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撞到這么大幾條魚在這里聚會,他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事情,否則這些巨頭不可能全部在聚集在這里,他問庫巴:“這些人不可能這么巧在這里碰面吧?”
庫巴連忙道:“是的是的,官爺說的不錯,這些巨惡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銷臟的,狂風盜馬匪頭子云鼎天組織了這次聚會,目的是要將他這一年來的收獲脫手,他手上有不少搶來的珠寶、金銀贓物,還有大量的皮貨,另外他需要購買一批糧食和兵器、弓弩箭矢,所以珠寶商人赫連昆侖、糧商吉巴姆和兵器走私商人勒巴特都來了!”
趙子良聽了庫巴的話之后,在心里計較了一番,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不是對付這幾個地下巨頭,而是要拿下這大順貨棧的突騎施細作們,至于這些巨匪,這些人不是富可敵國,就是一方地下霸主,勢力都很大,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邊關伙長,且不說那狂風盜土匪頭子云鼎天,其他三個家伙能夠做這么大的生意,肯定在當地有著巨大的能量,他倒不是怕了這些人,把這些人得罪死了,他沒有半點好處,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沒必要做,等到他的地位足夠高、能量足夠大了,再來收拾這幾個挖大唐墻角的蠹蟲!
趙子良又想起了那只鴿子,問庫巴道:“那個叫做穆查的廚工,你對他熟悉嗎?”
庫巴想了想說道:“這個穆查在這里好幾年了,我加入進來的時候他就在這里,他是吐蕃人與突騎施人生下的雜種,他表面上是廚工,實際上卻是尼葛羅與突騎施方面的聯系人,此人極善養馴鷹,平時也養鴿子玩,他就是通過馴養的鷹與突騎施方面聯系!我知道,他在鎮內有老婆孩子,應該在鎮西一帶,但具體不清楚”。
趙子良心中一動,又問:“你說他用鷹與突騎施方面聯絡?鴿子能不能用作傳遞消息?”
庫巴道:“用鷹傳遞消息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情,至于用鴿子傳遞消息,小人還沒有聽說過,鴿子不比鷹,鷹馴好了很聰明,鴿子就說不好了!”
趙子良卻是知道鴿子馴好了,是最適合傳遞情報的,最早訓練鴿子傳遞消息的是美索不達米亞人,至于中國這邊什么時候開始使用鴿子傳遞情報,他不清楚,從這庫巴的表情來看,此人應該沒有說話,這說明安西這地方沒有人知道用鴿子傳遞情報,或者說沒有人能夠訓練信鴿。
想了想,趙子良又問道:“除了你和穆查之外,另外三個店伙計和幫工都是尼葛羅的人嗎?尼葛羅的錢財都藏在什么地方?他經營這個貨棧多年,又做著各種黑吃黑的買賣,不可能沒有一點家底吧?”
“是的!他們都是突騎施人的細作”庫巴說著摸了摸腦袋,思索一番說道:“尼葛羅肯定是有一些錢財的,從突騎施那邊運來的皮貨、羊毛等貨物有一半都交給他處理,此人不僅會收集消息,而且還很會做生意,他幾乎各種生意都做,但是他每年購買糧食運回突騎施卻只花了很少一部分錢財,所以他肯定藏有一大筆錢,但是他具體藏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連房間都不讓我們進去!”
疏勒鎮可沒有錢莊,更沒有票號之類的銀行機構,各族老百姓有錢也只能藏在家里,趙子良猜測尼葛羅肯定把錢財藏在他的房間內,那房間可能有密室之類的獨立空間。
這個庫巴已經沒有作用了,趙子良也不心軟,當即抽出短刀,一刀扎進了庫巴的心窩,庫巴瞪大了眼睛,掙扎了幾下帶著不甘死去,趙子良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現形,一道綠光從尸體上升起飛近扳指,被吸了入進去。
殺了庫巴之后,趙子良立即來到穆查的房間,他在房間里搜一遍,很快搜到一只鳥籠,鳥籠內關著兩只麻鴿,一雄一雌,正好一對。其中一只鴿子的右腳上綁著一個小竹筒,趙子良打開籠子口將手伸進去把那鴿子捉出來,卻發現鴿子腿上的小竹筒內放在一小卷白布條,看來剛才他和三狗子內來得及時,穆查還沒有來得及把情報取走,他從小竹筒內取出白布卷,打開一看,卻發現上面寫著一長條不認識的文字,看字體好像是藏文!
