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天氣陰轉多云。”
“回憶翻到了過年那一頁,那是我童年時最難忘的一個年關。”
“家家戶戶開始置辦年貨,村口三天兩頭都能聽到豬叫。但是我家卻冷冷清清。”
“家里靠二姐掙工分,但二姐還要抽時間回家,侍候媽媽上廁所。有時候媽媽拉了一褲子,二姐也不嫌臭。但經常回家,二姐的工分被扣了不少,過年的米面柴禾都領不足。”
“我又餓又饞,走在路上,好像眼前都晃著豬肉的影子。”
“那一天,我迷迷瞪瞪地路過了村長劉福家門口,他家沒鎖門。”
“我一眼就看到了掛在房檐下的肉,饞的我直流口水。不知道當時想的什么,我搬了個小凳子站上面,踮起了腳。”
“我只是想聞一聞…”
“后面的事情,記憶有些模糊。我被人拎著耳朵到了家,有人罵我賊娃子。二姐打了我兩巴掌,我哭的不知道東西南北,有人把我抱在了懷里。”
“第二天,村長劉福的老婆就到了我家,送來了過年的包子餡,還發動了不少劉家屯子的婆娘,幫我家包包子,置辦過年。劉福的那個瘸腿兒子咧著嘴一直在笑,兩塊黃斑門牙一直露在外面…”
這頁日記比較長,白曉文看完之后,一直在默默思索。
另一邊,秦炳也看完了白曉文給他的殘頁,說道:“哥們,你這日記只有半頁啊,連日期都沒有。”
白曉文笑著說:“不管半頁整頁,記錄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我那半頁,可是有不少關鍵人物,不比秦隊這一頁的信息量小啊。”
秦炳搖頭:“總有一種虧虧噠的感覺。”
白凰戰隊五人后腦勺都冒出一滴冷汗,秦炳這個光輝戰隊的隊長,居然還惡意賣萌。
“其實日期并不重要。我們共有的第一頁日記已經注明了,這是回憶型的日記,是周家小女兒長大后寫的。”白曉文道。
“好吧…你讀過了這些日記殘頁,有什么發現沒?”秦炳道。
白曉文搖頭:“信息不足,還要收集其他殘頁。秦隊手里還有沒有多余的殘頁?”
秦炳搖頭:“沒了!一張都沒了。”
“好吧,我們分頭尋找,如果有機會再碰面,可以再交流一下信息。”白曉文道。
秦炳嘿嘿一笑,點頭開溜。
隊伍頻道中,李淑儀開口了:“我覺得他一定還有其他殘頁,這人不老實。”
“人家即便有,也沒有道理平白拿出來…”
白曉文笑著說道,“而且,我對他也是有所保留的。畢竟我們是既合作又競爭的關系。”
“你有什么想法?下一步我們該去哪里找日記殘頁?”喬蕊詢問。
白曉文在隊伍頻道中說:“先分析一下,剛剛秦炳分享的那一頁日記。和我們得到的日記殘頁,應該是接不上的,中間肯定有其他殘頁缺失…其中一個證據就是,周家大兒子周斌不見了,家里居然靠著周家二姐在支撐。”
“嗯,前面的日記殘頁上寫明了,當時的二姐還小,掙不了工分。由此看來這一頁日記的跨度時間比較長。”喬蕊道。
“你們對村長劉福怎么看?”白曉文問道。
“看上去還可以啊,年關照顧困難戶…”李淑儀皺了皺眉,“不過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這劉福該不會是反派吧。”
“你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源自于日記作者的情緒。她在描述的時候,對于劉福老婆兒子,并沒有什么尊敬,反倒隱隱有些嫌惡,”白曉文分析道,“正常來說,對于一個幫助自家的人,回憶里應該用‘劉家大娘’之類的稱呼吧?這‘劉福的老婆’總感覺有些冷淡。而且,后文特意寫了劉福的瘸腿兒子,更是直揭其短,厭惡的感覺會自動讓讀者代入其中。”
喬蕊說道:“而且好像有點過于熱心了,送點米面什么的還能理解,但發動屯子里的其他村民來幫周家過年,就太過了,感覺不正常。”
“是的,在我看來,劉福一家人,心地絕對說不上善良,”白曉文道,“當時作者周小朵年齡小,饞的厲害,去他們家吃生肉,不管吃沒吃,劉福家的反應是很激烈的。一路拎著周小朵的耳朵去周家告狀,還罵賊娃子的人,應該就是劉福家的人沒錯吧?這樣一家人,很難想象他們會這么熱心腸,第二天態度大改。”
頓了頓,白曉文又道:“目前我能想到三種可能性。一,周家有什么特殊背景關系,突然被劉福發覺,特意趕上來巴結。二,有什么領導下鄉視察之類的,劉福想要在領導面前營造團結友愛互幫互助的村風…”
隊友們都陷入了沉思。
白曉文道:“但這兩種可能性都比較小,以作者周小朵對劉家的厭惡來看,更像是最后一種…”
“什么?”李淑儀追問。
“姻親。”
白曉文吸了口氣,說到了重點,“如果我猜的不錯,周家二姐說不定就是鬼魂新娘。”
“啊…”李淑儀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周家二姐答應了跟劉福的兒子結婚,所以劉福家才會這么熱心地幫忙…”
白曉文點點頭:“從僅有的描述上看,劉福的兒子是個殘疾,而且相貌丑陋。即便父親是村長,這樣的青年在當時的農村也很難娶到媳婦,更不用說是周家二姐這樣高顏值的媳婦了。”
喬蕊等人緩緩點頭。李淑儀嘀咕了一聲:“你怎么知道她有高顏值…”
“你這關注點好像不對吧…”白曉文笑了笑,“從周家大兒子周斌能吸引到花玉容的注意,就知道周家的基因不錯,周二姐能差到哪兒去。”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跟著迎親隊,找到周家!”喬蕊眼睛一亮,“既然日記是周小朵寫的,那么周家應該有更多的殘頁才對。”
白曉文笑著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也是他對秦炳有所保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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