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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和伯莽撞了!”
杜謙風度翩翩的說道,神色輕松。
“受此事影響最大的,其實還是那些將官,若軍士全都是幾年一換,他們就拿捏不住…”
雖說已經清理過了一次各地衛所,可要想徹底杜絕喝兵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杜謙分析道:“只要取消軍戶,再鼓勵檢舉,此等弊端即可消除大半,所以臣才說興和伯莽撞了。”
朱瞻基點點頭,“關公刮骨,不刮即死,刮了疼痛難忍,你說該不該刮?”
杜謙的笑容不變,說道:“自然該刮,可時機卻很重要,才將清理的衛所,若是接著就取消軍戶,下面的那些將官們怕是要牢騷滿腹了。”
除非自己調離,否則手下的兵一輩子都跟著自己,這個格局一下子被打破了,那些將官們肯定會無所適從。
朱瞻基淡淡的道:“一旦朝中下了決斷,不適應也得適應,和他們能得到的好處比起來,大明軍隊的長久不衰才是目的,將官嘛,難道武學就不能培養嗎!”
杜謙的笑容一斂,“殿下,興和伯的算計太深,您不可不…”
“他若是算計太深,那就該先提議改軍制,而不是先說武學之事!”
杜謙的面色一整,拱手道:“臣孟浪了。”
若說對那些武將們影響最大的,莫過于就是武學了。
這就好比一個人本來擁有一項獨門本事,子子孫孫都可以靠著這門本事過上好日子。
可突然有人辦了個書院,專門教授這門本事,而且水平更高。
尼瑪!這是在挖咱們的根啊!
“你且去吧。”
朱瞻基有些惆悵,覺得大明的問題遍地皆是,一個軍制改革就能讓朝野上下這般興師動眾,那吏治呢?
心情不爽,朱瞻基就回了后院,一路上遇到幾個‘巧遇’的女人。天氣已經冷下來了,可依然穿著薄衣作嫵媚、或是楚楚可憐狀。
“啊嘁!”
一個紅衣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朱瞻基搖搖頭,大步走過這段‘巧遇路’。
在亭子那里,朱瞻基想想還是去了孫氏那邊。
孫氏的屋子暖洋洋的,還有些淡雅的清香,一進來就想慵懶的坐下,不再離去。
“殿下。”
孫氏看到朱瞻基進來,就笑著起身相應。
“要冷茶!”
朱瞻基的模樣一看就是有心事,孫氏親自去弄了冷茶來奉上,然后柔聲道:“殿下,國事總是操勞不完,您以后的路還長著呢。身子骨可得保養好了。”
朱瞻基一口喝了冷茶,垂眸道:“有人說興和伯算計頗深,頗有離間之嫌。”
朱瞻基一般不會在后院提及政事,可方醒和他的關系有些特殊。
孫氏借著添茶的機會就想好了應答。
“殿下,您不是說興和伯不喜事繁嗎?那這等話確實是有離間之嫌,不過還得仔細想想,免得誤解了臣子,那多傷和氣啊!”
看到朱瞻基依然不樂,孫氏就走到他的身后,伸手輕輕揉捏著他的肩膀,笑道:“興和伯文武雙全,此次北征又立下大功,興許是有人羨慕了吧,若是這般,那倒不算是什么。”
朱瞻基閉眼養神,良久,就在孫氏以為他在打盹時,卻聽到他說道:“今日是我孟浪了,此事不可再提。”
孫氏笑顏如花的道:“是呢,臣妾本不想說,只是看到殿下這般愁苦,卻忍不住了,下次再犯,殿下當處置臣妾才是,不然就沒了規矩。”
朱瞻基聽了這話覺得心中熨帖,就抓住她放在自己肩頭上的小手說道:“不關你的事。”
輕輕一拉,孫氏就轉到了朱瞻基的身前,眼波流轉,兩腮粉紅,那微微垂首的嬌羞讓朱瞻基不禁…
相比于大明的祥和,緬甸這邊就有些四面皆敵。
這里周圍皆是山坡和叢林,大軍此時就在山坡上休息。
李二毛極目看去,都是一片荒涼。回首,幾萬大軍呼吸帶出來的霧氣蔚為壯觀。
方政帶著一干將官們正在商議下一步的行止,李二毛走過去,聽到方政在發牢騷。
“這個時候讓我們進軍,這不是遭罪是什么?蚊蟲,蚊蟲在哪?”