讓趙子良郁悶的是,他知道這是藏文,卻不明白這上面說是什么意思,藏文?突騎施人為什么用藏文聯系?這說不通啊!他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難道這鴿子不是從突騎施飛過來的,而是從其他地方飛過來的?如果不是從突騎施飛過來的,那就只能是從吐蕃國那邊飛過來的。
趙子良知道,藏文的發明距離此時的時間并不長,它是吐蕃國王松贊干布手下一個大臣發明的,至于那大臣叫什么名字,他記不清了,但藏文的發明距離此時絕對不超過一百年,即便是在吐蕃國內,普及的程度肯定有限,想要找到一個懂藏文的人只怕是難上加難,不過有一點肯定,這個穆查的身份只怕不僅僅只是突騎施人的細作那么簡單,他很可能同時也是吐蕃國的細作,這家伙是一個雙面間諜!
從房間內出來,趙子良來到院子里,那些人還在王燦等人的監視下不敢妄動,趙子良早就知道這些人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敢向官兵動手的,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可是安西四鎮之一的疏勒鎮,大唐帝國在安西赫赫有名的軍事重鎮,在這里與官兵動手,絕對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趙子良指著穆查等人大喝道:“來人,把這四個店伙計都抓起來!”
“是!”王燦等人轟然應聲,立即撲上去將穆查等人按在地上,又用繩子將他們一一捆起來。穆查等人手上沒有武器,勢單力薄,且趙子良又是當場翻臉,突然襲擊之下,這四個人來不及反抗就被捆了個結實。
“其他人等人不必驚慌,這家貨棧的老板尼葛羅是突騎施人在疏勒鎮的細作頭領,他們在這里監視我唐軍的一舉一動,并及時向突騎施人通報,嚴重危害我大唐江山社稷和百姓的安危,今晚尼葛羅還帶領大批刺客行刺重要人物,已經被我們抓獲,這幾個店伙計也是他的同伙和手下!”
趙子良的話音剛落下,就見一個店伙計掙脫一個兵丁的捆綁,企圖逃跑,趙子良眼神中精光一閃,一個健步追上去,握著的橫刀閃電般出鞘,只見刀光一閃,那企圖逃跑的店伙計就被趙子良劈成了兩半,內臟流了一地。
趙子良也不抹去臉上的污血,將橫刀收刀入鞘,看著其他人冷冷道:“大唐帝國的威嚴神圣不可侵犯!任何企圖與我大唐為敵的人,這就是榜樣!”
趙子良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四個巨匪背后都驚出一身冷汗,穿著綢緞的龜茲國兵器走私商人勒巴特堆起笑臉拱手道:“這位軍爺,我等是正經商人,來這疏勒鎮是做生意的,我們也不知道這家店的掌柜竟然是突騎施人的細作頭子,如果我們知道,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敢來這里落腳啊!”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跟我進來!”趙子良連續點了四個人,正好是四個巨匪,其他小嘍啰一個都沒有被點中。
這四個巨匪的手下們見狀頓時騷動起來,有人忍不住要動手,但是很快被四個巨匪搖頭阻止,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人群中走了出去,跟著趙子良進了屋子里。
到了房間內,趙子良看了看四人,也不廢話,直接道:“你們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過我先前就已經說了,我今天來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你們,但是你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都干過什么事!勒巴特老爺、吉巴姆老爺、赫連昆侖老爺和云鼎天大當家的,我沒叫錯吧!”
四人頓時大驚,可以他們手上沒有兵器,如果有,只怕已經向趙子良招呼過去了,不過他們還是一副戒備的樣子盯著趙子良。
趙子良看著他們的樣子,冷笑道:“怎么?想跟我動手?你以為你們的武藝高強?你們以為你們可以闖得出疏勒鎮這銅墻鐵壁?”
趙子良這話正中了他們的軟肋,一旦這里打起來,鬧出太大的動靜,很快就會有巡邏的軍隊趕過來,到時候他們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馬匪頭子云鼎天喘著粗氣甕聲道:“那就請這位軍爺劃下道來!”
趙子良道:“你們和你們的手下可以安全的離開,但是貨物一件也不能帶走,云大當家,聽說你從不劫掠過往的東西方商人,只收過路費,主要深入吐蕃國境內打劫吐蕃人,這點倒是讓我有些佩服,我今天就網開一面,讓你帶走三成糧食和三成兵器,其他東西全部留下!要財還是要命,你們可以自己選擇,但是你們不要以為我這樣是怕了你們,如果讓我抓到你們危害大唐帝國安危的罪證,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即便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必然割下你們的首級!”
房間內沉默下來,云鼎天等四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好還是不敢公然與趙子良對抗,選擇了退讓,云鼎天咬了咬牙,拱手道:“好,今日遇到將軍,算我等倒霉,我等認栽了,這就離去!不知將軍高姓大名?”
趙子良正色道:“某家趙子良是也,汝等如果不甘心、不服氣,日后盡管來找回面子,趙某恭候諸位大駕!”
“好,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