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抒涵是個做事認真而且勇于探索的人,馮嘯辰則有著超前的眼光。在馮嘯辰的指點下,春天酒樓從一開始就在模仿后世的經營理念,講究內部裝修,注重菜品開發,強化服務質量。在新嶺的時候,春天酒樓幾乎就是其他飯店的標桿,只是那些飯店的經營者缺乏馮嘯辰和陳抒涵聯手的魄力,無法完全效仿春天酒樓的做法。
這家開在通原的分店,是照著新嶺總店的模式復制過來的,在這樣一個三線城市里,自然是鶴立雞群,沒有誰家能比得上。今天這一桌子菜,都是陳抒涵在新嶺精心開發出來的招牌菜,即便放在京城、浦江這種大城市,也是足夠驚艷的。杜家一家人一下筷子,就再不住了,直吃得滿口油光,大呼過癮。
這個年代的人,平時沒太多油水,因此飯量都是極其恐怖的。陳抒涵幫著準備的滿滿一桌子菜,以馮嘯辰的愚見,怎么也夠十幾個人吃,結果卻被他們六個人吃了個精光,連盤里子的菜汁都被用饅頭蹭著吃掉了。看著符合后世“光盤行動”要求的一堆盤子,馮嘯辰遲疑著要不要再加幾個菜,杜銘華趕緊給攔住了。馮嘯辰也沒堅持,他看了看杜曉遠和杜曉逸,笑著問道:“怎么樣,吃飽了嗎?”
“吃飽了!”杜曉遠笑著答道。
“太撐了,我準備明天和后天都不再吃飯了!”杜曉逸大聲宣布道。
“要不,你們倆去活動活動。”馮嘯辰建議道。
二人同時一愣,問道:“怎么活動?”
馮嘯辰對門外喊了一聲,服務員應聲而入,馮嘯辰說道:“麻煩你帶他們倆到樓上的臺球室里,讓他們打打臺球,活動一下。順便麻煩你跟陳總說一句,就說富貴花包間的小馮請她過來坐坐。”
“打臺球?”杜曉遠和杜曉逸面面相覷,不知道馮嘯辰怎么會突然做出這個安排,也不知道馮嘯辰如何知道酒樓的樓上居然還有臺球室。不過,年輕人畢竟有獵奇的心理,在用眼神向父母征求過意見之后,兄妹倆便歡天喜地地跟著服務員出去了。
看到兩個孩子走開,杜銘華看著馮嘯辰,詫異地問道:“小馮,你這是個什么安排?還有,你剛才說的陳總是誰,你怎么會認識這里的人?”
馮嘯辰笑而不答,少頃,包間門一開,一位穿著職業套裝,30出頭的漂亮女子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位服務員,手里拎著一瓶五糧液酒。那漂亮女子先是向馮嘯辰遞過去一個笑容,然后微笑著向杜家二老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說道:“您二位就是杜叔叔和車阿姨?我是這個酒樓的負責人,我叫陳抒涵。我敬叔叔阿姨一杯酒,你們請隨意。”
聽她這樣說,跟在她身后的訓練有素的服務員連忙走上前,先給杜銘華和車月英面前的酒杯里倒上了酒,又找出另一個酒杯,倒了一杯酒遞給那陳抒涵。陳抒涵把酒杯舉起來,杜家二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見對方如此恭敬,也趕緊起身,端起了酒杯。陳抒涵與對方碰了一下杯,然后將自己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杜家二老互相看看,也跟著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陳抒涵把自己的酒杯交給服務員,遞了個眼,服務員乖巧地退出了包間,同時關上了包間的門。到了這個時候,馮嘯辰才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到陳抒涵身邊,伸出一只手攙著陳抒涵的胳膊,轉過頭對杜家二老說道:
“杜叔叔,車阿姨,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陳姐是我過去當知青時候同在一個知青點的。當年我才14歲,啥都不會,陳姐就像我親姐姐一樣照顧了我好幾年。這家春天酒樓,是陳姐開的,我也有些股份在里面。酒樓的總店是在我們南江省的新嶺市,通原這家是分店,陳姐就是酒樓的老板。”
“哦,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杜曉迪也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陳抒涵,后知后覺地說道。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馮嘯辰的確跟她說過與一位大姐合開酒樓的事情,鬧了半天,這家春天酒樓就是馮嘯辰名下的產業。
陳抒涵扭頭看著杜曉迪,笑著說道:“你就是曉迪?嘯辰寫信跟我說起過你的。不過他光說了你技術非常好,沒說你竟然長得這么漂亮。看起來,嘯辰也知道不好意思呢。”
“陳姐,瞧您說的…”杜曉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對于這位初次見面的大姐也頓生了無窮的好感。
聽說這家酒樓居然是馮嘯辰與陳抒涵合開的,杜家二老先是感到震驚,既而便想到了一些什么。他們倆雖然憨厚老實,卻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自己的女兒是上半年在京城與馮嘯辰私訂終身的,而這家酒樓則是兩三個月前才剛剛開業的,顯然酒樓在通原開業與自己家是有莫大關系的。那么,這個準女婿把酒樓開在這里,是有什么意圖呢?
