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
哈龍江省,滿州市。
天寒地凍,大雪紛飛。
城西北方向約12公里的公路上,數輛警車正在公路上緩慢行駛著。
此路是一條鄉間小公路,每當進入到冬季之后,大雪封路,人跡罕至。
此刻,掃雪車在前面開道,后面的警車這才得以順利通行。
“哎呀,趙警官啊,您能過來指導,實在是太好啦!”一位留著絡腮胡子,身材魁梧的警官,從副駕駛上對趙玉說道,“這大冷天的,又在年假之中,您可是辛苦了啊!”
趙玉坐在后排座位正中間,左邊是女朋友苗英,右邊是“疑似女朋友”席夢娜。
沒有辦法,因為刑事廳的任務緊急,趙玉只能帶著席夢娜一同來到滿州。
“沒關系,”趙玉對這位絡腮胡子隊長說道,“仇隊長,既然出了重要案子,那就沒有什么假期可言了!
“至少,還讓我回家過了個年,這已經算是不錯了!”
“趙警官高風亮節,值得欽佩啊,”仇隊長恭維了幾句,說道,“其實,這案子早在入冬以后,就已經出現了!
“年前,就是小年的那一天,又出現了一起,我們可是一天也沒有歇著!
“本以為,過了年會好一些,可沒想到,兇手這么快又作案了!趙警官啊,”仇隊長咽了口唾沫,擔心地說道,“我們這里本就地廣人稀,等到了冬天,很多地方都沒有人,我實在擔心,還有尸體沒有被人發現啊!”
“仇隊長,”苗英看了看窗外,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達現場?”
“快了,快了,”仇隊長說道,“再有個十多分鐘吧!前面一直走不拐彎,就是梅和橋了!”
“既然這樣,”苗英說道,“那就給我們將將案情吧!”
這些都是慣例,雖然趙玉和苗英已經看過案情報告,但是每次到了當地之后,都會由當地的刑偵隊長具體匯報一下。
“好,好,”仇隊長干脆轉過身來,對二人說道,“去年12月21日,在滿州東里條村的東里橋下,有人發現了一具被吊死的女尸!
“發現的時候,尸體已經懸掛了數天,初步估計,其死亡時間,應該在12月16日左右。
“死者全身赤果,已經被凍僵了…
“經過調查,死者為俄羅斯女性,名字叫做伊莉莎。她是滿州市勝利大酒店的女服務員,今年只有19歲。
“該女子來到滿州不到3年,正在跟一名本地男子談戀愛,準備年后結婚…”
聽著仇隊長的介紹,趙玉和苗英翻看著案件記錄,記錄里有案發現場的照片,看著照片上凍僵的女尸,趙玉心里忍不住泛起漣漪。
從事刑偵工作以來,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尸體,但是,對于冰凍的尸體,這還是第一次。
兇手為什么要如此殘忍地殺害一個外國女孩,而且還要將她懸掛在橋下呢?
席夢娜完全是個外行,在聽到了仇隊長的講述之后,亦是露出了異樣的表情,感到既好奇又震驚。
“根據尸檢報告,”仇隊長繼續講述道,“死者并非吊死,而是被兇手扼死之后,又被吊到橋下的!”
“橋底下…”趙玉插嘴問道,“橋底下又沒有什么東西,兇手是怎么把人吊上去的?”
“是脹管,”仇隊長說道,“兇手在橋下打了兩根脹管,脹管可以承受150公斤左右的力量…”
“哦…”趙玉點頭,默默念叨,“下脹管就得使用電鉆,野外沒有電源,那就得使用自帶電源的電鉆…”
“那死者,有沒有姓侵的跡象?”苗英問道。
“有!”仇隊長點頭說道,“有很明顯的侵犯痕跡,但是,兇手又極為小心,沒有留下毛發和體液…
“還有,”仇隊長為難說道,“我們這里的法醫能力有限,目前還無法查清楚,死者是在生前還是死后遭到的侵犯!”
“嗯,”苗英點頭,“我們的法醫團隊已經在路上了,今天天黑之前到達。”
“那…”趙玉指著報告說道,“再說說第二起案件吧!”
“好,”仇隊長言道,“第二起案件和第一起如出一轍,雖然,死者是從小年那天發現的。
“但是,因為案發現場距離市區太遠,周圍都是荒郊野嶺,又正趕上大雪封山以及過年,所以發現得太晚。
“根據法醫初步估計,死者已經死亡了將近兩個星期之多…
“今年過年早,”仇隊長說道,“所以,等于兩起案子之間的間隔距離并不是很長…”
“死者也是俄羅斯人嗎?”趙玉問道。
“對,”仇隊長點頭說道,“死者雖然名字叫張媚,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俄羅斯女孩,還沒有改國籍呢!
“她今年23歲,是滿州紅星歌舞團的舞蹈演員,未婚,也沒有談對象…”
“在什么地方發現的?”苗英問道。
“在城區正南的白旗鎮附近,橋沒有名字,我們暫時就叫它白旗橋,”仇隊長介紹道,“那里靠近山區林場,位置比較偏僻。
“尤其是到了冬天,整個白旗鎮的人都會到市區過冬,那里只剩下護林人員,尸體就是護林站的人發現的!
“和第一起如出一轍,死者沒有穿衣服,經過檢驗,也是先被扼死,然后被吊到橋下去的…
“而且,”仇隊長沉了一下,說道,“那里靠近林區,因為尸體掛得不夠高,死者的右腳,又被野獸撕咬的痕跡,沒了三根腳趾…”
仇隊長介紹的時候,趙玉和苗英已經翻看到了對應的照片,當席夢娜忍不住看了幾眼之后,頓時干嘔了兩聲,趕緊捂嘴側頭,再也不敢看了…
“趙警官,”仇隊長則咽了口唾沫,說道,“這件案子,的確非常嚴重啊!這才大年初七,第三起案子,居然又出現了!
“喏…”他一直正前方,“梅和橋馬上就要到了,根據現場傳過來的報告,死者也是一名外國女性,而且死狀和前兩起案件也一模一樣!
“這絕對是一起兇殘的,有預謀的連環謀殺案啊!
“跟您這么說吧,”仇隊長說道,“這是我們滿州建市以來,第一起正式的謀殺案,沒想到,居然還是連環的…
“而且,而且…因為這件事已經從民間傳開了,現在還冒出了很多邪門的傳言,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有!”
“嗯…”趙玉微微點頭,“如果不是這個傳說,上面也不會在大年初七就把我派過來啊!”
“傳言?什么傳言?”席夢娜忍不住問了一句。
“呼…”趙玉重重呼了口氣,說道,“你既然那么喜歡推理,沒有理由不知道上世紀40年代,在東歐發生的吊橋女尸案吧?”
“吊橋女尸…哦…”席夢娜驀地瞪大眼睛,“這案子和倫敦開膛手齊名,都被寫進了世界十大懸案之中,兇手至今未被抓到啊!
“難…難道…這是有人在模仿那個吊橋女尸案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