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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醒來的納蘭若雪

大熊貓文學    凡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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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皇十三年三月初七。”

  “你也是開皇十三年生人?”

  “據說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年份呢,和我同年出生的人好像都死了。”

  “我也是那年生人。”

  “哇塞,咱們好有緣分啊。”

  “合歡兒,你的身體恢復能力真的是天生的?”

  “是啊,人家生下來就天賦異凜呢,不僅天降祥瑞有神獸護航,還有百鳥朝鳳的盛況出現,不然也不會把師父引來了。”

  “我和你一樣,也有著超強的身體恢復能力。”

  “我就說咱們有緣吧!師父說過,只有同樣在開皇十三年出生的人,才是人家的真命天子。”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老婆了,而且感情很好。”

  “沒關系,我可以做你的情人,有一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夫妻之間應該一心一意才對,怎么能三心二意,辜負了對方呢。”

  “既然如此,那我把你老婆殺了好了,這樣咱們就可以一心一意地對待對方了了。”

  “當著我的面要殺我老婆,你這不是找死嗎!”

  “人家是喜歡你,嗚嗚嗚!”

  “滾!”葉飛一巴掌把她拍進土里,合歡兒很快爬起來,非但不氣惱反而更加喜歡葉飛,屁顛顛地追上來,“你知道嗎葉飛,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人打過我呢,你真的好有男子漢的氣概啊。”

  葉飛看著合歡兒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終于看出了些許端倪,合歡兒之所以越是受虐越是興奮,跟她天生的復原能力有關系。

  “合歡兒。”

  “在!”

  “你的復原能力好強。”

  “從出生開始就這樣,超強的恢復速度,就算想自殺都做不到,血液永遠流不盡,傷口很快就會復原,無論多么重的傷。”

  “難怪了。”

  “葉飛你不是嗎?”

  “我的恢復能力跟你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其實不是什么壞事呢!人家不僅恢復能力強,而且受傷了之后也沒什么痛感,所以特別希望有人鞭撻自己!可惜那些男人見了我骨頭都軟了,根本舍不得打人家。”

  “真是天生的受虐狂啊。”

  “只有你葉飛,只有你能給人家帶來刺激的感覺,你真的好有力哦。”

  “你為什么不去捅馬蜂窩試試。”

  “人家經常跟馬蜂在一起玩耍呢,可惜就算把它們的窩破壞了,蜂群也不會傷害人家的,因為人家太美好了。”

  “真的假的?”

  “除了你葉飛,人家從來沒挨過打。”

  “好吧!”

  “葉飛,聽說荊棘打在人身上會很疼的,人家想要試試。”

  “滾,你變態我可不是。”葉飛加快了速度,可是根本甩不掉合歡兒,合歡兒緊緊地跟著他,像是歹徒看到了黃金,眼睛都直了。

  “你有完沒完了。”葉飛不耐煩地說。

  “人家就要跟著你,人家要加入神組織,成為你們的一員。”

  “想的美,別做夢了。”葉飛施展縮地成寸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合歡兒仍然在身后,寸步不離。

  葉飛知道是甩不掉對方了,干脆坐下不走了,合歡兒直接爬到他的身上,像一只頑皮的大猴子。

  合歡兒身上挺香的,這種香味對于男人非常具有誘惑力,介乎于狐臭和香草的味道之間,讓你聞了一次還想聞第二次,以后越來越沉浸其中越來越上頭。她的身材火爆,穿著性感,天下間大多數男人對合歡兒都是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只要對方勾勾手指頭,就會乖乖地跪在她的膝下,甘愿世代為奴。可惜葉飛不是,葉飛是個心如止水的人,看了太多恩怨情仇,男歡女愛的事已經挑撥不起他的心弦了。

  “葉飛,你是不是不行啊!”合歡兒尖叫,因為從未有人能對她坐懷不亂,除非對方壓根不是個男人。

  “你聽說過童子金身嗎!”葉飛煞有介事的說。

  “怎么?”

  “童子金身是佛宗圣體,擁有者不僅恢復能力超強,而且能夠抵御毒素,唯一的缺點是不能近女色。很不巧的,這種佛門圣體我現在就有。”

  “葉飛,你說真的假的。”

  “你覺得呢。”

  “就是說你個太監嘍?”合歡兒真是現實,得知葉飛是太監之后馬上嫌棄的離開了,不過轉念一想又道,“不對啊,你是太監你老婆怎么辦,她不能整天獨守空閨吧?”

