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瀛洲顯得生機勃勃,隨著大明官吏的輸入,各地的秩序漸漸歸于正常。
目前明軍已經拿下了大半個瀛洲,剩下的那點地方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隨著明軍的逐步推進,京都城內和外界勾結的人家都一一被清理出來。
“伯爺說了,春天萬物生長,咱們要把那些害蟲給抓出來,然后才能種下莊稼。”
“嘭!”
秦大學一腳踢開房門,當先沖進去。
“跪下!所有人跪下!”
秦大學舉槍瞄準了正在床上翻騰的一對男女,然后目光下移,那里有一個被捆著的男子。
“跪下!”
幾個軍士沖到床邊,用槍托重重的把男子砸下來。
“嗷…”
男子翻滾下床,那女人急忙拉過被子擋住自己的身體,尖聲大叫著。
“閉嘴!”
秦大學不記得自己在倭國處置了多少人,次數多了,他的身上自然帶著一股煞氣。
那女子感受到了這股煞氣,趕緊捂著嘴,露出了媚笑。
秦大學視若未見,視著男子問道:“可是二郎?”
通譯馬上問過去。
男子的捂著右肩,那里在飛速的腫起,嘴里慘叫著。
秦大學的眸色一冷,卸下刺刀,近一步,對準男子的肩膀腫起處就是一刺。
“嗤嗤嗤!”
開始變色的肩膀噴出血箭來,男子的臉色好了些,抬頭看到秦大學那張漠然的臉,急忙說道:“小人就是二郎。”
“你通過誰與那些逆賊勾結?說!”
軍刺在二郎的眼前晃動。
二郎驚恐的道:“是大樹,是大樹!”
肩膀那里依然在飆血,秦大學知道,若是不給他包扎,那個三棱的傷口將會是致命傷。
“大樹在哪?”
“就在東邊那家米店的隔壁…”
秦大學直起腰來,有個軍士問道:“大人,可要給他包扎嗎?”
秦大學搖搖頭,“那個女人帶走,送到礦山去慰勞那些表現出色的倭人,剩下的兩個…”
“嘶嘶嘶…”
伴隨著這聲音,秦大學帶隊直奔米店。
隨著京都城的日益安定,陳杰就開了些倉庫,放些米出來售賣。
米店的老板當然是要可靠的人,所以當他看到全副武裝的秦大學沖進來時并未慌張。
“大人。”
秦大學掃了米店內一眼,那兩個在買米的女人急忙低頭,拎著米袋子出去。
“大樹在在哪?”
“就在左邊。”
米店老板是最早投奔大明的倭人,所以他察言觀色之后,就熱情的道:“早上他出去了一趟,剛回來。家中還有一個女人,孩子聽說早就沒了。”
秦大學點點頭,轉身就走。
米店老板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總有那么些不識時務的人吶!不過多死些也好,多死些瀛洲就安定了。”
京都的人口在明軍進入之后,按照米店老板的記憶,至少少了一半,堪稱是慘烈。
不過并不是都被干掉了,大部分人都被冠上逆賊的名頭,全部拉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有人說是銀山,有人說是去了大明的華州。
不過這些人最后的下場大家都非常清楚:一輩子,連同家人都交代在那些礦山上了。
“嘭!”
隔壁傳來了門被踢開的聲音。
“跪下!跪下!”
“噗!”
“帶走!”
當秦大學的小旗部帶著三個男女走在街上時,那些倭人只是冷漠的看著,眼中一點同情都沒有。
“瀛洲目前的情況大好,臣估計一個月之后,整個瀛洲除去小股逆賊之外,將會徹底的平靜下來。”
陳杰起身侃侃而談,方醒和朱瞻基,還有楊榮坐在對面靜靜的聽著。
“托了興和伯前期派人勘察的福,那幾大銀山都已經出產了,用不了多久,源源不斷的白銀就會充盈著大明的國庫,整個瀛洲平定之后,大明的沿海衛所就可以消減不少,這又是一個好處,一舉多得啊!”
楊榮最近頗為清閑,甚至還收集了些倭國以前的字畫古玩,整理了些民俗,以及關于上層的記錄。
“那些分配下去的官吏如何?”朱瞻基問道。
陳杰道:“還行,他們的俸祿比大明的同級官吏多了不少,而且施政也無需太多的忌諱,若是這般都干不好,那這樣的人本官會建議吏部永不錄用!”
作為曾經的吏部左侍郎,陳杰的這個威脅是實實在在的,就像是一把鍘刀懸在那些官吏和秀才們的頭頂上。
一旦你干不好?那么恭喜你,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穿這身官衣,回家種田去吧。
朱瞻基贊許道:“大明的官吏繁多,許多人都被埋沒了,借著這個機會,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可造之材,畢竟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總要流動起來,大明才有朝氣。”
楊榮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陳杰也是目光一暗。
胡廣要去了,這個是多位御醫下的最后結論。
老的不去,新的不來。
朱瞻基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要能者上,庸者下,若是想尸位素餐,那就自己滾蛋吧!
楊榮看了方醒一眼,想起了以前胡廣和金幼孜的擔憂,就陷入了沉思。
——太孫過于激進,不懂的朝政要以穩定為上,若是他登基之后雷厲風行,大明上下非亂不可!
而這一切都被文官們記在了方醒的身上,如果恨意能殺人,方醒估計已經死了幾萬次。
朱瞻基計算了一下時間,然后說道:“要抓緊轉運那些倭人,不但是礦山要用,大明各處的大工程也少不得,這些人無需工錢,能給戶部省不少錢糧。”
楊榮和陳杰都面色復雜,這位殿下雖說有些‘激進’,可從目前來看,他就是一位利益至上者。
大明有這么一位帝王會如何?
楊榮仔細想想,覺得也不錯,至少不用擔心靡費錢糧。
朱棣雖說不大好享受,可修建紫禁城,各處的大工程,這些項目一起開工,若不是夏元吉把住戶部,大明真的夠嗆。
“銀子很重要,倭國還有些黃金,這些財物都是戶部的了,想必夏大人會樂上些時日吧。”
想起那位夏老摳,方醒也不禁莞爾。
石見銀礦,無數倭國人正在明軍的監督下鉆進礦,然后艱難的把那些礦石運出來。
不遠處就是冶煉的地方,磨細后的礦石被篩洗處理,然后送到窯爐那里。
而在窯爐那里,有人在鼓風,上面飄出來一陣陣灰煙。
黃金麓看到陳默想湊過去,就喝道:“伯爺說過了,那灰煙碰不得,會變傻子的。”
劉明點頭道:“伯爺說那是鉛,人碰多了會中毒,更別說去嗅那些灰煙了。”
陳默一聽,嗖的一下就竄了回來,心有余悸的道:“怪不得只讓倭人干活,原來是有毒啊!”
黃金麓回身,看著整座山都是倭人,山下也有冶煉窯爐,那些煤炭不斷被人運來。
這就是石見銀山,此刻被大明驅使倭人大肆開發,那些成品白銀不斷被牛車送到京都。
這一切都只是個縮影,在瀛洲,在朝鮮,在奴兒干都司,無數的戰俘和奴隸被驅使著,天空中漸漸多了些灰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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