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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蛛絲馬跡

  “不能。”林蘇青面不改色道,“當你有資格與之談判時,屆時你自然會知曉,現在告訴你,于誰都不利。”

  叫他如何告訴夕夜其實是因為天帝懷疑他是禍患,所以要除他?

  估摸前一句剛說,夕夜立馬就要問他天帝為何要懷疑他是禍患。然而,恐怕就算他解釋了夕夜也不會信的,接著一定會逼著他證明。

  可…他如何證明?

  證明不了,那么夕夜是不會信的,甚至反而會認為是他又在編撰什么謊話。

  夕夜見林蘇青三緘其口,氣得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癟著嘴角一臉的不悅。俄爾他一扭頭道:“繞來繞去的,我一樣也沒聽懂。”

  林蘇青笑笑,道:“你少來套我的話,我說了現在不能說,就一定不會說。”

  夕夜叉著腰很不服氣:“好啊,那你說,我要到什么位置,才能與那個要殺你的談判?”

  “妖界的帝君。”

  “哈哈哈哈哈!!!笑話!就憑你?”夕夜頓時捧腹大笑,邊笑邊道,“我五叔僅僅想讓我父君立我為儲君,想了多少招都沒有成功,你倒是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帝君?哈哈哈哈哈!小青青,我瞧你不是這樣目不見睫之人啊。”

  “誰說非得祈帝立你為君才行?”林蘇青泰然笑道,“他不給,我們可以搶。”

  夕夜一愣,笑聲戛然而止。他蹙著眉頭,莫名有些憂心忡忡,看了林蘇青半晌,而后他緩緩地、謹慎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抬起手,以手背試探著林蘇青額頭的溫度…

  “我瞧你也沒發燒啊,怎么腦子就壞了?”

  “這不難。”

  林蘇青說著,眼尾掃了一眼洛洛。只見洛洛的眸子始終垂著,像是在看著略高于地面的地方,又像是哪里也沒看,她的神情巋然不變,委實猜不透。

  “洛洛,這件事你就當沒聽見吧。”林蘇青撫下夕夜的手,轉身故意對洛洛說道,“且讓他先試一試,就算是不成,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磨練和成長。”他其實希望洛洛把這件事帶給妖界的祈帝。

  洛洛聞言,眸光不動,冷冷說道:“癡人說夢,兒戲罷了。”

  “就是就是,我父君的地位豈是說能撼動就能撼動的?”夕夜輕輕拍著林蘇青肩頭道,“小青青,你怕是不了解我父君。我父君只是不愛戰事,尊和為貴,他可不是不能戰啊。”

  “我知道。”林蘇青微微笑著,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我們并非要同他硬打。”

  “你不是說搶嗎?不打還能如何?”

  “以后你會知道的。”

  “嘁,又是這般諱莫如深。”夕夜不屑道,“你少在那里異想天開了。你可有聽說自我父君即位以來,三界之中連天帝都畏著我妖界三分?”

  林蘇青若無其事道:“我知道天界還畏著許多事,不止你父君。”

  “咦?還有什么?”夕夜興致勃勃,眼神發亮,“天界已經這般慫了?”

  狗子實在是忍不住了,當即起身插話道:“林蘇青,我看你不必對牛彈琴了,他不過是個小屁娃子,你同他講這么多高深莫測的東西,他聽得明白才怪嘞,還不如早點修習明天去看他們打榜。”

  “怎么了?你聽明白了?”夕夜盯著狗子質問它,“那你說說,小青青說的都是什么?”

  狗子瞟了他一眼:“我也沒聽明白。”

  “那你好意思說我?!”

  狗子隨即道:“關我什么事兒,又不是我要爭權奪位。”

  “那你湊什么熱鬧!”

  狗子乜視著夕夜道:“我只是看不慣你說天界壞話,隨便嘲諷你兩句罷了。”

  “你…”

  “好了,你們別吵了。”林蘇青彎腰就著狗子的后脖頸子一提,將它提起來按在懷中,熟練的擒住了它的嘴,“夕夜的歲數還不如你一個零頭,你同他計較什么,大氣點。”

  而后對夕夜說道:“今夜就留在天瑞院吧,明日一早你便去天修院報道。有什么明日再議。”

  夕夜當即攬住他:“我幾時答應要幫你了?!”

