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裴子云身軀一震,對她是有著深刻記憶:“此女是三葉二果之一,怎會落入圣獄門手里?”
“這歷史完全改變了啊!”
裴子云回到了房內,坐正了身子,眼下肌肉抽動了一下,微嘆一聲,自己把什么都改變了,只殺了一個偷襲江湖武者,不想就平白招來大敵,殺父之仇,齊愛果自對我帶著怨恨,等到成長起來,哎。
這一想,裴子云又暗想:“圣獄門得了齊愛果,這道人也真厲害,知道我發現了記號,刻意用來誘敵,此時襲擊不成,幾乎直接說明了。”
“宋志與我有最直接的利益沖突,也只有此人在外門才有影響辦這事。”
“宋志,你敢勾結圣獄門陷害我,是看我要成大功忍不住了?”
“這還真是你的性格。”
裴子云怔了半日,又暗想:“不過這前世原主見聞的三葉二果,說是有大氣數,可是原主一輩子也沒有知道怎么有大氣數。”
踱到窗前看了看,又暗想:“這道人果工于心計,喝酒試探的套話,現在還使著陽謀。”
“原主記憶里,沒有這人啊,難道就是我殺了張玠玉引出的事?”
“這樣精明,會因緣湊巧,掀起多少風浪?”
“別的不說,有此人幫著濟北侯,或應州的格局和歷史都會改變。”裴子云就是有些沉默,心里陡一陣懊悔,果小覬了天下英豪,久久沒有說話。
但是轉念又醒悟了:“不管怎么樣,我現在最要緊的是取得冊封,獲得松云門嫡傳弟子身份,我又不是依靠先知的人,這些變數就算有,難道我不能應付?”
沉思良久,一睜眼見窗紙通明,原來是雪映得窗紙發亮,但是也說明凌晨了,就起身推開門,見一片雪白,雪已停了,地上很厚,哈氣就有白霧。
裴子云出門,給了費用,離店沒有一里就是碼頭,看了過去,有著幾條船,有的載著布匹等百貨,再雇傭腳夫挑夫,運到內陸。
“都是回家準備過年,忙完這波,就沒有人了。”問了問,就有人說,不過正巧碼頭有一艘船正招攬客人,船首還挑著一盞燈籠!
裴子云仔細打量,見都是普通人,這才放下心來,問了問船程更是滿意,和自己路線暗暗吻合,而且這船雖談不上十分寬敞,但也不小,問了問價也不算高,當下就乘了船。
過一會雪又下,裴子云返艙,讀了點書,就睡下了,一路無事,一轉眼就是七八日,就在黃昏時,船在一處停了下來,有著船工喊:“余州平安府到了,大家可以下船歇息游玩,半夜時一定要回來,不要誤了時辰。”
裴子云聽著船上的聲音,心中暗想,這些日子一直待在船上,可以下去走走,當下取劍佩在身側,隨著眾人下船。
寒風吹過衣角,一路而行,入目就是一條長長青石板路,數不清的茶樓、酒館、當鋪、作坊鱗次櫛比,街道兩旁,商鋪,酒家,旅店,都是貼著大紅對聯,門上貼著福,熱熱鬧鬧,有著不少的小孩,在路上奔來跑去。
裴子云隨意散步,不覺已穿了三街:“是夜市啊?”
大徐不歧視商人,故每到入夜,這些大城,沒有風雨,不但賣果子點心糟蛋燒餅一應俱全,還有書畫、玉器、舊書、綢緞、首飾、真假古董,說實際,裴子云難得有這悠閑時刻,見夜市的人比肩繼踵,看的興致盎然。
不知不覺轉到東北角,有著不少燈籠懸掛,一輛牛車過來,抵達一處,下來卻是一個女子,裴子云不由打量了眼,雖大徐風氣相對開放,夜里單身女子出行還是少見,跟著過去一瞧,見寫著“南梅戲”三個大字。
票口中,賣票探著腦袋:“后排票十文,前排桌票五十文,二樓包廂二百文,這位公子你要?”
