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
聽到這道聲音,李易腳步一頓,將嘴里的大白兔狠狠的嚼了兩下咽下去,回過頭,看到三道人影站在他的對面。
隔著一丈遠的距離,老方身體微微的顫抖,眼前這一張面孔雖然陌生,但是在蜀州之時已經看過了畫像,更何況對面之人的體型和氣質如此熟悉,他又如何能忘?
“師伯。”
楊柳青走上前,微微躬身,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一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女,氣質出眾,站在那里,像一把出鞘的劍。
“李縣候,別來無恙。”
穿著寬大道袍的中年道士對他行了一個拱手禮,微笑開口,他很隨意的站在那里,似乎與周圍的天地融為一體。
李易的視線在三人身上停留許久,轉身推開院門。
“姑爺,二你們在一起嗎?”老方剛剛關上院門,就迫不及待的看著他問道。
李易沒有回答,先看著他問道:“如儀怎么樣,家里的情況如何?”
老方笑了笑,說道:“小姐很好,家里一切也都好,都在等著姑爺回去呢。”
他話音剛落,柳二小姐從房間內走出來,楊柳青快步走過去,躬身道:“師父!”
柳二小姐看了看她,忽然伸手向她的肩膀抓去。
楊柳青身體晃了晃,下意識的后退閃躲,最終還是沒有掙脫。
柳二小姐拍了拍她的肩膀,點頭道:“不錯,功夫沒有落下。”
旁邊客棧的某處窗戶,忽然飛出一道人影,邋遢老者穩穩的落在院內,站在李易身旁,面帶警惕之色的看著那中年道士,問道:“袁老道,你不去修你的仙,來這里干什么?”
中年道士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意外,問道:“徐老怪,你不在武國,怎么會在這里?”
李易轉頭看了看邋遢老者,問道:“你們認識?”
中年道士道:“貧道早年游歷諸國的時候,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邋遢老者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世上除了他們這些牛鼻子道士,還有誰能將駐顏術練到如此境界,老夫三十年前見他時就是這副模樣,三十年來,武功有沒有長進還不知道,這模樣,倒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李易看了看兩人,揮手道:“都是自己人,坐下說。”
老方猛的灌了一碗水,這才說道:“兩天前,我們才到蜀州,聽說姑爺和二小姐在齊國,沒有耽擱就過來了,其他人現在都在城外,隨時能夠進城,姑爺,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先不急。”李易回頭看了看剛才那位道士,想到他應該和徐老怪差不多的年紀,看起來卻似乎差了幾十歲,壓下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覺,問道:“這位道長…”
“奉陛下之命,接李縣候回去。”袁姓道士微笑說道。
李易愣了一下,問道:“什么時候變成縣候的?”
“就是李縣候離京那天。”袁道士看著他,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就這兩天吧。”李易想了想,轉頭看著某個方向,說道:“來的時候沒有打個招呼,走之前,總要先道個別的…”
林勇靠在芳林苑的門上,再次望了一眼旁邊緊閉的院門,搖了搖頭,喃喃道:“眼看著就到吃飯的時候了,關門做什么呢?”
豐州府衙。
“果然如殿下所料,陛下將殿下和大皇子召回京師,連監察御史也一同回京,據剛才那使者所說,朝堂上的官員幾乎全都倒在了殿下這一邊,彈劾大皇子的奏章不計其數,民間聲音也不小,這一次,形勢對我們十分有利!”豐州刺史臉上露出笑容,看著趙頤說道。
“議罪銀之先河不可開,此事除非父皇直接授意,一旦放在明面之上商議,京中忠臣直吏都不會同意。”趙頤揮了揮手,說道:“既然京師有了消息,將驛站之外的守軍全都撤回去吧。”
豐州刺史躬身道:“下官馬上安排。”
趙頤舒了一口氣,目光習慣性的看向了窗外。
自他在齊國嶄露頭角之時,與大皇子之間的沖突就開始不斷加劇,起初只想著將豐州治理好,沒想著去爭什么,后來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他數次險些喪命之后,才逐漸意識到,爭或許能爭出來一條活路,不爭,早晚都是一個死字。
從被推到這條路上,再到今天這一步,早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半月甚至于數日之前,他都沒有想到,這一次大皇子來到豐州,最終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短短幾天時間,從被動承受到占盡上風,變化之大,讓他也有些預料不到。
趙頤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李兄啊李兄,你既然做了這么多,為什么不肯出來見我呢?”
豐州刺史走出門外,恰有一位官員迎了上來。
那人先是拱手行了一禮,這才開口道:“周大人,您讓下官查的那人,已經查清楚了,林家商隊在兩個多月之前,去過一次景國,從景國帶回來了兩人,那男子名叫李軒,如今是林家的賬房…”
趙頤從房內走出來,看著他問道:“你說什么,景國,李軒?”
“殿下…”那官員剛要行禮,趙頤揮了揮手,說道:“將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是!”那官員再次說道:“那一對年輕男女,是林家商隊從景國回來,途徑蜀州之時,從山賊手中救下的,那男子名叫李軒…”
“蜀州,李軒…,本王知道了。”趙頤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大步的向外面走去,身后的一眾護衛緊緊跟上。
“芳林苑。”
趙頤站在城內一處店鋪前面,望著上方的牌匾,喃喃道:“果然如此。”
身后一人說道:“殿下,這就是那林家在豐州的一處店鋪,像這樣的店鋪,還有兩處。”
趙頤身旁的士揮了揮扇,說道:“殿下,現在要去林家嗎?”
趙頤搖了搖頭,說道:“怎可如此草率,先回王府吧。”
“殿下,這里有一封請柬,是有人剛剛送來的。”豐王府內,趙頤剛剛回來,王府管家便將一份請柬呈了上來。
“誰送來的?”書房之中,趙頤正持筆書寫,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知,是用一把匕首,插在府門上的。”管家躬身說道。
王府最近接連遇到一些怪事,匕首傳書也不是第一次,傳張請柬,也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匕首?”趙頤手上的動作一頓,揮了揮手道:“拿過來。”
他從管家手里接過請柬,仔細的看了幾遍之后,將剛才寫好的請柬揉成一團,笑道:“準備準備,本王馬上要出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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