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手不足,霧忍們無法使用地毯式、拉網式的搜尋方式。
他們偵察的路線,是沿著直徑的放射式路徑。
這樣會多次經過風暴的中心——長九郎也覺得三尾在風暴中心的可能性比較大。
風暴中。
大雨磅礴,烈風長嘯。
雨點狂亂而有力地打在忍者們身上。
帶著秋的涼意。
在如此猛烈的暴風雨中行進,即便是能力遠超常人的忍者們,也會在與大自然無休止的搏斗中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很快就疲憊下來。
霧忍們一開始還在用查克拉遮擋雨水,接著很快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在這等惡劣的天氣環境中,長時間維持著查克拉護體實在太過吃力!
后果便是忍者們淋浴在雨中,很快就渾身濕透。
浸濕水之后,衣服便沉重得像一副緊貼著身子的鎧甲。
裸露在外的皮膚,每一次被密集的雨點擊中,都好像被堅硬的小石子擊中一樣;冰冷的水滴淌在皮膚上,帶走了體內寶貴的熱量。
不僅僅是雨水的問題。
腳下洶涌翻騰的水面,讓忍者最普通的踩水行進也變得不那么尋常,甚至異常艱難起來。
每一次涌起的巨浪,都在考驗著忍者們最基礎的查克拉操縱技巧!
而在這情況下,霧忍們還需要集中精神去感知起伏海浪中是否隱藏著三尾的查克拉。
還需要瞪大眼睛去觀察顛簸的水面是否遮蔽了三尾的身影。
不久,霧忍們便開始喘起了粗氣。
“哥哥,”長十郎看了一眼身旁疲憊不堪的同伴,走上前去,鼓起勇氣,低聲勸道,“咱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吧。”
聲音沉重,間雜著急促的呼吸聲。
時間已經是進入風暴中十個小時之后。長時間高強度的任務,忍者們也開始堅持不住了。
長九郎使勁瞪著眼睛,掃視了一輪眼前的海域,確定三尾不在這邊,才停下腳步,回頭漠然瞥了弟弟一眼。
眼神中滿是嚴厲和堅決。
長兄如父。兄弟們爹娘死得早,長十郎便是在哥哥的照顧下成長起來的,平常最怕九郎的喝斥和瞪眼。
他性子又偏軟,被兄長這樣一看,心中一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消失了大半。
但是想到身后的同伴們,長十郎即便心中打鼓,還是鼓起余勇,硬著頭皮說道“哥哥…連續走了十個小時,大家都很累了。強行執行任務下去,也沒有足夠的精神和體力,這樣反而容易漏過三尾的蹤跡,甚至可能導致人員的傷亡。”
“不如先休息一下,讓大家恢復好精力再執行任務,那樣更有效率。”
長九郎的眼神從十郎身上挪開,轉向身后的霧忍們。
他淡漠的眸子從士氣低落的霧忍們身上掃過,看到身子已經開始打擺子了,還在強撐著前進的感知忍者時,眼神終究波動了一下。
長九郎板著臉,遲遲不做聲。
“大哥?”
弟弟小心翼翼地問道。
長九郎斂起眼皮,良久才漠然開口道“找一個小島或者什么地方,停下來休息五個小時!”
筋疲力盡的忍者們頓時眼前一亮,和長十郎對視一眼,低低歡呼了一聲。
“太好了!”
感知忍者很快找到了一個極小的島嶼。
“看這里,水下面有礁石!”
說是小島也不對,那其實只是一個暗礁而已,最頂層的礁石還在水面之下數米深的地方。
濁浪排空、暗無天日的環境中,珊瑚礁只有朦朧的一個影子,若不是感知忍者的努力,霧忍們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太深了,我們沒法在這里休息!”一名霧忍大聲吼道。
雨勢又大了起來。
嘈雜的雨聲、浪聲和雷聲中,小一點的聲音都會被蓋過去,是以忍者們不得不扯著嗓子說話,把音量調到最高。
好在隨行的忍者有懂得土遁的,當下便有人站出來“我來!”
