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中間人任必達跟著兩邊討好,煽風點火,促成交易。
39萬不可能,25萬更是在扯淡,把老吳扯得嗷嗷直叫喚。
當天談崩了,雙方拂袖而去。
第二天,三人再次碰頭,依舊沒談攏,一方加到了28萬,一方降價到35萬,都不肯讓了。
約好了周末再見面,周末的時候,趙澤君忽然告訴任必達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吳承鵬在愛家門店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把任必達罵了一通。
周一一大早,趙澤君在學校請了半天假,叫上任必達,直接到了吳承鵬公司,一家不大的建材商店。
看到趙澤君,吳承鵬臉立刻就沉下來,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趙澤君卻一改平時的冷臉,客氣的迎了上去,又是遞煙,又是連聲抱歉:“吳總,實在是不好意思,那天朋友來玩,我去陪了半天,太對不住了!”
吳承鵬狠狠瞪了趙澤君一眼,還是接了香煙,點燃之后,不悅說:“陪朋友?!年輕人,不是我擺老資格教訓你,你還有個做生意的樣子嗎?做生意賺錢重要,還是跟朋友吃吃喝喝重要?”
“都是有來頭的朋友,不能不陪。至于這個生意嘛,也不是燃眉之急,誰知道高崗村什么時候拆。”
吳承鵬正要為他的房子講好話,趙澤君直接說:“吳總,咱們也不扯皮了,這樣,我出個誠心價,30萬,其他稅費都是我的,你看行,我們今天就定,不行呢,也當我多認識一個老大哥,咱們以后常來常往。”
“不行。”吳承鵬皺眉一揮手。
“老吳啊,差不多得了。”任必達笑呵呵的說:“你這些房子,到底買了多少錢,你心里有數的嘛,30萬,你不虧。”
“我做生意是為了賺!不賺我做什么!”吳承鵬翻了個白眼。
“趙老板,要不,你多少加點?”任必達問趙澤君。
趙澤君看了看吳承鵬的表情,說:“行吧,任總說了,面子要給,加一萬。再多,就不必說了,我想想其他辦法。”
“吳總,你看呢?”任必達又問。
吳承鵬猶豫了幾秒,咬咬牙:“32萬!”
“成交!”趙澤君站起來說。
趙澤君干脆利落,倒是把吳承鵬和任必達都嚇了一跳。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一會,都搖頭笑了起來。
這他媽三方人馬,從頭到尾,嘴里就沒一句實話!
“年輕人厲害啊,行吧,今天簽合同辦手續,要現錢,有沒有問題?”吳承鵬問。
“沒問題。”
任必達帶著辦手續,也忙活到了下午,才搞定一切。
去銀行轉賬的時候,趙澤君又想笑,又想要哭。
想笑,是因為他記得,02年下半年,股市好像有一次小回暖,要是吳承鵬能撐到那時候,說不定就不用賣房子。自己算是撿了個便宜。
想哭,是因為他的資金已經徹底告罄。扣掉買房錢和種種費用花銷,趙澤君手頭只剩下幾百塊。
這錢花的值,花不出去趙澤君才著急呢。買房到此結束,買到的房屋數量質量,遠遠超過了預計。
盤算下手頭的房子。
偽四合院四套中等戶型,加上前后幾次買的,一共有10套中等戶型,1套大戶型,1套小戶型,12套房。外加已經在偽四合院擴建出來的四中一小,這部分拆遷的時候未必能單獨成套,但可以算在面積里。
另外,一棟非常有潛力的二層小樓。
光是這棟樓,拆遷中如果談得好,補償就很可能超過其他所有房。
忙忙碌碌了大半年,趙澤君這一瞬間如釋重負。
這些房子哪怕按照最低標準補償自己,就足夠一家后半輩子自己什么都不做,混吃等死,胡吃海塞,全世界到處玩去。
更何況,有這些房子在手,趙澤君就有底氣,好好的和拆遷辦聊一聊!
拿著鑰匙就回了高崗村的二層小樓,琢磨著讓梁實來再給它改造一下!
媽的,最好連兩邊之間的小巷子都圍起來!
都是老子的!
那一窩老母雞還在那,上次看到的志愿軍老夫妻,拿了個簸箕,顫顫巍巍的在給小雞喂食。
“咕咕咕,咕咕咕…”一邊喂,老太太還一邊模仿著雞叫,吸引母雞來吃。
這還得了,在我的房子里養雞?!
都給你們吃光!一只都不剩!
“老人家,這些雞都是你們養的啊?”趙澤君扯著嗓子問。
“哦哦,是啊是啊,這房子是你的啊?”老太太認出了趙澤君,同樣扯著嗓子回答。
趙澤君吼著說:“是,以后咱們就是鄰居了。”
“你這個門去年下雨倒了,我看沒人住,就養了雞,明天就給你騰出來啊!”老太太雖然老,人卻不糊涂。
“不用不用,我不住。我就看您這雞長得好,賣不賣啊?雞蛋也行啊。”
“賣啊,長大了我就讓老頭子就拿去菜市賣!”老太太說。
趙澤君掏了五十塊錢:“行了老人家,以后別去菜市了,挺遠的,都賣給我吧,我給我媽煮湯養身子。以后有雞蛋,也賣給我。”
趙澤君把五十塊錢塞到老太太青花布圍裙的口袋里,抓了一只靠門的老母雞,笑呵呵的走了。
回家半路,一模老母雞屁股,嘿嘿,還有個蛋!
“媽,我買了只土雞,晚上燉湯。”
周婭從廚房冒個頭出來,看到母雞,笑著說:“土雞不錯啊,你什么時候學會買菜了?”
“那是,我會買的東西多著呢,只要有錢,連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給你買來,還是打折的。”趙澤君嬉皮笑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