“前排桌票一張。”裴子云啞然失笑,竟遇到了古代的戲場,隨手買了張進去,見這戲廳寬大,兩層,一樓大堂,二樓包廂。
落座,堂倌上了一壺茶,一碟瓜子,稍過一點時間,開演了。
裴子云見眼前大幕拉開,一隊女子魚貫而出,繞了個半圈亮唱詞。
“還好,不是男人扮演的女角。”不過一開唱,裴子云懵了,這些唱詞都聽不懂,不過退出也麻煩,于是笑笑,就當是閑聊。
二樓一間包廂,燈光昏暗,一個女子看著戲,卻眸子空空,良久目光落到堂下,那里坐著個少年。
“看上去很英俊,是哪家公子出游吧,可惜,我已經失去了這權利了。”女子笑了笑,她倒不是真動心,只是恰有著感慨。
一小時,戲演完了。
裴子云迫不及待的出去,暗暗后悔,這種戲前世都沒有欣賞得了,現在自己更欣賞不了,吸入一口寒冷,看了上去,夜漸漸深了,人也漸漸散了,到底是古代,夜市也有限,大概八九點就散光了。
這時彌漫著一股香味 “三鮮餛飩”
“蟹粉湯包”
耳聽到一陣叫賣聲,四周店鋪關門,夜宵小販還在作最后一波的行人和看戲者的生意,裴子云隨手說著:“來碗三鮮餛飩。”
用完了,夜已深,行人幾乎沒有了,裴子云就向船而去,沒辦法,明天凌晨就要開船,自己住旅店怕來不及。
行了幾步,街角轉來一個更夫,戴著斗笠,持著梆子,裴子云也就無所謂穿過,但才靠近,驀間一驚,幾乎同時,寒光一閃,這更夫就刺出一刃。
“難不成濟北侯和圣獄門,還能追殺到余州?”
“這可是千里之外了。”
裴子云身子一側,他久受攻擊,自然反應極快,又快又狠,人不退反進,劍光一閃,劍已不可思議出鞘,瞬間沒入更夫的喉嚨,鮮血飛濺。
“似乎太容易了些?”殺了這人,裴子云有些疑惑,突聽到胡同里喊殺聲,只一掃,就看見一輛牛車,數個護衛保護著,接著就有一批人帶著面罩,進行圍攻。
“呸,原來是卷入了別的事件!”
“剛才那人大概是清場的吧,難怪殺起來這樣容易。”裴子云一掃眼,就看見了幾具路人的尸體,就想避開。
這時,一個蒙面者就低喝一聲:“快把這個目擊者殺了。”
話才落,幾個人上前殺來,將裴子云籠罩其中,眼神中帶著殺意,雙劍齊發,恨不得一劍把裴子云刺得前心透后背。
“蠢貨!”裴子云本不想多事,這時冷哼一聲,殺機頓顯,多次襲擊早就積累了戾氣,就是一劍。
“錚”一聲錯劍清鳴傳出,人影倏分,乘隙切入,兩人就慘叫一聲,心臟處一個血孔噴出鮮血。
只是瞬間,那個指揮者已經發覺不對,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立刻發覺裴子云是高手,但是他下意識的反應不是停止和喝問,而是長刀破空,風雷而下。
“殺!”幾乎同時,左右兩刀配合刺出。
“又是這種公然殺人的氣質,又是這種列陣配合。”
裴子云只是一見,就感受到了這味道,這種只有殺人無罪的軍人,甚至特殊軍人才能養出這氣質,等閑公門的捕快,雖是執法者,還沒有這種殺伐由我的威風。
對這種人裴子云理解太深了,除非你是上司,要不任何說法都對他們無用,為了國家利益,殺個路人有什么大不了?
當下就一聲厲叱,劍上突顯出朦朧異芒。
“錚”劍刀相交,火星飛濺,接著就是彈開。
“不,道術!”
“我是潞王黑衣…”這次的對手很識貨,驚聲叫著,但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裴子云太理解他們了,或者說,太明白他們的邏輯了,既已下手,自毫不留情,劍光一閃,二人一起撲在地上,鮮血滲了出來。
“呃…”為首一人的武功發揮了作用,只見胸腹側衣裂開,內臟與鮮血擠出,數秒內還沒有死,指著手指,似乎疑問裴子云為什么敢繼續動手,還毫不留情。
“對你這種人,直接殺了更省事。”裴子云淡淡說著,環繞一周看去,只見場內的護衛,都對殺一起。
這面死了六個,看上去毫不費力,但對付護衛卻手到擒來,兩道刀光閃過,有兩個侍衛被刺客一刀砍殺,“噗噗”二聲,二聲慘叫,熱血噴出飛濺在了車簾上。
“啊”車內就響起了一聲驚呼,一個丫鬟就顫顫抖抖的鉆了出來,說:“你們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傷害家主,不,小姐。”
這刺客冷哼一聲,一刀刺去,毫不留情,眼見這丫鬟就要斬殺當場,只聽“哐”一聲,刀劍相撞,火花四濺。
原來是裴子云用劍一擋,這刺客才往著這面看去,見是裴子云,也不問任何底細,眼神動也不動,又是一刀。
裴子云劍光一閃,撲進,刺出,長劍貫體而入。
“你該死!”余下二個黑衣人厲叫,卻毫不遲疑轉身就逃,任務失敗,必須回去報告,并且發動力量圍殺。
裴子云冷笑一聲,身體涌出一波白光,人影突快了數成,只聽噗噗二聲,一人右半身刺入,口中噴出大量鮮血,倒了。
還有一人捂住了喉嚨,血從喉嚨噴出,向后面倒下。
九具尸體觸目驚心,瞬間斬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