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豈有此理!”鄴城,刺史府,袁紹一拍桌案豁然起身,怒喝道:“好一個呂奉先,孤好意收留與他,不思感恩,竟敢殺我將官,奪我糧草!傳令顏良文丑,給我將那呂布捉拿回來,若敢反抗,立斬無赦!”
“主公暫息雷霆之怒!”許攸站起身來,目光看向那前來稟告的副官,沉聲道:“你且將當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不可有半點錯漏!”
“喏!”那副將聞言,連忙恭恭敬敬的將當時的情況竹筒倒豆子般說出來,不敢有絲毫隱瞞。
“這…”許攸有些疑惑的看向袁紹:“軍中糧草,向來供給充足,為何…”
看著袁紹有些難看的臉色,許攸心中恍然,點頭道:“不過那呂布自恃功高,擁兵自重,也是該加以制約,只是此人豺狼之性,終究難以久養。”
見袁紹面色好看了一些,許攸微笑道:“主公,雖是有些漲他人志氣,但那呂布勇貫天下,昔日虎牢關前,天下群雄莫能與之敵,顏良文丑兩位將軍雖勇,但竊以為,要降服那呂布,只宜智取,不可力敵。”
也是顏良文丑二人不在這里,否則的話,這樣的話他可不敢亂說,容易得罪這兩個袁紹手下頭號猛將。
“哦?如何智取?”袁紹聞言,神色一動,想到當初虎牢關下,呂布獨戰群雄的風采,顏良、文丑雖勇,但袁紹思忖,就算兩人聯手,也未必是那呂布對手,當下沉聲問道。
“看那呂布動向,分明是想西歸,依附朝廷。”許攸沉吟道:“若讓其歸附朝廷,則朝廷之勢必然大漲,于主公不利,所以,必不能令呂布西歸,而呂布若要西歸,必走常山、中山一路,可命人沿途設計誘殺之!”
巨鹿,廣宗,顏良大營。
“啪~”一只酒碗被顏良摔個粉碎,但見顏良魁梧的提伯豁然而起,森然道:“呂布好大的膽子,搶糧竟然搶到了某家頭上,來人,點齊兵馬,隨我去誅殺呂布!”
“將軍不可!”副將眭元進連忙上前阻止道:“那呂布之勇,冠絕天下,非一人可敵,將軍可上表主公,多請一些人手再去不遲。”
“笑話,某卻不信,當年虎牢關之時,之是因為某家未去,才令那呂布得了此名聲,此前主公有令,才不與他計較,如今既然呂布如此猖狂,說不得,要與他見個高低!”眭元進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卻是將顏良給點炸了,當即悶哼一聲,即刻點齊兵馬,問明了呂布去向之后,直接帶領兵馬開始追擊。
另一邊,文丑也是差不多的反應:“派人告訴我家兄長,呂布的人頭,某去拿了!”
待眭元進趕來報信之時,正遇上準備前往顏良大營報信的副將,得知文丑也去追呂布之后,面色不禁一黑,沉吟道:“只怕黑山賊趁虛來攻,你速派人前去通知主公,將此事報知主公,營中加緊布防,我當立刻回營坐鎮!”
顏良文丑二人帶走的都是軍中精銳,在這冀州境內,糧草方面可以隨時補充,卻也不必民夫搬運,糧草,可說是輕裝簡從,次日正午,二人在常山附近碰頭,雖然有些意外,但得知呂布不久前剛剛進入常山之后,當下合兵一處,繼續追擊呂布。
“兄長一會兒遇到那呂布,可為小弟掠陣,待小弟取了那呂布人頭,功勞自然分于兄長一半!”此刻兩人合兵一處,對于呂布卻是不再放在眼中,文丑坐在馬背上,大笑道。
“賢弟休要胡說,那呂布本該屬我麾下統御,如今叛出,自該由某來收拾他,賢弟當為某掠陣才對。”顏良當即反駁道,呂布號稱天下第一,兩人都算得上當世頂尖的武將,自想摘了這天下第一的名頭,以正自己勇武之名。
另一邊,袁紹在得知顏良文丑去找呂布晦氣的時候,心中不由大急,他雖然嘴上說的顏良文丑不弱呂布,但當年虎牢關之戰,他可是親自督戰,那關羽、張飛,哪一個都不在顏良文丑之下,兩人合斗都不是呂布的對手,加上劉備才堪堪將呂布逼退,如今顏良文丑未得軍令便去找呂布晦氣,這可讓他有些捉急了,這兩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大將,勇冠三軍,折了任何一個,都足以讓袁紹心疼。
“韓猛何在?”在大堂中來回踱步片刻后,袁紹對著外面親隨喊道。
“主公,韓猛將軍昨日已隨子遠先生去了中山,想來此時已經到了中山境內。”一名親隨進來,拱手道。
“唉!”袁紹猶豫片刻后,看向親隨道:“你速取我令箭,命張郃、高覽二將前去中山與顏良文丑匯合,若未碰上呂布,便命顏良文丑回來,若已然碰上那呂布,命他二人與顏良文丑合兵一處,共討呂布。”
按照許攸的計劃,原本是不準備與呂布硬碰的,畢竟飛將之名,戰場之上,袁紹縱然兵多將廣,也沒有太多把握能夠在戰場上殺死呂布,但如今既然顏良文丑已經出動,袁紹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他就不信,合顏良文丑,張郃高覽四員大將之力,還斗不過那呂布。
“喏!”
親隨答應一聲,連忙取了令箭前去傳令。
“這該死的呂布!”看著親隨離去,袁紹才狠狠地在桌案之上砸了一拳,心中卻是有些后悔,自己是否將那呂布逼得太急了一些,本以為限制糧草,那呂布當知自己意圖才對,誰知那呂布竟然死攥著兵權不放手。
呂布麾下的那些并州軍可都是精銳吶,當年群雄討董之時,袁紹可是不止一次見過那并州精銳顯威,本想以糧草限制,那呂布當會明白自己的意思,主動放棄大半兵權,誰知道到最后,那呂布竟然寧肯與自己反目,也不愿意放棄兵權。
果然是頭養不熟的餓狼!
看著空蕩蕩的大堂,袁紹恨恨的想道,雖然有些后悔,卻也只是后悔將呂布逼得太急,他可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錯,呂布既然歸附自己,那他的兵權就該歸屬自己才對,死攥著不是想要謀反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