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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鄭智射雁

  陽光明媚,氣溫卻慢慢降了下來,鄭智穿著徐氏帶著金翠蓮、李師師親手縫制的狐皮大氅,坐在將臺之上看著軍漢們操練。

  滄州新兵們個個五大三粗,來回走著隊列,喊著口令。也到處傳來教官的喝罵。

  老軍漢們打馬來回飛馳,陣型操練得當。之后又是百步射靶,一時喝彩四起,夸贊射手射術精湛。一時滿場咋呼,調笑著誰射得狗屁不如。

  鄭智看著作為射術教官的老胡笑罵不止,也是一臉笑意。

  “嘎嘎。。。”之聲傳來,鄭智抬頭一看,見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從北往南飛來,心中也知要到冬天了,大雁也要往南方去過冬了。

  忽見老胡大喊:“快上馬,快!”

  眾多正在射靶的軍漢們直奔不遠處馬廄而去,鄭智抬頭又往那群大雁看去,哪里不知老胡打的什么主意,起身也喊:“快把床弩搬出來。”

  左右親兵直奔后方庫房而去。

  老胡帶著百余騎奔到校場大門口處,等著大雁飛臨頭頂,便要追著去射。

  片刻后一邊的床弩也搬到了校場之上,直有七八具,這些床弩也是從渭州帶過來了。眾人手忙腳亂組裝著床弩,砸得叮當作響。

  鄭智也下得將臺,抬頭往天空看去,不知有多久看到過這樣的大雁了,上輩子似乎也就見過一次。

  遠處弓弦不斷繃緊,鄭智看得快要臨頭的大雁,再見還在組裝的床弩,口中笑罵道:“牛大,你這個憨貨,如今這動作怎么這么慢了?不打仗了,這點吃飯的本事都生疏了?”

  牛大一邊搖著絞盤,一邊回道:“官人,著實生疏了些,手忙腳亂的。在西夏的時候,裝這么個玩意片刻就妥了。”

  便是這說話間,床弩也裝上了碩大的羽箭,幾人趕緊把床弩抬起,豎起來對著天空。

  鄭智幾步走近一具床弩邊上,手中拿著從魯達的寶刀,開口道:“某射只大雁給你們看看。”

  魯達卻是在一旁埋怨道:“哥哥,你把灑家的刀拿去了,灑家便射不了了。”

  鄭智轉頭對魯達笑了笑,只道:“你射術太差。”

  魯達自然不服,便道:“哥哥,灑家射術比你卻是要好得多。”

  魯達倒是說了實話,卻是拿著刀的鄭智并不再理會。

  巨型床弩與手弩不同,并沒有卡簧扳機,三道弓弦上好,便是用繩子拉著弓弦綁定在弩尾之上,要發射,便直接用刀把這繩子瞬間砍斷。也算得上繁瑣,卻是威力巨大。

  當然也有帶扳機的小型床弩,其實也就是三把手弩綁在一處的原理,威力自然小了許多。

  不論哪種弩,都是代表了宋朝最頂級的工藝水平。弩臂的生產工藝、復合材料也是極為復雜,弩臂從取材,泡水晾干,打磨成型,烘烤泡油,再到定型就要一年之久,里面還夾著牛角片,用動物膠黏合,牛筋曬干搗爛、搓制成弦。一具好弩從開始制作到完成,時間跨度都在兩年以上。

  大雁已經到了校場正上方,鄭智不斷指揮著抬弩的幾人左右來回瞄準,看準時機,手中的寶刀往固定的繩索砍去,果斷非常。

  羽箭騰空而起,巨大的羽箭瞬間就飛上天空,直奔大雁而去,鄭智一臉期待的看著天空,身邊床弩也接連發射出去,卻是沒有一只大雁落地,卻是看到好幾支巨大的羽箭正在往下飛落。

  鄭智連忙往旁邊奔出十幾步,笑著大喊:“注意,不要被箭矢砸到了。”

  眾人放下床弩,四散跑開,滿臉皆是大笑。不是人人都有老胡那般兩三百步外一箭射兩騎的本事,卻是都覺得這般射雁實在是有趣得緊。

  等到七八支巨大的箭矢掉落下來,眾人四處閃躲,邊躲邊笑,這箭矢掉下來若是砸到了人,不死也是重傷,眾人卻都是樂在其中。

  再看校場大門處,百騎飛奔而起,卻是沒有動手去射,直往南邊幾里之外的一座山崗奔去,大雁實在飛得太高,平地去射,手弩顯然夠不到,唯有上得山崗高處,才有機會。

  鄭智笑著轉頭,也不去管奔出去射雁的老胡,心中大概也覺得老胡射不下來大雁,一般射大雁,也多少等到大雁降落休息的時候,或者大雁覓食的時候,想射下這種正在遷徙的大雁,弩弓還是少了些威力。

  “牛大,你這憨貨,以后沒事就把這床弩搬出來擺弄一下,當真生疏得緊。”鄭智又笑罵一句。

  “官人,知曉了,以后多擺弄擺弄,就怕給擺弄壞了,咱們總共就從渭州帶了三十多具,可是寶貝得緊。”牛大回道。

  牛大這話語倒是提醒了鄭智,軍械打造,并不是有鐵匠就可以了,當真還需要特殊的人才,就像這床弩,還有那攻城的云梯車,沒有這方面的人才當真還造不出來。

  牛大帶著眾人拆卸好床弩,又用桐油紙包好,慢慢往庫房里搬去。

  鄭智也跟著眾人往庫房去,庫房不小,鄭智剛到庫房門口,便聞到一股發霉的氣息,打眼往里面看去,四處都堆滿了東西。

  滄州原來也是邊疆重鎮,軍械庫自然不小,東西也多,卻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這軍械庫也就沒人當回事了,能賣錢的鐵騎之類,只怕也被歷任的官員賣得差不多了,不能賣的自然也就沒有人再管。

  “大郎,多去叫些人來,把這庫房清理一下,沒用的都扔了,放在這里當真礙事。”鄭智對著身邊的史進說道。這庫房不知多少年沒有人清理過了。

  眾人放好床弩,便開始往外搬著破爛的軍械。

  大多都是腐爛的木頭,有些還能看出是什么東西,有些已經就是腐朽的爛木頭了。

  鄭智看得連連搖頭,滄州如此,只怕河間府,大名府,甚至東京城,大多也是這個模樣。

  大宋便是這個一個大宋,百年不戰的中原地區道路州府,生活安逸,讀書人好好讀書考功名,種地的辛勤耕作,商販早出晚歸,若是沒有外敵,當真是太平盛世。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經濟發展,政治開明。

  再多來一些包拯、王安石、范仲淹、司馬光這等賢臣,多一些趙佶老爹宋神宗這樣不錯的皇帝,當真就是盛世。

  眾多軍漢大汗淋漓,清理出來的雜物堆滿一地,卻是沒有一個值錢的玩意,偶爾還能清出幾個銹跡斑斑的槍頭之類的金屬東西。

  看得鄭智也是連連發笑,還算有點漏網之魚,沒有被賣得精光。

  等到最后,牛大與一人合力搬出一個不小的土陶壇子。

  魯達也是好奇,拿起寶刀,上前捅開上面的封泥,又揭開土陶蓋子,壇子里都是黑乎乎的粉末。

  魯達隨即抓出一把放在手上,疑惑問道:“哥哥,這是什么東西?還封裝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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