一個向導賠笑道:“大人,等到了夏季,這邊的蛇蟲太多了,大軍行動必然會有損失,這可是當年老公爺傳下來的經驗啊!”
一個向導居然就敢抬出沐英來當牌坊,方政瞪了他一眼道:“這邊那么冷,誰跟本官說過了?若不是大軍帶著棉衣,本官馬上就回軍!”
向導窘迫的道:“大人,再過去就是木邦,過了木邦就好了,到了阿瓦之后,和咱們這邊的春天沒啥分別,暖和的很。”
“春天?”
方政有些懵逼,尼瑪這是初冬好不好,只會越來越冷。
李二毛聽了半天,就說道:“大人,這邊的氣候確實是這樣,屬于熱帶,季風對氣候的影響比較大,現在還沒到最冷的時候,所以咱們應當趁機進軍,至少在春季之前要拿下一個重鎮,以此為依托,再謀劃全局。”
方政指著李二毛得意的道:“咱們的人能說出個什么季風來,你們呢?”
向導笑道:“小的經常來往兩地,哪一處有水,哪一處蛇蟲少,小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好了!”
一直沒吭聲的指揮使商奇皺眉說道。
沐英派了兩個千戶所跟隨大軍進入緬甸,而統領他們的就是商奇。
向導得意的停止了顯擺,商奇說道:“大人,緬甸有阿瓦和勃固兩大勢力,暹羅和榜葛剌也時常插手,李…二毛的話倒是沒錯,首先拿下阿瓦,大軍也可以有個落腳地。”
方政點頭道:“阿瓦一破,緬甸的局勢就會失衡,勃固如何?”
他說完就看向李二毛,顯然是想讓他給商奇一個教訓。
李二毛微微一笑:“大人,羅娑陀利已經老了,沒幾年活頭了,人一老就愛胡思亂想,大明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個龐然大物,阿瓦是對手,可卻會感到唇亡齒寒。”
“大人,擊破阿瓦的速度一定要快,以雷霆萬鈞之勢,這才能有力的震懾羅娑陀利,勃固自然會派人來接觸,到時候咱們就可從容應對。”
李二毛從北平出發開始,就一直在查看緬甸及其周邊的資料,所以說起來也是胸有成竹。
“至于暹羅和榜葛剌,大明不去打他們就該祈福了,若是敢暗中動手腳,那就是天賜大明的借口,當迎頭痛擊,然后快馬請示陛下。”
方政突然大笑起來,他拍打著李二毛的肩膀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興和伯厲害!”
說著方政得意的瞥了商奇一眼。
軍中要少城府,否則沒人樂意和你交往。
商奇笑道:“興和伯文武全才,打交趾時下官就曾親眼見過聚寶山衛的軍陣,果真是不動如山,大明第一強軍啊!”
李二毛急忙說道:“商大人過譽了,山長經常說,勝利是配合的產物,沒有配合,任你再強大的軍隊也是孤掌難鳴。”
商奇笑道:“興和伯謙遜了,他的威名都已經傳到了云/南,可惜此次只有一個百戶所,否則本官就等著拭目以待了。”
一個百戶所,只是個實驗性質的單位。
而被忽略了的朱雀衛百戶官只能站在最后面,腹誹著大家對聚寶山衛的吹捧。
方政收起了笑臉,沉吟道:“那便一路打過去,在春天之前,咱們一定要攻破阿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