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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四道血刻的突厥人

  浩瀚草原,廣袤無邊,輕風從陰山吹起,牧歌在悠揚飄蕩。

  野狼族,突厥八百部族之一,控弦戰士一千二,赤貧牧人兩萬三。這是一個實力較大的部族,在整個突厥都屬于上流,再加上族中曾出現過兩個勇士,號稱青年一代草原雙鷹,野狼族的實力更加強橫。

  兩匹駿馬忽然從遠處奔襲而來,一路踏飛青草泥土,驚起悠然吃草的羊群,馬上騎士意氣風發,一邊享受牧民們躲躲閃閃的敬畏目光,一邊策馬揚鞭沖進了野狼族營地。

  這是一青一白兩匹駿馬,騎士的穿著也同樣是一青一白。左邊那人身穿青色戰甲,右邊之人則是一身白袍。

  身著戰甲之人威武雄壯,身高足有九尺,滿臉都是粗狂的絡腮胡須,白袍之人卻是面相陰柔,眼中時時散發著森冷的寒光。

  這兩人來的突兀,駿馬直沖營地,野狼族幾個戰士臉上一怒,各自狂抽馬鞭飛馬過來,想要教訓一下粗魯無禮的客人。

  然而還沒奔到近前,幾個戰士忽然勒住了坐騎。

  人人倒抽一口冷氣!

  猛士,竟然是擁有四道血刻的猛士…

  幾個戰士面面相覷,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突厥戰士最重勇武,成年之日必須參加狩獵比武大會,然后根據成績在額頭紋下血刻。

  冠蓋十人之勇者,一道血刻。

  力壓百人之勇者,兩道血刻。

  突厥人生性好武,能夠獲得兩道血刻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普通小部族若是出現一個兩道血刻的勇士,立即就能提升部落一個檔次。

  三道血刻更難,需得千人之中無人能敵,才能獲取殊榮。一旦出現這種人物,整個部族都會騰飛。

  當年野狼族的忽博爾赤和阿達橫空出世,兩人皆獲得三道血刻,并稱草原青年雙鷹。野狼族趁機崛起,只用一年時間就吞并了十幾個小部落,這等戰績讓整個草原都為之羨慕。

  三道血刻便可名傳突厥,更何況是擁有四道血刻的猛士?

  野狼族戰士緩緩后退,他們小心翼翼觀察對面兩人,心中暗自猜測對方來歷。其中一人低聲道:“我去稟報阿赤祭祀,就說有四道血刻的猛士前來,目的暫時未知。”

  他緩緩勒馬后退,直到退出五六丈之后才打馬轉身,一路疾馳著去通風報信。

  剩下的野狼族騎士一臉戒備,現在族中風雨飄搖,可容不得半點沖擊。

  半年之前頡利大汗發兵中原,雖然那場大戰沒有打起來,但是野狼族卻痛失一員猛將。忽博爾赤戰死,阿達單槍匹馬逃回,也不知他在中原經歷怎樣一種打擊,回來后整天陰沉著一張臉,連最喜愛的女人都不肯碰了。

  野狼族戰士小心翼翼,對面兩個騎士卻一臉輕松,左邊那個青色戰甲之人忽然開口,道:“天狼大兄你又騙人家,說什么你們野狼族生性勇武,還說什么你們部族里有兩個青年號稱草原雙鷹,真是笑死人啦,你看看這些戰士,膽色連綿羊也不如,咯咯咯。”

  此人威武粗狂,聲音卻仿佛女人,說話之間動不動就用手捂嘴,銅鈴般的雙目媚眼橫飛,幾個野狼族戰士臉色都有些抽搐。

  身高有九尺,捏著蘭花指,這是怎樣一種詭異。

  野狼族戰士的喉嚨隱隱泛酸,如果不是驚懼說話之人擁有四道血刻,他們真想拿刀砍了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

  身穿青甲的大漢像女人,那個白袍陰柔的騎士卻像男人,他身高不足七尺,聲音卻宛如洪鐘,大喝道:“石荒,如果你再敢侮辱我的母族,小心回山后我再也不理你。”

  “不要啊!”青甲大漢驚叫一聲,用手輕輕捂著小嘴,可憐兮兮道:“人家不敢了,你不要拋棄我,嘯天狼,嘯哥哥…”

  終于有一個野狼族戰士忍受不住,老子管你是不是四道血刻的猛士,我先嘔吐一個再說。

  另外幾個戰士狠狠咬牙,勉強將惡心忍耐下去。

  唯有一人忽然眼中發亮,大叫道:“你是嘯天狼,你是被乎隆爾大祭司帶走的那個嘯天狼。”

  他猛然跳下戰馬,一路奔跑過來,興奮道:“天狼大哥,我是圖也阿魯,你還記得我嗎?”

  那白袍陰柔男子眉頭輕皺,好半天才緩緩道:“圖也阿魯,我記得你,當年我走之時,你還不如一匹小馬駒子高。”

  “正是正是!”圖也阿魯越發興奮,他直接跑到嘯天狼近前,歡喜道:“天狼大哥,你這是學藝歸來了嗎?哈哈哈,額頭四道血刻,你比忽博爾赤和阿達還要厲害。當年咱們四人同時碰上乎隆爾大祭司,卻只有你一人被大祭司選中,我哭了整整一天一夜,阿達氣的殺了一匹小羊羔,唯有忽博爾赤咬牙不服,叫嚷著要超過你。”

  “忽博爾赤,阿達…”陰柔男子嘯天狼喃喃一聲,臉上漸漸流露出回憶之色。

  那是十年前的往事,當時四個突厥少年友誼很深,整天在草原上奔跑打鬧,生活無憂又無慮。

  他們同時遇見了大祭司,卻只有自己被選中帶走。他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四個少年揮淚灑別,想不到一晃就是十年。

  “忽博爾赤呢?阿達呢?怎么見不到他們兩個,莫非知道我要回來,他倆外出掠奪財物想來迎接?”

  圖也阿魯一怔,臉色變得黯然。

  “怎么了?”嘯天狼何等眼力,瞬間便發現了不妥。

  “天狼大哥,你回來的太晚了!”圖也阿魯忽然放聲大哭,咬牙切齒道:“頡利可汗出兵中原,卻與漢人簽署了和平盟約。草原各部損傷都很小,唯獨我野狼族元氣大傷,忽博爾赤他,忽博爾赤他,他戰死了…”

  “戰死了!”嘯天狼身體一晃,急急問道:“阿達呢?他怎么樣?”

  “阿達也廢了!我們撤軍后過了足足三個月他才逃回來,也不知他在中原經歷了何事,現在整天躲在帳房里陰沉著一張臉,武功都荒廢了大半。”

  “忽博爾赤死了,阿達廢了,怎么會這樣?”嘯天狼喃喃出聲。

  圖也阿魯道:“我好恨啊,恨自己武功不行,恨漢人的涇陽侯。天狼大哥,你一定要殺入中原,宰了那個漢人的涇陽侯…”

  “漢人,涇陽侯?”嘯天狼眼中一冷,森然道:“你跟我好好說說,為什么要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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