  “有一種感情,叫做柏拉圖式的戀愛。”

  “我去,葉飛你可真有病!”

  “這種真摯的愛你是不會懂的。”

  “好吧好吧,你們柏拉圖的愛去吧,人家走了。”

  “走好。”

  “原來是個太監,惡心死了。”

  看著合歡兒充滿嫌棄地走遠,葉飛無奈地搖搖頭,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葉飛起身,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總算擺脫了一個大包袱葉飛感到輕松不少,甚至開心地哼起了小曲。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后背倚靠在樹干上,穿著極為暴露的衣服。

  “合歡兒!你不是走了嗎!”葉飛心提到了嗓子眼。

  合歡兒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人家想明白了,就算是太監又能怎么樣呢,人家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你個大變態,都說了我有家室。”

  “人家也說了,家室什么的一點都不影響咱們之間的關系。”

  “你能不能放過我啊。”

  “葉飛,人家其實只是喜歡你而已。”合歡兒邁著妖嬈的步伐走近了葉飛,后者猛抬起頭,順勢揮出一掌將她拍飛十幾米遠。

  這掌用力重了,合歡兒倒地以后一直在吐血,葉飛不想繼續跟她糾纏下去,面色越來越冷,駕馭花瓣云離開了:“再跟上來就殺了你。”

  合歡兒嘴巴被鮮血堵住了,許久不能說話,眼睜睜地看著葉飛離去。

  “好有力,人家好喜歡。”等到傷勢好一點的時候,從嘴里努力蹦出了這八個字。

  這一次徹底擺脫合歡兒了,葉飛向著城里飛去,一整天辦了不少的事,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到了隊伍集合的時候。

  葉飛來到集合地點,另外五個人早就等待在那里了,葉飛覺得很感動,但是表情卻依舊冷淡,甚至有些肅殺。

  “找個客棧投宿吧。”

  “要住就住最貴的房間,真是好久好久沒在柔軟的床上睡過覺了。”

  “去翠蘭軒投宿,那是整個金陵城最好的地方。”

  “好啊。”

  六人小組走向翠蘭軒,由于長相過于招搖引起了路上行人的注意,不過六人不在乎,繼續向前走,直到進入翠蘭軒在靠窗戶的位置坐下。葉飛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翠蘭軒的時候,就是坐在這里。

  沒想到剛一進來就遇到老熟人了,與當年同樣的位置,葉飛見到了身穿蓑衣的蓑衣客。

  蓑衣客見到葉飛的時候,神情明顯凝滯了一下,他是當年那件事情的親歷者,對于葉飛光天化日大搖大擺的出現,非常不理解。

  他端著酒杯走過來,坐在葉飛的對面:“還沒死呢?”

  “想死都死不了。”

  “來這里做什么。”

  “聽說翠蘭軒進了件稀罕物,特意過來看看。”

  “江湖上流傳著很多關于你的傳說。”

  “舉個例子。”

  “說你成立了一個叫做神的組織,嗜殺無度,無惡不作。”

  “我是成立了一個組織叫做神,你眼前這幾位就是我的同伴,但是我們并不嗜殺。”

  “真的?”

  “我們只殺該殺之人。”

  “什么人該殺什么人不該殺。”

  “我認為該殺的人該殺,我認為不該殺的人就不該殺。”

  “就是說全憑自己心意嘍?”

  “你說對了。”

  “你變成今天這樣我很痛心。”

  “人總是會變的,當年的事情你親眼見到,我變成這樣很意外嗎?”

  “不如一走了之。”

  “像你這樣隱姓埋名當個俠客?”

  “不好嗎?”

  “不好,我忍不了。”

  “如此說來,你此次回來是要和方白羽爭奪教主之位嘍?”

  “錯!蜀山的教主本就是他的,我也根本不想坐那個位置。”

  “那你要怎樣?”

  “為所欲為!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人活在世上,怎能任性而為。”

  “我說可以就可以。”

  “憑什么?”

  “憑我手中的劍。”

  “如果是這樣,那我只有站在你的對立面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隨意!”

  “好。”蓑衣客轉身離開,葉飛沒有留他,蓑衣客又退了回來。

  葉飛問:“怎么?”

  “我想和你賭一把。”

  “賭什么?”