“叔叔,阿姨,其實今天我讓嘯辰請你們二位到這里來吃飯,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不知道叔叔阿姨愿不愿意幫忙。”陳抒涵坐到了杜銘華的身邊,露出滿臉真誠之,對二老說道。
“陳總,有什么事你就說,只要我們在通原能夠幫上忙的,肯定會盡力。”杜銘華應道。
陳抒涵道:“是這樣的,這家通原分店,是我們春天酒樓在外地開的第一家分店。從開業兩個多月的情況來看,經營效果還不錯。不過,我不能一直呆在通原,酒樓里的經理和幾位主管雖然都是我從總店選出來的,能力上沒有什么問題,但如果沒有一個可靠的人在酒樓里坐鎮,時間長了,只怕他們會有一些想法…”
“那是肯定的,不是自己的買賣,又這么賺錢,人家能沒點想法嗎?”杜銘華點頭附和道。
馮嘯辰剛才說陳抒涵就像他的親姐姐一樣,杜銘華和車月英也就把陳抒涵當成了自己的晚輩。陳抒涵說起酒樓經營上的困難,杜銘華迅速地產生了代入感,像是在看自己的產業一般。一個這么賺錢的酒樓,扔在遠隔幾千公里的外地,老板無法時刻監控,店里的經理人難免不會動點歪心思。即便不說是把酒樓據為己有,哪怕是當只碩鼠,撈點黑錢,損失也是極其慘重的。
“所以呢…”陳抒涵見杜銘華理解了她的意思,便直接進入了正題。她拖了個長腔,給了對方足夠的思考時間,然后才說道:“我和嘯辰商量,想請杜叔叔和車阿姨到酒樓來幫忙,杜叔叔可以當酒樓的副經理,車阿姨當行政主管,你們看如何?”
“這…”
杜銘華和車月英都傻眼了,畫風轉得太快,他們倆根本就適應不過來。這么高檔的一個酒樓,自己走進來都覺得戰戰兢兢的,現在居然要交給自己去管理,這讓他們怎么敢相信呢?
“陳姐…,嘯辰…”杜曉迪卻是完全聽明白了,眼圈里頓時就噙滿了淚水。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誰,她還能猜不出來嗎?陳抒涵口口聲聲說是請自己的父母幫忙,其實不就是要給父母一些賺錢的機會嗎?她可以想象得出來,讓杜銘華當副經理,讓車月英當行政主管,肯定都是沒有太多具體事情要做的,但卻會有一份非常豐厚的工資,這是馮嘯辰在變相地貼補她家。
這種安排的聰明之處在于,請杜家二老在酒樓里當個監工,本身也是必要的,這是別人無法替代的工作,二老不會有受到施舍的感覺,絲毫無損他們的自尊心,遠比直接送錢給他們更好。馮嘯辰能夠把事情考慮得如此周全,他對自己的那一片用心,自己如何報償呢?
“陳總,我過去只是個普通工人,現在還是個殘疾人,你阿姨她就是個家屬工,也沒啥見識。你讓我們當經理和主管,我們怕干不了啊。”杜銘華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陳抒涵溫柔地笑著,說道:“杜叔叔不用擔心,我從南江派過來的幾個人能力上都不錯,具體的事情他們都能做好。請叔叔阿姨來,主要就是幫著做做日常監督,保證酒樓不會出現吃里爬外的事情。這件事交給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交給你們二位,我就踏實了。”
陳抒涵把話說到這個程度,杜銘華還能說啥。杜曉迪悟出來的事情,他也想到了,心里對馮嘯辰充滿了感激。馮嘯辰先斬后奏,已經把酒樓開起來了,如果自己不幫著女婿照看一下,那么酒樓真的被外人撈了油水,豈不也是女婿的損失?自己兩口子在酒樓做事,女婿肯定不會虧待自己,這份好意自己也只能收下了。不過,這位陳總說自己兩口子不需要做什么事情,自己可不能這樣想,自己兩口子也就是40剛出頭,還是精力充沛的時候,盡可多做點事情,對得起女婿給的好處就是了。
想到此處,杜銘華鄭重地向陳抒涵和馮嘯辰說道:“陳總,嘯辰,你們如果信得過我和你們阿姨,那這件事我們就接下來了。你們放心,有我們在這替你們守著,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的。”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