他調動著體內所存不多的查克拉,手上飛快地結印,改變了礁石的形態。
隱藏在水下的礁石很快便隆起來,浮出水面,土遁忍者繼續結印,操縱著礁石變化做凝實的墻壁和房間,一個臨時卻堅固的營地很快便佇立在風暴之中。
霧忍們精神頓時振奮起來,魚貫走入營地中。
換衣服、生火、煮食等等事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應急的干糧泡在熱湯里,溫熱的食物以及用帶來的火油燒起來的篝火,很快將渾身冰冷的忍者全身上下由內到外都溫暖起來。
“活過來啦!”
感知忍者盤坐在火塘旁,夸張地說道。
那是個嬌小年輕的女生,眉目之間有一股未褪盡的稚氣,翹著小巧光潔的腳丫,笑瞇瞇地捧著食盒小口小口地呷著熱湯。
坐她身旁的是一個年紀較大的暗部,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眉宇間多了許多滄桑。
他瞥了一眼沒個正經坐相的女孩,笑道“那都是隊長大人心好,不然你們現在哪能在這里舒服地休息!”
“哪里好了,”女孩嘟著嘴,撩起褲腳揉著小腿肚白嫩的肉,嘟噥著,“我的腳都走到沒知覺了。”
“呵呵。”老忍者不以為意地笑笑。
“由利加,你這就受不了了?”他搖搖頭,“要是擱我們那會,哪怕只是五六年前,村子哪里容得下你這種嬌滴滴的小女生當忍者!”
若是血霧之里時期的霧忍村,領頭的隊長根本不會理會這樣的要求。
“跟不上隊伍是你自己的事情!”他感慨地說道,“沒有人幫你,更別提停下來讓你休息。”
“那時候的村子就是這樣。”
“現在時代不同啦!要是在我們那個時代,九郎這樣做是會被小瞧的,別人會覺得他懦弱!”
血霧之里以冷酷無情為榮,像木葉提倡的同伴之情,在那個年代卻被視為軟弱的象征。
長十郎聽了幾句,湊了過來,頗感興趣地問道“日野大叔,那時候的村子是怎么樣的?”
隊伍里的其他年輕人,也豎起了耳朵。
日野大叔挪了挪屁股,讓出一個位置,讓長十郎在他和由利加妹子之間坐了下來。
“嘿嘿,既然你們有興趣,那我就說說吧。”
“那時候,我們自稱是血霧之里…”
說了一陣,長九郎就走了進來,頭發和身子、衣服都還濕著,顯然是一直忙活到了現在。
他徑直走到日野大叔身旁,小聲說道“值班表已經排好了,我們幾個辛苦一些,輪流警戒。他們年輕人體力差,讓他們多休息一會。我排第一班,你接著我,明白了嗎?”
“是!”日野大叔肅然應道。
長九郎又轉頭望向其他人,沉聲說道“大家別光顧著說話了,里面的房間有床位,你們吃完東西就早點休息。之后的任務更加艱巨,沒有足夠的體力是應付不下來的!明白了沒有?”
長九郎說著,還特意瞪了一眼坐在他腳步的感知忍者。
“特別是你,照美由利加!”
“…是。”年輕女孩癟著嘴應道。
大廳便安靜了下來。
約莫五個小時后。
從時間上看已經是深夜,或者凌晨的時分了。
不過對于烏云遮天蔽日、伸手不見五指的風暴中心來說,日與夜的分野不再明顯。霧忍們從房子里走出來,甚至沒感覺到已經進入了夜晚。
沿著之前的方向,霧忍們繼續了他們的任務。
走了一陣,由利加突然停了下來。
“等等!”
“怎么了?”長九郎猛地豎起拳頭,示意全體停下腳步,沉聲向她問道,“發現三尾了嗎?”
“我感知到了強大的查克拉反應…非常恐怖的氣息!”
“確定是三尾嗎?”
感知忍者閉上眼睛,眉頭緊緊皺起,低聲說道“等等…不對,這不是三尾的氣息!”
“而且不是一股查克拉,是兩股都很強大的查克拉氣息!”
她小臉煞白,驚呼一聲“就在我們前面…”
“他們給我的感覺,比三尾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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