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廳。
格里契斯冷冷看著面前的切尼撒羅,切尼撒羅剛開始還覺得納悶,這才還沒到下去這位長官就把叫過來,也不說什么事,一直盯著他,這讓他心里有些發毛,幾分鐘過去了,他開始頂不住,背心和額頭上開始冒汗。
“大······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嗎?”切尼撒羅結結巴巴小心翼翼的問道。
由不得切尼撒羅不小心翼翼,君士坦丁堡市長雖然只是一個市長,但卻是首都市長,不但掌管著整個君士坦丁堡的政務和市政系統的人事大權,還掌管一部分軍隊、司法解釋權,法官都是他的手下,這是一個真正的重臣。
過了好幾分鐘,格里契斯才開口問道:“聽說你的手下帶人把西秦的秦氏商行給封了,有沒有這回事?”
“西秦秦氏商行?沒聽說過啊······”切尼撒羅一連懵逼、一頭霧水。
“碰!”格里契斯伸手猛的拍在桌子上,盯著切尼撒羅冷冷道:“你給我裝糊涂?”
切尼撒羅真心覺得自己冤枉,連忙道:“大人,我真不知道這件事情啊,再說下面的人封一個商行的鋪子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他們根本用不著向我報告,我哪能知道?”
格里契斯一把抓住對方的衣服:“你真不知道?”
“大人,我要是敢撒謊,您直接就把我給撤了!我是真不知道有這件事情啊!”切尼撒羅急忙辯解,他馬上回過神來,問道:“大人,這只是一件小事,怎么鬧到您這兒來了?”
“小事?嘿······”格里契斯松開切尼撒羅的衣服,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說道:“你以為這是小事?西秦使臣劉崇文都鬧到外交大臣那里去了,只要劉崇文出面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你懂嗎?我聽說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者是齊特拉子爵,這個女人是什么德性你知道嗎?我不管你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你馬上給我回去下令把封條拆了,以后不準找秦氏商行的麻煩,聽明白了嗎?”
“原來是她?”切尼撒羅頓時一驚,馬上湊過去低聲道:“大人······”
格里契斯一連嫌棄,推開他道:“你他嗎有口臭,離我遠點!”
切尼撒羅臉上十分尷尬,退后兩步,又馬上低聲道:“大人,這女人確實是那什么的一點,但我聽說她跟皇宮里那位的關系匪淺啊,如果把人撤回來,拆了封條的話,不是得罪了她嗎?大人您位高權重,當然不怕她,但小人我官小位卑,惹不起她啊!”
格里契斯眼睛一瞪,“你惹不起她,難道就惹得起我?”
“啪!”切尼撒羅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連忙求饒:“大人,小人該死,小人說錯了話!您跟那個女人都是大人物,我都得罪不起啊!”
格里契斯指著切尼撒羅罵道:“你他嗎就是一頭豬,我真是恨自己當初怎么就提拔了你!現在西秦國國力強大,就連皇帝和皇太后都不敢招惹他們,每次西秦使臣劉崇文進皇宮,皇帝和皇太后都要小心陪著,擔心得罪了他,擔心給西秦國找到借口出兵攻打我們。現在這事劉崇文都親自出面了,就說明這事不是小事,這個時候你們這些蠢貨還幫著那個女人給西秦人找麻煩,如果真出了事,你想想最后倒霉的是你們這些小蝦米還是賽爾多特那個女人?你得罪她了又怎么樣?你的上司是我,沒有我的同意,誰能把你怎么樣?她只是一個無官無職的子爵,就算她跟皇宮里那位有那么一層關系,那有什么用?那層關系還是偷偷摸摸的,見不得光!話我已經跟你說得很通透了,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把人撤回來、拆掉封條,給人家賠禮道歉,要么現在我就撤了你的職務,另外找人代替你,你自己選!”
切尼撒羅不是傻子,格里契斯已經給他分析得很清楚了,如果他還不知道怎么選的話,那真是沒救了,他立即行禮道:“大人,我知道怎么做了,您等我的消息吧!”