  “我贏了,你就此離開江湖紛爭,找個隱蔽的地方安享晚年;輸了,我再也不阻止你離經叛道的行為。”

  “記得嗎!當年在金陵城內你將一身的本領傳授給了我。”

  “難得你還記得。”

  “沖這一點,我答應你的要求。”

  “去外面。”蓑衣客離開了位子,走向翠蘭軒的大門,葉飛跟著站起,同伴們想要攔他被他一一呵止:“你們不必跟上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葉飛走出去了,跟著蓑衣客跳上房梁,三起三落跨過城墻,來到郊外。

  蓑衣客背對葉飛,葉落如劍,寒風刺骨。

  葉飛開門見山道:“現在沒外人了,有什么話直說吧。”

  “你決定了?”

  “決定什么?”

  “決定走上這條不歸路?”

  “歸不歸不知道,但肯定比過去的路好走。”

  “掌教的在天之靈怕是難以瞑目了。”

  “錯了!掌教恨我不死!”

  “混賬!”

  “這些事情我怎么會胡說。”葉飛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是火紅色的,“你以為師父不知道我擁有的這雙眼睛?他早就知道,所以一次次地想要除掉我,卻又一次次地放棄最終沒有下殺手,我當然感激他傳授我衣缽,我卻也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蜀山的領袖。”

  “那你現在在做什么。”

  “我回來,不是為了蜀山的掌教之位,而是為了兩個人。”

  “那是個意外。”

  “不是!”

  “就算不是又能怎么樣呢。”

  “看清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我知道,這世上最自由的只有自己的心,而我已有能力隨心所欲。”

  “所以要為所欲為?”

  “對!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如果是我要阻止你,你也會下殺手嗎?”

  “大概不會吧。”

  “有這句話,證明你還是當年的葉飛。”

  “或許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葉飛,出劍吧。”

  “我便用你當年傳授的劍法和你打。”

  “你是要羞辱我嗎?”

  “我是在告訴你,偌大的九州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攔我,誰都不行。”

  “好!就讓我看看你這些年進步了多少。”蓑衣客左腳為圓心,右腳在地面上畫了個圓,手中仙劍在身前畫圓,一上一下,遙相呼應,正是朝華峰劍法圓之道。

  圓之道是防守型劍術,同樣以圓之道切磋的話,處于防守方的人占據優勢。

  蓑衣客起手防御穩占優勢,證明這場戰斗他非贏不可。

  葉飛右手掌心一吐,片片飛花聚集成劍——朝花夕拾劍。他手握神劍墊步上前,雙手持劍劃過一道曼妙的弧線,正是朝華峰君子劍精髓圓之道。

  以圓之道破圓之道,葉飛的劍勢勢大力沉,蓑衣客雙手持劍自下向上劃圓防御,劍刃相撞,卻感到劍身之上傳來一股震撼之力,這股澎湃的力量讓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握不住劍的感覺。

  圓之道對圓之道,同樣的招法力強者勝。

  葉飛曾在天之峽前與蜀山第一大力士楚方比拼氣力占據上風,兩人拼劍自然是蓑衣客吃虧,更加不可思議的是,葉飛劍上力量的爆發居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山洪傾瀉一般源源不斷地涌來,一波波地仿若無窮無盡,讓你和他對劍的時候異常吃力,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令蓑衣客心驚。

  “砰!”蓑衣客用盡全力也沒有將糾纏在一起的仙劍分開,眼看著劍刃向著自己越來越傾斜,自己處于劣勢地位,干脆放棄了抵抗向后退開半步,繼而伸出左手操控無形氣機鎖住葉飛的行動。

  只是一次對劍,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劍法遠在葉飛之下,繼續打下去早晚要輸,轉而用出朝華峰心法朝華峰君子氣,自己浸淫此道多年,對于朝華峰君子氣有著深刻的理解,可以彌補劍招上的劣勢。

  單手持劍,左手向前,無形氣機為蓑衣客控制困鎖葉飛。記得很早很早之前,朝華峰尹朝華對葉飛使用這一招的時候,葉飛都是用仙力震爆將困鎖住自己的氣機震碎,以此獲得短暫的自由。

