,而是帶有銀灰的顏色。

  西軍時候,雖然聽說過,卻還真沒有用過火藥。這個年代的火藥,在戰場上作用其實并不大。火藥的驚嚇作用比殺傷作用更大,北宋初年,火藥被制作成火箭,或者霹靂火球等物。火箭威力還不如弩弓,霹靂火球聲響巨大,卻還真難炸不死人,威力還不如后世煙花爆炸。

  直到以后,面對金人,特別是面對蒙古人的時候,才開始用投石機一類的東西射巨大的火藥武器,威力才有顯著的提升。

  火藥驚馬驚人,還是有那么一點效果。

  鄭智知道這個東西是火藥,也是大喜,忙道:“取火來。”

  聽得吩咐,自然有人往伙頭營處而去。

  鄭智也往壇子里伸手捧出一把火藥,感覺極為干燥,心中也知這東西要真是火藥,那應該還能用。又叫人去拿些油紙以及麻布。

  片刻之后,一個親兵拿著一截正在燃燒的干柴奔來。

  鄭智把手中的火藥直接潑到地上,接過火把邊直接點燃地上的一捧火藥,就如小時候把鞭炮一個個拆開,把火藥集在一起點燃一般。

  只聽“嗤嗤”幾聲,瞬間煙霧彌漫,熏得鄭智連連后退,這玩意燒起來都是挺快,就是這煙霧比鞭炮里的火藥大了太多。

  鄭智稍稍有些失望,開口道:“這玩意怕是不行。”

  這話不是對別人說的,卻是鄭智自言自語。這樣的煙霧,只有一個問題,便是這東西配比還是不對。上輩子鄭智當兵十幾年,對于制作爆炸品自然經驗十足,比如如何用洗滌劑、油漆一類的東西制作炸彈,對于黑火藥的配比,卻是還真沒有學過,也實在是不實用。

  若是有黑火藥,直接就用了,若是沒有火藥,也不可能自己去配置這個東西。

  鄭智看著面前這些黑色粉末,思慮片刻,似乎就記起來一個一硝二硫三炭。

  楊志聽言,接話道:“相公,這火藥挺好的啊,并沒有受潮。”

  鄭智只是自顧自的思考,之前那句話語也是自言自語,聽得楊志接話,又問道:“里面還有多少火藥?”

  牛大連忙跑進庫房數了數,出來道:“官人,還有九壇。”

  鄭智點了點頭道:“倒是不少,試試威力怎么樣。”

  說完鄭智取過油紙攤開在地上,用手捧了幾把火藥放到油紙之上,抱緊之后用繩子綁好,只留一個小縫隙。

  又取來麻布,上面先放一把碎石作為彈片,再把油紙包放在麻布之上,綁得緊緊實實,放在空地之上。

  再捧一把火藥從縫隙處一直灑到遠處,成一條直線,當作引線。

  取來一個方椅罩在火藥包上。

  “都躲起來,別露頭。”鄭智舉著還燃著的木材,吩咐眾人躲遠。

  點燃引線,鄭智也飛跑出去。

  直等鄭智藏好片刻,一聲轟隆巨響,滿場煙霧彌漫。

  鄭智隨即抬頭去看,只見方椅飛起幾丈高。

  魯達上來,驚道:“哥哥,如此巨響,好大的威力啊。”

  鄭智走到方椅處,拿起已經快要散架的椅子,翻過來看了看,說道:“威力太小。”

  原來這椅子坐墊的木板并未破裂,后面雖然有不少石頭彈片擊打的痕跡,卻是并未擊穿木板,可見威力實在不大。

  “哥哥,這威力還不大?震天響啊,灑家看來,當真威力巨大。”魯達說道。

  鄭智也不作解釋,玩爆炸,鄭智自然是高手,威力如何,鄭智一眼也就看穿了,只道:“把這壇子封好,抬進去。”

  眾人看了熱鬧,自然又繼續干活,慢慢清理著庫房。

  鄭智卻是在不遠處慢慢踱步,腦中也在思慮,這火藥當真是好東西,若是有威力巨大的黑火藥,戰陣之上當真不知要少死多少人。

  火槍倒是不多想,火槍涉及太多工業問題,最主要的就是一個無縫的槍管,難以解決。何況還有裝彈與點火問題,就算有一根槍管,裝彈只能前裝,點火只能用火繩。威力也實在有限,沒有膛線,準度也是一塌糊涂。不能大量裝備的量產火槍,在戰陣之上也是雞肋。

  如今這個時代,弩弓已然展到了極致,一桿火繩槍,還不如一柄強弩好用。

  火炮則不然,炮管可以直接用整鑿的辦法,便是用一根實心鐵柱,從中間用人工去鑿空,即便耗時耗力,也是可行的。何況還能直接在炮管上加套筒。

  用澆筑法也可行,炮管大而厚,不比槍管小而薄。澆筑成型的技術要求也不高。

  思慮許久,鄭智忽然喊來楊志道:“楊志,你走一趟東京去。”

  楊志自然知道鄭智有吩咐,便道:“相公吩咐。”

  “東京甲仗庫里有一副炮手,叫做凌振,你多帶點錢去打點,上下打點好,多給些銀錢與這個凌振,把其調到滄州來,若是調不了,你便直接打點好讓其去了軍籍,來我滄州。”鄭智直接說道,甲仗庫其實就是倉庫與軍械所的意思,也自然歸在高俅的殿前司管轄。

  要調凌振來滄州,實際不那么簡單,所以鄭智也是安排得比較詳細。至于凌振本人,如今在東京的禁軍里,還真沒有幾個活得如意的,何況還是甲仗庫這么一個地方,只要銀錢給得足夠,也由不得凌振不來。

  楊志聽言,心中似乎覺得鄭智花這么大的代價去找一個人有些不劃算,便道:“相公,此人值得如此嗎?”

  鄭智點點道:“你便如此去辦就是,一應事情找裴宣。”

  楊志聽言也不多說,回頭打馬便進城往經略府而去。

  要說凌振值不值得花這么大的代價,自然是不值得的,卻是有了鄭智,凌振就值得了。凌振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鄭智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兩人合作,這件事情就意義不一樣了。

  武大郎傷勢這幾日慢慢好了不少,武松也放心了下來,請得一個仆婦在家照顧之后,帶著十幾個軍漢作了江湖打扮,直奔山東而去,便是要去找幾個曬鹽的專業人才回來,上次去陽谷殺人之后,急忙就回了滄州,這件事自然就沒有辦成。

  曬鹽不比煮鹽,還是有些技術含量的,怎么挖鹽池,怎么判定每一個鹽池的含鹽量,都是技術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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