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者的極致就是強大的神祇。
而職業的巔峰,對應的卻是神祇的神職。
當神祇高高在上,位于神國,掌控一切的時候,他們可以給予信徒恩寵,甚至將自己的神權,化作職業播撒人間,反向借助宗教和信仰的力量,讓自己的神權變得更加的強大而又豐富。
這就是原本神與信徒、教團之間的關系。
神祇為信徒提供保護,而信徒為神提供信仰和促進。
但是現在,高高在上的神祇們墜落了凡間。
他們不再真的無敵。
那些新生的傳奇、半神們,也都渴望著更進一步。
所以,原本被信徒信仰的神···反而成為了他們信徒的獵物。
神祇們大多心中明白這一點,所以即便是降落了人間,也不敢告訴自己的信徒,反而避開他們。
而教團的高層強者們,也都心中明了,自己那日益滋生的野心。暗中發動教團的力量,借用神的名義,尋找著他們信奉的‘主’,然后想辦法···殺死他。
黑夜女士讓自己的信徒去獵殺黑暗之神。
表面上看,似乎就是為了長久以來的仇恨。
但是何嘗不是一種禍水東引?
畢竟她和黑暗之神的屬性重疊,在以前來看,確實令人如鯁在喉。但是現在···確又是最好的,背鍋對象。
當然,這些隱秘的,不被宣揚、承認的鬼祟,像強納森那樣的教團底層人物,是沒有資格知曉的。
他依舊相信、供奉著他的女神,即使不那么虔誠,卻也絕不會有什么壞心。
當然···現在的‘強納森’那可就說不準了。
邋遢的酒館的門口,似摸似樣的堆砌著兩個小花壇,只是構造的有些簡陋,太敷衍了一些,即便如此,也象征著曾經似乎也想要整理一下狼狽不堪的形象,但是那枯死并且被人折斷樹枝當牙簽使用,從而成為光桿的樹苗,在這有些大的花壇里,此刻便顯得格外的凄慘可憐,一些沒有清理的垃圾,還有惡心的嘔吐物,和使用過的獸薄腸,就這么丟棄在花壇中,各種怪味混合在一起,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吸引著一群群生命力頑強的蠅蟲在胡亂的飛舞,就像是在演繹某種令人心煩意燥的序曲,路過的即便是最粗鄙的野漢,也難免會微微皺眉,覺得不快。
木門上歪歪斜斜的釘著一塊木牌,只有極盡目力才能勉強看清楚,上面寫著的字跡奇跡酒館。當然···這個酒館,單單看外表,只會讓人覺得絕望,完全不明白奇跡在什么地方。
推開木門,酒館里面是一個頗大的場子,場子左右有一些被分割的極小且單薄的單間,透過簡單的布簾,甚至可以看見一些蠕動的肉色,屋子里時而傳來一陣陣或是壓抑,或是鬼哭狼嚎似的喘息聲。
而正中間一個個大木桌上,一個個衣衫不整,卻看似豪爽的家伙,正勾肩搭背的一面喝著酒,一面哈哈大笑。只是他們眼中閃爍著的,分明不是什么良善之色。
有人惦記著對方的錢包。
有人則是直接瞄準了對方的性命。
或許今天還在一起喝酒,明天他們其中某些人的尸體,就會漂浮在大海上,被從海底浮出來的魔獸吃掉。
港口越來越龐大的利益,加上缺少固定秩序的約束,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想要、奢望得到更多。在龐大的,幾乎變得不值錢的錢財誘惑下,所有人都會產生一種,能夠掌控世界,獲得一切的錯覺。
他們幾乎每個人都開心的笑著,相互碰撞著酒杯,就像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靠后的地方,是一個個用鐵欄桿單獨分開的高臺,高臺里面,一些衣衫暴露或者···直接全部暴露的少女,正在高臺上賣力的扭動著身體,她們的顏值只能算是普通,但是在昏暗的燈光下,沒有人在意那么多,只要胸口甩動的兔子,還夠手掌揉搓,便足夠令人興奮了。數十名面孔酡紅色大漢,手舞足蹈的站在鐵欄桿旁,整個人趴在鐵欄桿上,時不時的伸出手,在那些少女身上敏感處抓摸一把,然后將晶瑩的水漬放在鼻子前嗅一下,甚至放進酒杯當調味料,然后發出一陣陣猥瑣的大笑。
當然對于那些偶爾還能掏出亮晶晶的銅幣丟入臺子上的醉漢,這些少女或許還會拋出幾個媚眼,引誘他們再多花銷一些,對他們的抓摸行為予以默許,甚至故意在他們眼前撇開大腿,展示自己的秘密花園。但若是某個不給錢的家伙敢這樣,她們就會用穿在腳上的高跟鞋,狠狠的踩在那個家伙的手上,讓他知道什么叫十指連心。在這種地方討生活的女子,可沒幾個小白兔。
兩旁的柜臺后面,十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放肆的和酒鬼們調笑著,然后向那些酒鬼們兜售賣不出去的劣質酒水。
楚河徑自走到一個柜臺前面,一如之前強納森的習慣般,叫來一杯諾瀾世界來的紅唇酒。這種酒水猶如美人紅唇,溫暖、爽口并且帶有一種迷幻的感覺是強納森的最愛。
先是小口小口的喝完酒水,回味了好一會之后,這才十分肉疼的取出三個金幣遞給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美女侍應。暗地里,監視楚河的視線,收回了目光,同時也松開了某些發動特殊機關的按鈕。
接過楚河遞過來的金幣,美女拉了拉身邊的一根細繩,細繩的后面有一串鈴鐺清脆響了起來。
接著就在柜臺后面,美女侍應的旁邊,墻上無聲無息的忽然裂開了一道小門。
楚河迅速的跳過柜臺,手腳很不規矩的在那個美女侍應的屁股上摸了兩把,這才一矮身鉆入了小門之中。
順著小門進去,后面便是一條隱秘的通道,楚河小心翼翼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繞過一大堆的酒桶和成堆的臘腸、臘肉和熏魚,從幾個裝著違禁品的箱子上跳躍過去,通道的盡頭是一堵石墻。
黑漆漆的通道中,只有石墻上有一絲光線射出,而石墻上,繪制的是黑夜女士的圖像,楚河先是對著女士禱告。然后才走到石墻跟前,手掌不急不緩的以一種獨特的韻律震動魔能,然后輕巧的敲了十三下,下一刻石墻應聲裂開成兩截。
石墻的另外一側,是一間陳設頗為舒服的小房間,十幾根白蠟燭將整個房間點亮的燈火通明,一圈鋪著魔獸皮毛的大椅環繞著整個房間,中間則是擺放著一張石桌。
一個只有一只眼的老者正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帶著一種讓人恨不得給他幾拳的古怪笑容大口大口的灌著酒水。
看到強納森走進來,獨眼老者露出一個看起來有些猙獰的笑容。
“原來是小強納森啊!怎么樣···你每天監視著黑暗教團的那些混蛋,有沒有找到什么消息?”老獨眼咧開嘴,露出滿口的大黃牙,很難想象,這樣形象的一個家伙,居然會是堂堂黑夜女士教團的一個主教。
而且在魔能潮汐上涌后,成功的成為了十階職業者,黑夜密語者。
楚河打量著獨眼龍,扭曲的混沌的力量,悄然的封鎖住了這里的每一個出口和房間。
然后他才不急不緩的說道:“黑夜女士在哪?”
老獨眼龍一愣,表情只是一瞬間的詫異,沒有太大的波動,然后好像才明白楚河詢問了什么似的,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楚河,然后說道:“你不是強納森···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