  今日不同,今日他要以強破強,以朝華峰君子氣對朝華峰君子氣。葉飛出招了,他額頭和雙手同時向上揚起,周邊三米之內,籠罩著他的無形氣機就此飛揚升騰,宛若青蛇化龍升天。蓑衣客用來困鎖葉飛的氣機,居然在這青蛇化龍的格局下轉化成了整個格局的一部分,成為了葉飛手中的利刃,隨著無形氣機以有形之態升空。與此同時,葉飛也騰空了,站在天上身影與圓月重合,然后攜眷摧枯拉朽的威勢從天而降,手中劍劃過曼妙的弧度用了一招圓之道。

  “刷!”葉飛沖下的時候攜眷著天地間的所有氣機,蓑衣客的行動被封鎖了,因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朝花夕拾劍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連抬起劍刃都做不到。

  寶劍停留在吼間三寸,葉飛收手了,蓑衣客頭上的草帽從中分開,露出一張潦草的臉。

  葉飛收勢,轉身離開,蓑衣客心情難以平靜,“五年時間,你居然成長到如此地步了,妖孽啊!”

  “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夠擋我,你不行,方白羽不行,炎天傾也不行,我葉飛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葉飛要殺的人就一定會殺了,要救的人就一定會救下,這就是神組織成立的目的,為所欲為!我要讓天地間越來越多的人不再受到天道的控制,不再被天道所玩弄。”

  “蕓蕓眾生皆由天管,蜀山替天行道,斬妖除魔,匡扶正義,你要為所欲為,就是與蜀山為敵,和白羽之間終有一戰。”

  “戰就戰吧,你以為我會怕嗎?”

  “你就算再強,面對擁有三把神劍的方白羽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或許不是呢。”葉飛散去兵刃,抖擻肩膀,一片火光出現在肩頭昱昱升空,那是龍的樣子。

  “這是…”蓑衣客相隔百米卻感受到了切膚的熾熱,看著以葉飛為中心地面化作焦黑之色,看著龍頭出現的時候山林燃起大火,看著冰冷的月燃起了戰火,他恍然大悟:“你是…你是魔尊!”

  “魔教辛苦找尋的王證九龍一直在我手里,我和白羽決斗其實是命中注定。”龍頭對著蓑衣客冷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蓑衣客身體顫抖的厲害,忍了許久才憤怒地吶喊出來:“原來是這樣,原來你把我們都騙了,本來還在為你當年的遭遇感到惋惜,現在看來方白羽當年做的根本沒錯,你是個妖孽,是蜀山的…”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無形的氣機鎖定了他,鎖住他的脖子,力氣大的像要將那柔軟的脖子扭斷。而葉飛此刻甚至動都未動,距離他間隔幾百米且是背對,浸淫朝華峰君子氣多年的蓑衣客居然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蓑衣客說不出話了,無形的氣機鎖住他,勒緊他的脖子,越勒越緊,即將把脖子扭斷的時候卻驀然散去了,蓑衣客蹲在地上大口喘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道這滋味不好受。

  “這是一次警告,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火龍散去,葉飛向著遠方行去,天地間仿佛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可能是剛剛火焰出現產生的光芒過于耀眼,腳下松針融化,蓑衣客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右手摸著自己的脖子,眼睛瞪的老大:“混賬,混賬!”他對著虛空吶喊,可葉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線中了。

  逝者如斯,生者不復昨日之態,是造化在弄人。

  五年之后,孤高的王重現,手中的烈火必將令九州重現硝煙,蜀山的掌門,魔教的教主,佛宗的主持只能被動接受的到來。

  王之所至,萬物皆盡。

  回到翠蘭軒,同桌的五個人松了口氣,蓑衣客實力強大,葉飛能夠安全歸來讓他們安心了。

  “解決了?”

  “不會再來煩我。”

  “殺掉了?”

  “并沒有。”

  “不會把咱們的行蹤暴露出去吧?”

  “暴露了又能如何?”

  “有道理。”

  “吃完了嗎?”

  “等你喝酒。”

  “翠蘭軒的晚上有表演,你們大可以一邊喝酒一邊看戲,我回房間歇歇。”葉飛將三把鑰匙放在桌上,這是他回到客棧的時候去前臺開好的房間,總共四把鑰匙,兩人一組兩人一組本該開三間客房,但因為有一個人比較特殊,單獨一間房,剩下一個單間葉飛自己享受,算是首領的特權,另外兩間房需要兩人同居,這樣有好處,方便互相有個照應,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葉飛那么強大。

