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熱鬧而又繁華的朱雀大街,劉彥昌一身的官衣,卻從太尉府的后門進去,沒有去主院,而是徑直到了西面一個跨院的書房,準備完成今天在戶部還未全部完成的工作。
雖然每天的工作都那么多且無聊,不過劉彥昌還是期望著即將到來的考績,他會有一個不錯的評價,從而把位置挪一挪。
有時候空襠久了,其實自己也慢慢習慣了,反而覺得沒有也挺好,至少可以專心努力的工作,可以用更多的時間和心思,去鉆研官場上的一些事情,爬到更高的位置去。
當然內心深處,他不得不承認,那也是因為那個老太監一刀切的太過于徹底了。
這些時日,他仗著老丈人的聲勢,也找不過不少道家高人,卻異口同聲的回答,沒希望。
除非他轉修道法,成為修士,練出元嬰,換個身體。
只是問題又來了,絕大部分的修煉法門,都要求周身齊全,經脈輪轉缺一不可,方能自成小周天。而流傳于皇宮大內,專供太監修行的那些功法,若是練久了,別說是元嬰,就是元神也是和尋常修士不同。
即便是轉換了身體,依舊會自動的排除身體里的一部分陽氣,達到天人化身,陰陽一體的概念。
也就是說,劉彥昌眼下的問題,是幾乎無解的。
他甚至有些懷疑,再去找到三圣母,能否真的改善他目前的情況。
就在劉彥昌努力奮斗,立志成為一個對大唐建設有用的人,同時也能提升權勢,報得昔日一刀之仇之時,書房的大門被硬生生的撞開了。
一頭臉上長滿了癩蛤蟆似的大疙瘩,身形魁梧如同任性野豬,裹著一身粉紅色的開胸裙的女人,就這般蠻橫的闖了進來。
滿頭的金花、翠玉胡亂且毫無美感的堆砌著,帶著一股子炫耀的味道,滿臉的大小疙瘩也在這些珠光寶玉下映襯的熠熠生輝。再看此女渾身上下,除了該胖的地方不胖之外,其余任何一處都極度膨脹。
那一身已經是最大限量寬松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卻像是輪胎內膽一般光滑,硬是穿出了緊身裙的感覺。
女人沖上前來,還未等劉彥昌有什么反應,便是一個大嘴巴先呼倫在他的臉上。
“老娘怎么就嫁給了你這個窩囊廢物?看看老六家的那位,現在已經是刑部侍郎了,再看看你!”說著便是滿臉的嫌棄,然后不斷的數落著劉彥昌的不是。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么奇妙。
李德裕也算是家學淵源,世代書香。即便是生出來的女兒,碰巧不小心覺醒了哪一代祖宗的基因,長的不是那么的如意。但是大家閨秀該有的風度氣質,總是不該少的。
但是這個女兒從小與旁人不同,就喜歡和那些粗鄙下人廝混在一起,教書的先生和教習嬤嬤教的詩書禮儀,是半點也記不著,那些市井俚語,潑婦作態,卻學了個十成。
我們常常會有這樣一種錯覺。
會認為長的好看的,大多數都品性不好,因為畢竟因為生的好看,被人捧在手心里,被縱容的次數多了,就難免顯得嬌氣、驕縱。
而那些長相丑陋或者一般的,則品性應該還過得去,至少會更寬容大度一些。畢竟以己度人,自己也不是多完美,就切莫再去強求別人非得如何、如何。
但性格這種東西,其實與長相沒那么大的關系。
又或者說,總是對別人挑三揀四,卻縱容自己一無是處之人,通常也沒太多的道德品質可言。
美麗或者英俊,固然有天生的因素,但是維持則需要長久的耐心鍛煉和保護,能付出這份辛勞和堅持的人,無論是好是壞,品格之中都至少有堅持和對美好向往的成分。
而那些縱容自己野蠻生長,且對旁人指手畫腳,各種不滿的人,則完完全全的是己所不欲,卻強加于人。
品格中怕是難找出什么真正的閃光點了。
回歸正題,此時劉彥昌被沒頭沒腦的拍了一巴掌,整個人就都懵了。
想他風流半生,連女神都睡過,如今卻被這么一個丑陋到了極點的女人給賞了一嘴巴。
氣憤之下,便反手要打回去。
不過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通常而言,男人打女人,那絕不是什么好事,無論對錯在哪一邊,皆是如此。
但是劉彥昌卻打不過這個生的比野豬還要壯碩的女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對方騎在背上捶,怎么翻身都翻不過去。
畢竟身大力不虧。
打累了之后,女人就坐在劉彥昌的背上,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汗珠子,將畫了不如不畫的妝容,摸的一塌糊涂,然后搬過劉彥昌的身體,按住他的雙手便道:“大婚那天,你說要給你死去的發妻和岳父一家守節,暫時不能同房,老娘我好難得嫁出去,還逮到你這么個白面書生,怎么說也就忍了。”
“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三年多,你是碰也不碰老娘一下。”
“老娘知道,你這是看不上我。不過老娘也瞧你不上,看看你這樣子,窩囊廢一個,除了長的好看,還有半點別的優點么?哪里配得上老娘這如花似玉的美貌,還有這舉足輕重的家世背景?”
顯然這女人不但拳頭沒輕沒重,說話也是半點也不含糊。
劉彥昌只覺得渾身都疼,就像是被大馬車硬生生的從身上碾過一般。
“不過,老娘再過幾年還沒個孩子,只怕又該被說閑話,半個屁都蹦不出來,還以為是老娘身體有問題。今天湊巧,就讓老娘把你給辦了。”說罷就要去解開劉彥昌的褲腰帶。
只是這一上手,有些事情就瞞不住了。
劉彥昌尖叫著、掙扎著從女人身下爬開,狼狽的站起身,臉色慘白一片,心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而女人呢,則是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就像是開了個大染坊!
“好你個斷子絕孫的劉彥昌原來你竟然是個沒種的玩意,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女人暴怒之下,沒想著怎么去妥善的解決或者隱瞞問題,以免家丑外揚,而是抄起一旁的硯臺,便朝著劉彥昌砸去。
其實李德裕是知道劉彥昌的情況的,故而才會對劉彥昌三年多不與女兒同房視而不見。
畢竟女兒養的太大了,如果還嫁不出去,也惹人非議,甚至會一定程度影響官途。
倘若是個聰明點的女人,此刻也該明白父親的苦衷,即便是心中不滿,此時也不能這般大肆的喧鬧,恨不得人盡皆知。
只可惜,上天或許給予這個女人唯一的眷顧,就是讓她投胎成了李德裕的女兒。
一陣雞飛狗跳之后,劉彥昌終于狼狽的逃出了太尉府,在下人們隱晦的譏笑眼神下,衣衫襤褸,形容狼狽的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
“我怎會落如斯田地?”劉彥昌模糊的想著,眼前閃過許多張面孔。
就在此時,一張面孔卻仿佛從他腦海中飛了出來,化作一個真人就出現在他眼前。
再定睛一看,竟然確確實實正是此人。
“只是怎么會在這里?”劉彥昌頓時不解。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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