  “這也是在幫你自己。無論最終成與不成,不都證明了你自己嗎?”

  一語言罷,林蘇青便抱著狗子往紫水閣去了。

  留著夕夜愣愣地杵在原地,久久的回味著那句話。向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林蘇青做得到。沉默了片刻,他驀然問向洛洛道:“洛洛,你覺得呢…”

  明知洛洛是忠心于父君的,或許洛洛會立刻將他們的計劃稟告給父君,不知為何他有點希望洛洛去稟報給父君,又有點期待…期待洛洛不會告訴父君。

  洛洛抱拳,聲音不咸不淡,回應他道:“屬下以為,帝君會十分欣慰。”

  “哦。”夕夜沉默著,倏爾道:“你覺得成不了是嗎?”

  “屬下不敢。”

  “好了,走吧我困了。”

  “喏。”

  而已經在紫水閣選好自己要住的房間的林蘇青,關上門將狗子放下。在伸手不見五指之中,摸索到燭臺,吹亮火折子點了一根嶄新的蠟燭,火光微弱,無風自搖曳。

  “你方才是誆夕夜的,還是說真的?”狗子自顧自爬上了床榻,銜著被角將疊好的被子拖散,慢悠悠地臥了上去。

  “幫他成長是真的,幫他搶帝君之位…嗯…再議吧。畢竟我連祈帝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狗子抬起頭鄙夷地看了一眼林蘇青,果然是誆夕夜玩兒的。它忽然有些同情起夕夜來,不過也怪他活該,叫他不在妖界里好好學習,四五百歲就敢跑出來闖蕩,活該被賣了還勤快地幫著數錢錢。

  狗子打著哈欠懶散道:“沒關系,世間見過祈帝的沒幾個,估計連夕夜都不曾見過。”

  林蘇青愕然,當即回身為狗子:“沒幾個是幾個?都有誰見過?”

  “唔…我算算哈…”狗子望著房梁,掰著小爪爪計算著,“除了祈帝自己的兄弟,赟王他們…外界的話,只有白澤神尊、丹穴山的帝君與帝后、我父親…還有主上…靈太子…”說到靈太子時,狗子的神情略有異樣,而后便不數了,“反正沒幾個。”

  林蘇青聽出了狗子不愿再說下去,那繼續問也是白問,于是他搬了一張凳子坐到床邊,認真的問狗子道:“那我另外問你一件事。”

  “啊?問什么看著這么嚴肅。難道你要問我明天吃什么?”狗子裝傻充愣,“我不知道啊,逮著什么吃什么唄。”

  “我不是同你胡鬧,我是認真問你一件事。”

  “哦,那你問吧,能說的我就說。”

  “好。”林蘇青應道,其實他要問,也沒打算狗子一定會告訴他,但是,至少可以通過狗子的反應來判斷出一些線索。

  “我今天佯裝失控時,看見了你異常驚訝的神色。”林蘇青覺得凳子太高,干脆挪開凳子,直接席地而坐,正好對著狗子的臉色,“我重現了之前在身上出現過的符文,而你的眼神看起來,你似乎認出了我的身份。”

  狗子一驚,頓時挺直了腰背坐起來,林蘇青挪了挪身,端正的對著它,接著道:“而先前遇見妖界赟王時,赟王看我的眼神,我覺得他認識我,抑或者我長得像他的某位舊相識。”

  “假設赟王認識我,抑或是我的確長得像他認識的誰,所以他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林蘇青按著狗子的爪爪,“而你我共處這么久以來,你卻是今日才認出了‘我’,并且在見到我身上的符文后,是通過符文認出的‘我’。”

  狗子下意識謹慎起來:“你想說什么?”

  “我猜我原本就是這邊世界的人。”林蘇青夷然自若,“是你知道但是你卻沒有見過的人。”

  狗子見事態不妙,故意插科打諢道:“怎么著?你覺得你是祈帝啊?你生得出祈夜這么大的兒子嗎?他出生時,你怕還只是一泡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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