  “你們隨便。”葉飛走上樓梯回到房間,推開門的時候聞到了熟悉的香味,微微蹙眉,走到桌子邊上燃起了油燈,果然看到合歡兒坐在自己的床上。

  “你一直在跟蹤我?”葉飛問。

  合歡兒以分外妖嬈地姿勢看著葉飛:“人家想你嘛。”

  “我需要清凈。”

  “可是人家想你啊。”

  “你若再糾纏不清,就別怪我不客氣。”

  “人家可以做丫鬟伺候你,嗯…通房丫鬟吧,聽上去不錯,每天給你暖被窩。”

  “不需要。”

  “人家…”合歡兒還想糾纏,葉飛拔劍,劍刃對準她的喉嚨,“現在就滾,立刻、馬上,永遠別再出現。”

  “葉飛你要殺就殺吧,人家喜歡你的心是不會變的。”

  “成全你!”劍刃向前,劃破了合歡兒喉頭的皮膚,后者有些慌了,手忙腳亂地道:“等等等等,葉飛你還真動手啊,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滾!”

  “葉飛,我要加入你們組織,成為神組織的一員。”

  “做夢!滾不滾?”

  “好,我走。”

  葉飛收劍,合歡兒起身卻沒有就此離開反而撲上來把葉飛撲倒,壓在身下,以鮮嫩的輪廓劃過葉飛的身體,然后才壞笑著離開:“饞死你。”

  “滾!”葉飛將一把氣劍飛了出去。

  合歡兒推門跑了,氣劍跟著她,直到合歡兒施展縮地成寸才躲開氣劍的追逐,葉飛心想:合歡派的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低端廉價了,無聊!

  他站起來,整理衣衫躺在床上,多少年行走在刀尖上,讓他養成了不脫衣服睡覺的習慣,這樣面對危險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葉飛閉上了眼睛,往日的他會打坐冥想一會兒再進入夢鄉,今日卻放棄了,因為他今天很累。

  不是身體累,是心累,歸來的第一天,意外地遇到了很多很多相熟的人,這些人的出現有的給他帶來溫暖,有的讓他心生彷徨。表面上看起來葉飛是沒什么變化的,其實內心深處早已涌起驚濤駭浪,蓑衣客的話就像鞭子那樣一次次地抽打他,讓他的心滴血。

  明明是被逼著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可是到了今天卻被他人誤解,被他人形容成了罪大惡極的人,葉飛心里不好受。

  蓑衣客與他是有著不淺的緣分的,甚至可以說是忘年交,曾經的友人今日拔劍相向,“哎!”葉飛感覺自己還是下不去手啊,心還不夠冷,還不夠絕情絕義,不能為所欲為。

  以后熟悉的人會陸續出現,他該怎么辦呢!

  葉飛有些迷茫,有些動搖,這份動搖和迷茫是絕對不會展現在外人面前的,只能在黑夜下獨自消化。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喃喃自語,轉過身去。

  “咚咚咚。”有人敲門,敲門的聲音很輕,卻清晰的傳入葉飛耳中。

  葉飛打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外的熟悉身影,是神組織的一員,也是組織里唯一的女人,蓬萊島主的親生女兒——紅娘!

  葉飛建立神組織的時候,召集的都是志同道合的人,紅娘是第一個加入進來的。作為整個組織唯一的女性,同時是葉飛最堅定的支持者,紅娘在組織里的作用非同小可。

  “有事?”葉飛冷冷地說,身子堵在門口不打算讓紅娘進來。

  “聽到你屋里有動靜,人家特意過來看看。”紅娘有些委屈。

  “忙自己的事情吧,我這邊沒問題。”葉飛的語氣卻依然堅硬如鐵,讓人心傷。

  紅娘對葉飛是有情的,默默守護他,默默地付出,可惜一直得不到葉飛的肯定,這讓她有些難過,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沒人喜歡整天用熱臉貼你的冷屁股。

  紅娘站在門口不走,葉飛看著她紅了的眼圈,終于心軟了:“進來吧。”為紅娘讓開一條路。

  后者進門后直接將房門關好,葉飛蹙眉,想要說些什么最終沒有說出口。且不說紅娘年紀大了他好多,就算沒有年齡這層關系,有若雪在那里,他和紅娘之間也是不可能發生些什么的。

  “你睡覺都不鋪床嗎?”紅娘走到床邊給葉飛鋪被子,后者微微蹙眉,看著紅娘的背影,確定她鋪好被子之后回到茶桌旁才松了口氣。

  “有心事?”葉飛說。

  “心事很多,無人傾訴。”紅娘眼瞼垂下,眼圈又有些紅了。

  “這些年苦了你了,跟著我東奔西走,亡命天涯。”

  “苦是不苦的,重要的是人家…”

  “怎么了。”

  “人家其實是覺得你不開心,一直在擔心你。”

  “我不開心嗎?你怎么看出來的?”

