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
目送他走出去,林婉如嘴角罕見的微微上翹,“你自己,便不是年輕人了?”
她搖了搖頭,心中再次泛起一些奇怪的感覺。m.。
細細數起來,兩人從初見到熟識,也不過兩個多月而已。
這兩個月里,對他的印象和認知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些變化,言語行事,時而穩重時而幼稚,令人難以琢磨,時間越久,反而越是覺得,他的身上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讓人看不真切。
這兩個月里,是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無論是她自己,還是芳林苑,最初沒有什么知覺和觀感,但回過頭時,便會發現,似乎一切都已經大不相同。
馬家,徐家以及白家,和林家已經沒有了生意上的往來,家中因為這些事情這兩日鬧得很大,不過她也并不在意,林家如今已經不需再依賴他們,芳林苑,也不再是以前的芳林苑了。
她走到門外,看了看客流不絕的店鋪,心中想著,也是時候應該再多開一間店鋪了。
他雖然看上去像是讀書人,但是對于這些商人的事情似乎不太在意,也沒有看輕或是厭惡之類,如今他和娘子在這里,終究是要安定下來生活的,總得有些用以謀生的事情,不知道若是讓他當新店鋪的掌柜,他會不會同意?
說起他和那位柳姑娘,兩人之間,倒也奇怪。
夫妻同住一間屋子,卻分床而睡,中間用帳幔隔開,實在不像是夫妻的樣子。
但若不是夫妻,又怎么會…,她想不通這些事情,只覺得眼下的情形倒也不錯,若是能一直持續下去,她怕是能多開心好些日子…
小院里面,李易將藥汁過濾到一個碗里,藥渣扔掉,這已經是最后一包藥了。
回到廚房去找奶糖的時候,才發現連殘渣都沒剩下一點,昨天晚上明明記得還剩下幾塊,這一次,怕是又對柳二小姐霸王硬上弓了。
他搖了搖頭,端著碗向房間里面走去。
最近一直和蜀州的勾欄有聯系,那邊卻沒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傳過來,不過算算日子,他們差不多也應該快到了…
早晚也就這幾天,倒是不怎么著急,李易走進屋內,將那碗放在桌上,看了柳二小姐一眼,說道:“大白兔沒有了,今天湊合喝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柳二小姐坐在桌旁,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已經差不多痊愈了,不用再喝了。”
這種理由李易聽她說了不下幾十次,端起碗,說道:“快點喝,你自己身體痊沒痊愈,你自己不知道啊?”
“不喝。”自從第一次灌她藥之后,她好久都沒有這么干脆過了。
“不喝是吧…”李易看了她一眼,瞇起眼睛,說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他一只手端著碗,一只手準備捏柳二小姐的下巴。
以前都是這么讓她乖乖喝藥的。
另一只手剛剛抬起來,下巴上就傳來一陣異樣,同時,端著那只藥碗的手微微一空。
“我痊沒痊愈,你不知道?”柳二小姐一只手端著藥碗,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問道。
“我不知道啊…”李易怔了怔,搖頭道:“好了,不喝就不喝,不喝就放那里吧,我出去有點事,一會兒回來倒掉…”
他想要轉身離開,可是身體卻連動都不能動。
豐州驛站,趙崢看著門口的守衛,淡淡的問道:“怎么,本王不能出去嗎?”
守衛連忙躬身,說道:“殿下當然可以隨便出去,只是…”
他看了看趙崢身后的一位年輕人,說道:“他不可以,刺史大人有令,除了殿下之外,任何人不能隨意進出。”
“本王出去,連護衛也不能帶嗎?”趙崢看著他,質問道:“若是本王出了什么意外,你們誰負的起這個責任?”
他隨手指了指兩名護衛,問道:“是你,還是你?”
那兩名守衛臉色一變,立刻后退兩步。
“走!”
趙崢冷哼了一聲,那位年輕人和十余名護衛從驛站內走出來,并無人阻攔。
雖然刺史大人說過,除了大皇子之外,所有人都不得隨意出入,但是借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一位皇子一個人出去。
大皇子要是在豐州出了意外,別說他們,怕是刺史大人和三皇子也也難辭其咎。
只要那些御史們在里面就好了,這也是刺史大人真正的意思。
出了驛站,那年輕人緊緊的跟在趙崢的身后,問道:“表兄,我們要回京師嗎,這豈不是說我們認輸了…”
趙崢回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年輕人面色一變,立刻道:“對不起,殿下…”
“快馬加急,京師的消息應該馬上就要到了。”趙崢回過頭,咬牙吐出一個字:“等!”
雖然沒有人限制他的自由,但是離了那些人,他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他的心中,倒是涌現了些許后悔,還是太過心急了,若是當初沒有那么沖動,先回京和父皇商量,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眼前的地步。
事已至此,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而已。
驛站對面,一處茶館的二樓之中。
錢財神親自為窗旁桌邊的兩人斟滿茶水,隨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豐州刺史看了看對面的年輕人,說道:“殿下,京師的消息,這兩日應該快到了。”
趙頤的視線從下方收回來,說道:“這一次,本王怕是要進京一次,豐州就交給周刺史了。”
豐州刺史拱了拱手,說道:“下官分內之事。”
“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樣了?”趙頤點了點頭,忽然問道。
豐州刺史想了想,說道:“那女子是豐州林家長女,林家在豐州經營珠寶生意,已有數十年,至于殿下說的那人,應該也是林家的人,具體還在暗查…”
豐州刺史一句話沒有說完,樓梯處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人三步并做兩步,越上樓梯,聲音急促道:“殿下,京師急報!”
李易活動活動了下巴,扔了一顆大白兔在嘴里,從芳林苑走了出來。
大白兔是從林婉如房間取的,原來被人捏著下巴灌藥是這種感覺,柳二小姐果然不是以前的柳二小姐了,換做幾個月前,被霸王硬灌藥這么多次,她肯定拎著劍把自己砍成八塊。
雖然因為擔心柳二小姐舊傷復發,他也沒有用上全力,但他現在好歹也算是一個小高手,還是沒能反抗過柳二小姐霸王硬上弓,看來她恢復的應該差不多了。
舔了舔嘴唇,還是有些發苦,又剝了一顆糖扔進嘴里,正準備邁入院門的時候,身后有一道略微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
“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