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秋山岳舉人家,房間內裝飾簡樸,只有一些書畫掛在四周,顯得文人氣息很濃,在房間的一側還有著一個茶爐,正在煮茶。
將這前兩次茶水倒掉,這才煮好第三次茶,正是甘醇,只聽一個人,慌慌張張過來,敲門:“老爺,大事不好了。”
岳秋山就有些不悅,呵斥:“什么大事不好了,給我細細說,不要慌,跟你吩咐過多少次,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擾我喝茶,一切事宜等我喝完早茶再說。”
“老爺,張玠玉張公子昨晚調遣了人去了江平縣,今天早晨就有著信鴿傳來,說是昨夜張公子一夜未歸,怕是已出得大事了。”
這人稟告,幾句話就將事情說的清楚,只是岳秋山還保持著鎮定,張玠玉雖是自己弟子和女婿,終是年輕,這府郡的道人系統,自己并沒有全部移交,只是漸漸轉移,自己壽數已經不長,但這大權不可一日旁落。
在江平縣中,自己更埋下了暗子,有著大事一定會有稟告,現在既沒有消息傳來,自然無事。
岳秋山將自己面前茶杯擺好,用茶壺將著茶水把自己面面的三個茶杯斟滿,一時間茶香四溢。
隨口問:“你可知他去干什么了?”
見仆人不敢答話,岳秋山才覺不對,大聲斥責:“快說,發生何事。”
這仆人跪下說:“老爺,不是我刻意隱瞞,我只聽說昨日公子聽聞裴子云殺了李文鏡,就帶著銀龍寺和羅幫的人去追殺了。”
岳秋山頓時起身,震怒:“張玠玉平日里穩重,沒想到今日做出這蠢事出來,真是該死,該死。”
就在這時,只覺得自己懷中一燙,這是通訊符箓有消息傳來,不由心中一驚,有著不好預感,喝退了這人將符箓取著出來。
符箓取出,一個人影出現,只是有些模糊,時有時無,這是受了干預才出現這情況,用手指一點,靈光投入了符箓中,這才穩定下來。
水鏡中背景是在一個房間中,環境似乎是客棧,虛影這才顯化,這里面的人就是說著:“不好了,師叔,出了大事,今晨臥牛村,裴子云領著村民到這縣衙告狀,似與著張師弟有關,說張師弟設計謀害秀才,是妖人,已經被殺了,距離我離的有點遠,聽不太清楚。”
這道人說完,就是對著水鏡一點,水鏡中就有著影像出現,江平縣衙之前,盡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都頭戴白巾,身穿喪服,正在縣衙門前聚集,還有著不少的棺木擺放。
岳秋山這前朝舉人一時間就喘不氣來,接替自己主管東安府事宜的弟子居就這樣死了,不由大怒,桌上正擺著一個紫砂茶壺,是岳舉人平日喜愛之物,岳舉人拿起茶壺就是狠狠一砸,摔在在地上,滾燙茶水四濺飛散。
對面人影里就有著一個信鴿撲動翅膀停在窗戶上的聲音,這道人就從著窗戶上抓過信鴿,取下這信鴿腳上的信件,拿著出來一看,不由驚呼:“師叔,大禍事啊,天大的禍事,張玠玉昨夜領著人襲殺臥牛村,殺了二十三個村人,更殺了巡檢,結果被反殺。”
“現在尸體和人頭都在,還有設計秀才之事都已暴露,苦主云集,禍事啊!”
這信鴿是圣獄門在縣衙之中埋下暗子通過人送出,這些暗子不需要做多少事,只需要將著縣衙內一些消息傳出,就有著賞銀。
岳秋山聽著這話,臉色鐵青,這張玠玉是瘋了么?
原以為是可靠培養之才,不想倒行逆施,現在還殺了巡檢,這可是正經官身,影響極壞,是將整個圣獄門都牽連進去了。
“這事我知道了,我會向門中稟報,你繼續潛伏,不要多事。”岳秋山緩了緩氣,這才臉色發青吩咐著。
“是、師叔。”這個道人這般恭敬答著,這才關了通訊符箓,心里有些發慌,只是匯報后,又輕松些。
岳秋山在房間內踱著步,這事是禍患,張玠玉穩重大方,可不成想今日做了這事,壞了規矩,還殺得巡檢,露了風聲,麻煩極大。
這事必須向掌門稟報,正用著通訊符箓聯系,這通訊符箓瞬間有了變化,一個真人出現在出現在了屏幕中。
這真人正是張玠玉的叔父,對著岳秋山冷哼:“剛才奉靈堂執事傳來消息,說張玠玉已身隕,我是想問問,師兄,到底發生了何事?”