  “葉飛,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準確的,你開不開心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

  “開心又如何,不開心又如何,反正事情逼到這個份上了,總要做些什么。”

  “葉飛,有事情不要憋在心里,說出來反而好點。”

  “沒事情。”

  紅娘看著葉飛不說話了,眼波中有著嬌韻和嫵媚,葉飛知道其中隱含的意思,咳嗽了兩聲站起身:“我想休息了。”

  “葉飛。”

  “紅娘,我請你明白,咱們是同伴,是志同道合的人,除此之外不能有其他關系。”

  “人家知道,人家全都知道,可是人家就是忍不住想要和你…”

  “回去吧,好好歇歇,未來的路還有很長。”

  “希望有一天我的存在能夠感動到你。”

  “我曾經被感動過一次,但那次感動也讓我痛苦了半生。”

  “你是說納蘭小姐吧。”

  “紅娘,不要試圖感動任何人,自己過得開心點,你快樂了別人也能感到快樂。”

  “好。”

  “回去睡覺吧。”

  紅娘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向著門口走去,終于還是停下了腳步,聲音細潤地說道:“葉飛,好久沒有住客棧了,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可以,自己睡自己的!”葉飛堅定地回絕。

  紅娘眼圈又紅了。

  葉飛走過去拍拍她的頭:“別怪我心狠,只是不想讓你陷的太深。”

  “葉飛!”

  “去吧。”

  紅娘萬分不舍地推門出去,葉飛看著她走回自己的房間,重新將門關上,深深地舒了口氣。

  “自己最近桃花運有點旺啊。”

  葉飛喚出氣吞山河卷,進入其中找自己的老婆去了——納蘭若雪。

  作為氣吞山河卷的主宰,作為納蘭若雪有名無實的夫君,葉飛經常進入山河世界來照看若雪。

  山河世界這些年沒什么變化,海洋和陸地在主宰者的威嚴下沒有爆發更多的矛盾,相對獨立的建立起了行之有效的政治制度。

  概括起來就是,最高的主宰者是神,也就是葉飛!神統治一切!

  葉飛不一定什么時候出現,但每一次出現所說的話就是神諭,神諭只會傳達給祭祀,也只有祭祀能夠接受神諭,領會其中的意思然后轉達執行。

  地面上和海洋中都修建起了富麗堂皇的宮殿,這些宮殿是專門給葉飛落腳的,祭祀會每天跪拜在神殿外面,隨時聽候葉飛的差遣。

  祭祀是最接近葉飛的人,是距離全知全能的主宰最近的,因此他們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主宰者不在的時候,他們就可以代為行使神的權力,任何人都要服從祭祀的命令,聽從祭祀的差遣,哪怕你是一個國家的國王。

  大祭司的下面跟著一群小祭祀,祭祀群體之外有著專門用來拱衛主宰者權威的神圣騎士團,騎士團只聽從主宰者的號令,間接服從于祭祀,只有帝國中最具武力的人才能入選騎士團,成為其中的一員,這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情。

  而以上這些,全部屬于神權的一部分,是葉飛權力的延伸,幫助他掌管山河世界的一切。除此之外,還有皇權。

  時至今日皇權已經非常微弱了,各地方的領主都要服從當地祭祀的號令,稍有不軌就會遭到懲罰,神是至高無上的,神諭是至高無上的,負責傳達神諭的祭祀在人們心中有著崇高的地位。地方上的軍隊雖然是當地領主所有,卻要接受當地祭祀的間接管理,其中的每個人都要信仰全知全能的神,如果違背了信仰就會遭到懲罰,懲罰可能禍及家人,所以鼓勵親屬互相檢舉,并且檢舉有功。

