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警局,驗尸房。
在這里,趙玉終于見到了那條被鎖在保險柜里數十年之久的半條手臂。
手臂已經變成黑色的骨骸,看著有些令人不太舒服。
“組長,手臂上發現了一點點衣物纖維,”法醫張培培說道,“但是那些纖維的數量很少,說明手臂被放進去的時候,有人褪下了手臂上的衣袖!”
“但是,”趙玉思路清晰,“手臂在被砍下來的時候,卻是帶著衣服的是吧?”
“對!”張培培點頭。
“看來,”趙玉說道,“手臂被砍下的時候,手臂的主人應該是沒有準備啊!那么…能看出,手臂是從死人身上砍下來的,還是活人身上砍下來的嗎?”
“這個很難了,”張培培說道,“一個是時間太長,一個是,保險柜并不是手臂被砍的第一現場,我們檢查了一下血跡殘留,發現血跡殘留很少。
“有可能,有人在把手臂放進保險柜之前,給手臂做過處理,比如控干手臂里面的殘留血液,或者經過擦拭之類…”
“哦…”趙玉琢磨了一下,又問,“不是說…手臂上有塊表嗎?”
“對,”張培培立刻打開一個證物盒,將里面的手表遞給趙玉觀看,同時解釋道,“發現手臂時,這塊表依然戴在手臂上!”
趙玉低頭一看,但見那是一款款式相當老式的機械表,雖然表已經呈現出銹蝕的狀態,可是根據表的款式和造型來看,應該不是一塊普通手表。
“是鑲鉆的!”果然,張培培說道,“我們查了一下,這款表現在已經沒有了,它的名字叫圣達挪威,產自瑞士,銷量很少,上個世紀90年代便已經停產,廠子也被理查德米勒收購了!”
“鑲鉆的?”趙玉暗自咂舌,“這表…應該很值錢了吧?”
說話間,趙玉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表針早已停止跳動,時間落在三點十幾分的樣子。
“具體的價值,我們還沒有查過,因為這種表比較稀有,目前沒有找到市場價!”張培培說道,“不過,既然鑲鉆,價值不菲是一定的了!”
“有意思…”趙玉瞇起眼睛,“這么值錢的手表,那個把手臂放進保險柜的人,就沒想過把表賣了嗎?
“看來,這必然是個不差錢的主兒啊!”
“目前,”張培培說道,“我們只從保險柜里檢測到了手臂的DNA,其他再無發現。”
“那…”趙玉又問,“數據比對那邊有沒有消息?”
“沒有,”張培培搖頭,“失蹤人口里面也沒有,數據庫里面也沒有,恐怕,要想找到手臂的主人,只能再請遺傳學家們出山了,看看基因圖譜方面能不能鎖定目標!”
“相似DNA呢?”趙玉問道,“鬼王案的時候我們不是做過嗎?如果能找到一個與手臂主人的近親,不就可以查明身份了?”
“查過了,”張培培無奈說道,“沒有找到和手臂主人的近親,能找到的都是五服開外的,由于人數太過龐大,恐怕很難下手!”
“嘿,這就有意思了…”趙玉摸了摸腦門,“看來,這案子還真的有點兒難度了!”
“組長,”張培培說道,“我們檢測過手臂骨的時間,大約30年前放進保險柜的,這案子,查起來肯定不容易,您說…這案子,我們接不接呢?”
趙玉明白張培培的意思,特調組一般都是接受刑事廳委派,專門處理重案要案的,像保險柜手臂這樣的親自,本不在他們接手的范疇。
這次如果不是曾可派人調查天勤集團,也不會查到這個保險柜以及手臂。
“魔都方面沒有跟您談嗎?”張培培說道,“這案子雖然年代久遠,但現在恐怕連殺人案都不能定性呢!”
“目前,還沒有人找我談過,”趙玉說道,“不過,關于朱韻笛的案子,咱們怎么也得在魔都待個十天半月的,這案子權當調劑一下吧!
“萬一,是一件謀殺案呢?”
“好吧,您是組長,聽您的!”張培培說道,“既然這樣,我就聯系一下我的老師,然后把DNA交給他,讓他們來分析圖譜吧!”
“好的,不過,”趙玉說道,“這案子雖然年代久遠,但現在我們除了DNA和基因圖譜外,還有三個方向可以摸索一下呢!
“第一,”趙玉轉身沖曾可說道,“調查保險柜的來歷,保險柜不會無中生有,且具有唯一性,只要找到保險柜是誰的,就能找到重要線索!
“第二,”趙玉伸出兩根手指,“三十年錢的鑲鉆手表,并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而且,手表已經停產,或許,我們可以查查手表的來歷!”
說完,趙玉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嗯…”張培培好奇,“您不是說有三個方向嗎?”
“咳咳…咳咳…”趙玉干咳,“等我想到第三個方向,一定先告訴你!”
“…”張培培和曾可無語。
十幾分鐘過后,魔都警局為趙玉騰出了一間設備先進的辦公室。
這還是趙玉第一次來魔都,感覺還是蠻新鮮的。
由于上一次黑瞳案還有一些后續事宜,吳秀敏留在了靖海,需要晚幾天才能過來。
而苗英則返回了特勤處的總部,參加席偉寶藏的后續處理事務。
通過探員們的連續作業,最后終于將懸掛在游輪下面的防水艙取出,打開之后,果然看到了大量的奇珍異寶,黃金白銀,以及各國貨幣現金。
當然,他們也發現了被儲存在電腦硬盤之中的大量絕密情報,只不過,那些情報全都采用了先進的加密手段,想要破解情報,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另外,因為牽扯面較廣,朱韻笛和席夢娜也都被帶回了總部進行秘密審訊,這兩個人了解席偉集團的非法活動,必須謹慎處理。
還有,關于孫金健夫婦謀害朱喜城一案,也都交給了當地警方處理,基本沒有特調組什么事。
由此一來,等于趙玉在魔都的工作,只是走走形式而已,所以無所事事的他,這才接下了保險柜的案子。
此刻,坐在辦公室內,趙玉一面翹著二郎腿,一面品著咖啡。
在他的對面,立著一面白板,白板上目前只寫了幾個字:“保險柜殘臂案”。
這種感覺,才是趙玉最為愜意的。
之前,游輪上發生的一切,全都脫離了他往日的辦案習慣,讓他有些不太得勁。又因為生病的緣故,感覺特別吃力。
現在好了,終于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節奏上來。
趙玉看著空空的白板,心里暗自琢磨,在這半條手臂背后,到底會有什么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