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馬城內,夜已經深了,從上空看著這座城市,貧民區幾乎完全被黑暗籠罩,只有星星點點的燈火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相比之下,只有一道臺階之隔的平民區就要好上許多,而再之上被平民區所包圍,拱衛在中心的貴族區,則一片光明,街上遍布著路燈,為生活在這里的住戶,照亮腳下每一寸道路。
安德烈在三名親信下屬的陪同下,走在平民區的小路上,因為不像貴族區遍布路燈,幾人走的有些緩慢。
盡管國內的法律和禁令對于貴族來說,往往只是一紙空文,但禁酒令對安德烈這些貴族也不是毫無影響,盡管真想要喝酒,他們有的是辦法,但平時想隨時隨地喝卻有些不方便,貴族區畢竟是在王宮的眼皮子底下,買賣酒類沒法像貧民區甚至平民區那樣明目張膽。
所以安德烈因為今天出了個丑,所以突然起意喝酒發泄一通郁悶之氣,便只能去往在他眼里又臟又亂的平民區,至于貧民區,在他眼里就是垃圾堆,他是絕對不會去那里喝酒的。
“要我說,再沒有比禁酒令更可笑的法令了,”一個護衛隊的士兵走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差點被絆了一跤后,便不停抱怨道,“禁酒禁酒,酒沒禁掉,只不過是給我們喝酒增添了一點難度,加了一點價格。”
安德烈默不作深,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到不是因為部下的話,而是他身上的傷。
威廉那一爪,不光力道很大,而且五指施放出五股滾燙的高溫蒸汽氣流,使得安德烈不光胃部到現在還不適,皮膚表面也多了五個血肉模糊的傷口,盡管傷口現在已經處理過,但行走之間還是會覺得隱隱作痛。
這讓安德烈對始作俑者威廉更加痛恨。
安德烈正想著以后如何找威廉的麻煩,卻發現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親信突然停下腳步。
安德烈正奇怪,但像前一看,便知道了緣由。
這條小路的前方,正有一個矮壯的男子站著,因為天色較暗,安德烈看不清他的容貌,不過他雙手拿著的小刀卻在月光照應下閃爍著淡淡的寒光。
這條小路十分偏僻,此時除了安德烈和三名親信部下外再無他人經過,加上矮壯男子手持武器,無論怎么看,都能感覺到對方的不懷好意。
“你是誰!”打頭的護衛隊士兵手扶劍柄,上前一步,警惕的喝問道。
但他話音一落,卻就見到那矮壯男子雙手突然一動,寒光在空中一閃即逝,隨即便沒入那個打頭護衛隊士兵的頸間,巨大的力量甚至帶的士兵的身體趔趄兩步,隨后直接倒在地上。
安德烈早在矮壯男子抬手的瞬間,便下意識也將胳膊抬起,護住頭面要害,結果下一個瞬間,就覺得手臂傳來一陣劇痛,他放下胳膊一看,發現手臂上面竟然深深插著一柄重型飛刀。
這一刻,安德烈有些后悔因為要去喝酒的緣故,沒有穿著自己的盔甲。
而與此同時,那名矮壯男子已經快步沖了過來,他行進的同時,兩手不停揮動,眨眼之間,便擲出數把飛刀破空襲來。
安德烈直接大手一撈,將離他較近的一名護衛隊士兵抓起,擋在身前,緊接著就聽到幾聲噗噗的悶響,那名掙扎著的士兵哼了一聲便沒了生息,而最后一名護衛隊的士兵胸前要害以及額頭也都被飛刀擊中,倒在了地上。
安德烈滿頭冷汗,提著尸體想要后退逃回貴族區,卻聽到小路后方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安德烈回頭看去,一個喉嚨處有道可怕刀疤的壯漢提著一柄彎刀,正冷冷的看著他,在他身邊,還有一名黑發微卷的少年,也提著一柄細長的打刀,兩人不知何時堵住了安德烈的退路。
兩人所持武器刀身上反射的寒光有些刺眼,安德烈目光微微轉動,正好對上了少年那一雙充滿渴望和激動的眸子。
這兩個人,正是摩根海賊團的副船長哈登,以及前不久被威廉從一心道場帶上船的奧利弗。
而之前那個投擲飛刀的矮壯男子,自然是摩根海賊團的舵手,迪戈。
堵住后路的奧利弗,心里雖然有些初次動手殺人的緊張,但他對功績的渴望卻遠遠超過一切,壓下心中的負面想法,第一個沖向安德烈,在他沖出去以后,哈登才緊隨其后。
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安德烈心念電轉,便將手中護衛隊士兵的尸體扔向前面一手飛刀準的可怕的矮壯男子,意圖阻對方一下,隨后轉身撲向后方。
他右手受傷,只能用左手別扭的拔出腰間長劍,不過安德烈身高接近三米,他攜帶的武器,對他來說是長劍,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就是雙手巨劍了。
安德烈用力揮斬,長劍劃過空氣,發出嗚嗚的響音,雖然是平時不常用的左手,但憑借安德烈自身的恐怖蠻力,也足以將哈登和奧利弗兩人一起腰斬。
哈登見此卻獰笑一聲,他后發先至,快步躍過奧利弗,手中厚重的彎刀一橫,渾身肌肉隆起,已經將安德烈的劍勢穩穩擋住。
與此同時,奧利弗在哈登擋住安德烈攻擊的同時,借助前沖的力道一個翻滾,從長劍下方滑行而過,他原本還算干凈的衣物瞬間便變得臟亂,但他卻不以為意,直接翻滾到安德烈腿旁,打刀干脆利落的斬斷安德烈的小腿。
安德烈慘叫一聲,頓時失去平衡,哈登這種慣于海上廝殺,實戰經驗豐富無比的老海賊,怎么可能錯失這種機會?
哈登手中彎刀一用力,已經將安德烈的長劍推開,隨后順勢進步一刀,直接斜斜砍在安德烈的小腹。
小腿被斷,小腹又中了一刀,安德烈慘嚎一聲,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這時放下飛刀,拿起自己腰間一柄彎刀的迪戈也已經沖了上來,安德烈就算半跪,個子也還是比他高上許多,他便直接加速,然后輕輕一躍,倒持彎刀,利用沖勢,直接將刀尖刺進安德烈的胸口要害。
安德烈的慘叫戛然而止,被這股力量直接帶動的飛撲在地上,嘴里不停涌著血沫,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究竟是誰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