  葉飛來到了黑暗宮殿,他每次到來,神殿外的祭祀都會有所感應,因此更虔誠的跪拜。

  黑暗宮殿中生活著一只體型巨大的龍龜,龍龜刻意收斂了形態,如果放任自如的話,現在已經有小山般大小了。除了龍龜之外還有一匹黑馬,這匹黑馬是馬王墨玉的后代,是它最中意的子嗣,來到若雪身邊守護她。墨玉現在可不得了了,極北雪山是墨玉的地盤,雪山以北的荒原也是墨玉的。那些地方本來被混沌籠罩,經過墨玉一族的不斷開拓已變成了雪山的一部分,終日被冰雪覆蓋,卻是它們一族玩耍的樂園。

  葉飛曾經叮囑過白袍祭祀,讓他約束手下不要去極北之地,所以墨玉過的很安逸,子嗣已然上千近萬,成為了極北之地唯一的統治者。它們一族更是從食草動物,進化成雜食動物,經常捕獵小動物用來打牙祭。

  墨玉將純血子嗣送到黑暗神殿,算上用心了。

  葉飛走進黑暗神殿,走到神殿后方掀開門上的簾子,納蘭若雪躺在軟塌上,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貂皮,懷中抱著一只可愛的貓咪沉沉睡去。

  葉飛走進來,若雪沒有醒來,貓咪卻警戒地抬起頭,看到是葉飛后才放松了戒備。

  這只貓是葉飛根據九州大地上生活的貓的樣子,以主宰者的威能融合草木精華創造出來的,擁有不老不死的特性,還能進化的無比強大,最重要的是又融合了狗的忠誠特性,是葉飛最滿意的作品。

  橘色的肥貓每天與若雪寸步不離,若雪睡覺的時候總是抱著它,面容白皙沒有血色,像是沉睡在宮殿中的睡美人。

  直到葉飛的手觸摸在自己的臉上,若雪才醒來,醒來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望過來的目光淡淡的,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不知為何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與生前完全不同,不知是否是受了體內阿修羅的影響。

  若雪用臉頰親昵的磨蹭葉飛的手背,像是一只可愛的貓,可葉飛卻知道,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沒有更多的情感,只是不想讓葉飛感到失望,僅此而已。

  “自己一個人很無聊吧,沒事的時候出去轉轉也好。”

  “我的體內封印著阿修羅,只有在黑暗神殿中阿修羅的力量才能得到抑制,我不能出去,免得阿修羅暴走。”

  “我陪你,沒關系的。”

  “不想動。”

  “苦了你了。”若雪每天就呆在這空曠無人的黑暗神殿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有人陪伴,也沒有人照顧,卻好像很享受這種生活,沒有過多的要求。

  葉飛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他作為主宰者能夠聽到若雪的心聲,可若雪的心里沒有聲音,想法接近于零,對生活和身邊事完全沒有欲望,平淡的讓你不知所措,這讓葉飛很頭疼,非常頭疼。

  若雪不說話了,每次見面都只是開頭迎合幾句,然后便不說話,一直沉默,除了擼貓不做任何事,與他產生的身體接觸也是被動的,仿佛是為了迎合他,不讓他產生難過的情緒。

  葉飛不知道若雪這到底是怎么了,他很想問問若雪,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若雪就如同盛開在黑暗中的一朵花,孤高艷麗的盛開著,不愿意與周邊的環境發生任何接觸。葉飛甚至聽龍龜說,若雪很少掀開那扇簾子走出來,即便偶爾現身,看到龍龜就如同看到了空氣,除了正常的飲食之外更絕少說話,不愿與外界發生交流仿佛是封閉在殼子里。

  是太過想念家人了嗎?是想念母親了嗎?

  葉飛想:自己得把納蘭明珠請進來,讓她和若雪做做伴,一直這樣下去若雪要生病的。

  他坐在若雪旁邊,肩膀給對方倚靠,以前若雪都是搶著往他身上靠的,今時今日卻表現的異常冷淡,毫無感情地倚靠像是在完成任務,靠在肩膀上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親昵,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不遠處的虛空。

  “你身上好香。”若雪說。

  “是嘛。”葉飛心中一驚,想起了今天被合歡兒又摟又抱的,不知道若雪是不是因此生氣了。

  卻沒有預想中的爆發,若雪只是非常平淡地說出了這句話,像是無關痛癢的一件事情,被她平平淡淡地說出來而已。

  葉飛作為主宰者,感受不到她心中的變化,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流露,覺得很無奈又很絕望。

  “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吧。”可是若雪緊接著說出來的話讓葉飛心驚了。

  “嗯…”葉飛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最終決定實話實說,不能騙她:“是的,聽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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