沒過多久,秦氏商行倉庫的封條就被消防軍團的官員給拆下來了,該官員還帶著人到辦事處專程給秦子鵬等人道歉,聲明這只是一場誤會,以后絕對不會再發生。
齊特拉子爵府。
管家搓著手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不時向街頭盡頭張望。
賽爾多特的馬車終于在府邸門口停下,她是偷偷從皇宮回來的,而且走的不是大門,而是從皇宮到競技場的秘密通道,走這里不會被人發現,雖然她跟君士坦丁已經有幾年了,兩人的關系也被大部分君士坦丁堡市民們所熟知,但人們多半也只是道聽途說,并沒有真正見過他們倆在一起,因此市面們的反應也還算正常,如果他們倆敢光明正大出雙入對,那后果會很嚴重,因為她是寡婦,這個身份讓她很尷尬,她可以嫁給任何人,人們都不會有什么意見,但是如果她敢嫁給皇帝,這是給皇室、給整個帝國蒙羞,人們絕對會把她撕成碎片!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加可怕的是皇帝的威信將會下降到最低點,因為人們根本接受不了皇室有這種傷風敗俗的丑事。
在侍女的攙扶下,賽爾多特從馬車上走下來,管家立即迎上去:“夫人,您回來了?”
賽爾多特看了一眼管家,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直到走近府邸內才說:“看你的臉色肯定是又出事了,說吧!”
管家立即道:“夫人,官面上針對秦氏商行的行動全部停止了,貼上的封條也全部拆掉了,聽說還有人去給秦氏商行主事人道歉!”
賽爾多特停了下來,扭頭看著管家臉色冷了下來,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管家說道:“夫人,小人已經派人打聽過了,是有更高層面的人說了話,這些針對秦氏商行的行動才會停止的,我想來想去,想要讓這些官署都停止針對秦氏商行的行動的人只有可能是市長!”
“格里契斯?”賽爾多特咬牙切齒,一個女人如果恨起一個人來絕對是非常可怕的。
“是的,肯定是他,只有他才能命令這么多官署同時停止行動,也只有他才能掌握這些官署官員的命運,他們只能聽他的!”
管家說完小心問道:“夫人,要不您去給皇帝說一聲?”
賽爾多特臉色一變,扭頭看著管家,臉色更加可怕,“說什么?我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去找他?皇帝就只能管管這種屁事?”
管家嚇的亡魂大冒,當即跪下不停的扇著自己的耳光,求饒道:“夫人饒命,小人錯了,小人該死,請夫人看在小人對夫人、對子爵府忠心耿耿的份上,饒小人一命!”
賽爾多特湊到管家面前冷冷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丟到競技場去跟野獸決斗,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小人知道你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管家磕頭不止。
“起來!”
“是,謝夫人!”管家立即爬起來。
賽爾多特陰沉著臉看著遠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其他人都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這件事情不能算完,既然不能用官面上的力量解決,那就只能用暗地里解決了,總之,我不能讓君士坦丁堡的所有商人們都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有多慘!你去找人,我不管你找什么人,就算花再多錢,我也要秦氏商行辦事處和他們所有人在三天之內消失!”
管家精神一震,立即答應:“是,夫人!”
當晚,管家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一張臉被遮住了大半,他坐著馬車來到了城內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在小巷內的一個雜貨鋪門前停下。
雜貨鋪的窗口亮著微弱的燈光,屋里顯得靜悄悄的,管家走下馬車來到門口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雜貨鋪的門打開了,燈光從屋內照射出來,一個身披灰色麻布衣裳、頭發散亂、臉上布滿了蒼老皺紋的老人出現在門內。
老人問道:“這么晚了,客人要買什么?”
管家故意變著聲音問道:“我能進去挑選嗎?”
“當然,客人請!”老人說著退到一邊讓管家進入,等管家走近就關上門。
來到屋內,老人對管家說道:“雜貨店內就這些東西,客人可以隨便挑!”
管家拿出一個黑色的小布袋丟過去,小布袋落在旁邊的桌子上砸得一響,這是錢幣碰撞的清脆聲音。
老人伸出手拿過小布袋,打開袋口縮緊的繩子,里面一些金幣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老人抬頭依然用那蒼老的聲音說道:“客人,我這里只是雜貨店,就算把這店鋪和所有貨物都算在一起也值不了這么多錢!您到底想買什么?”
管家道:“買人命!”
老人臉色一變,“客人,您來錯地方了,我這里是雜貨鋪,不是刑場和斷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