真人言語中帶著冷意,張玠玉本來就是托付給岳秋山這師弟教導,可不成想,居被人給殺了,自然就有著不滿。
岳秋山嘆了一口氣:“師兄,出了大事了,張玠玉昨日帶著羅幫和銀龍寺的人半夜襲殺新晉解元裴子云,可不想殺了巡檢,自己也被人所殺,更有人揭露他當年害的秀才之事,我剛正準備稟告掌門,不想師兄你就來著消息。”
“什么?這逆子竟做下這般糊涂事。”真人本來是來訓責師弟,聽了這岳秋山的話,頓時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臉色發青帶著凝重,跟著岳秋山說:“師弟,事情你給我細細說來。”
岳秋山就是將著事情一一說道,這真人聽著就是大怒:“這該死逆子,這該死的裴子云。”
這事情大了,已由不得他來決斷,必須通稟掌門來決斷,只是這話自己去說,和別人去說,完全就是兩碼事:“師弟,這事我自去跟著掌門去說,稍后我自會傳來門中信息。”
說完就是匆匆關掉通訊符箓去尋掌門。
岳秋山不由就一嘆,當年自己要是能勤修道法,破得天門,入得嫡傳,或今日還在山中修行,而不是在地方處心積慮。
現在老老垂矣,而自己師兄還在中年,宛四十多歲。
不過轉念一想,內門清苦,而且外門內門雖有區別,可外門權力明顯大于內門,這就是京官和外放郡縣主官的區別,除非能成長老,才勝過外門主官。
真正的區別是死后,內門破了天門,就成鬼仙,自己哪怕享受富貴,也不過是凡人魂魄,最多受些庇佑。
過了些時間,通訊符箓就是亮起,真人出現,臉色也是鐵青,見到自己師兄這模樣,岳秋山心里也是一沉。
“張玠玉這逆徒,掌門已有決斷,將他從門內革除名號,岳師弟,你也立刻切斷所有和張玠玉的聯系,將他接手的環節斬斷,不要牽扯出我們別的棋子和部署,盡可能保留最大的實力。”
這真人停了一會,才是繼續說:“銀龍寺和羅幫知道我們消息的全部清除,弟子先行撤回,這事是張玠玉一人做下,我們圣獄門不會幫著去背,只有讓張家,銀龍寺,羅幫去背了。”
岳秋山聲音有些顫顫發抖:“這銀龍寺也就罷了,不過這羅幫可是我們圣獄門貫通州府的據點,要是丟失,我們實力立刻就要大打折扣。”
“這時還管什么大打折扣的事,現在我們不斬斷這聯系,被朝廷圈養的那些家伙尋著上來,到時可不是這點損失,這事情就此為此,這是掌門法諭。”只聽真人惡狠狠的說:“還好你們雖有婚約,但是并沒有公布,也沒有嫁人,這事對你的影響不是很大。”
“這不是小事,你謹慎又快速處理。”
岳秋山只得應了下來,就喚人,一個道人一個武士進了房間,見邱岳山臉色鐵青,見到地上茶爐摔的粉碎,知道有著大事。
岳秋山立刻低聲吩咐這兩人,兩人開始一驚,接著就連連點首,道人就回著:“師叔放心,這事我們有備案,既有了明顯令喻,那我們很快就能處理掉。”
東安府 街道繁華,市井中人來人往,城門官道突奔來一隊兵士,擁著一個文吏身側,向著知府衙門奔去,周圍百姓都驚嚇的四散逃開。
一個讀書人也被馬匹驚到,就要上去理論,一個老頭將這讀書人拉住,說:“你不要命了啊,書生,這幾個人可是有著緊急公文,你要是妨礙了,耽誤了公務可是要下大獄。”
這老頭指著這剛剛奔馳而過的士兵背后旗子說著,這書生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大徐開國未久,以前軍情似火,這種有著緊急公文的隊伍,阻擋了是可以直接格殺的,當下對著老頭稱謝。
知府衙門 知府處理完公務,剛吃完飯,正悠閑坐在后院躺椅上喝著茶,就在這時,一個衙役疾奔而來,大喊:“老爺,不好了,江平縣才下達任命新任縣尉被殺了,還報上來了。”
這知府神色大變,站了起來,接過了公文,只看了一眼,先神色驚恐,稍又鎮靜下來,行了幾步,就發布命令:“立刻給我命城中兵馬司過來,還有捕頭衙役都給我召集過來,今天有事要作了。
一面行走著,一面將著袍子穿好,到了外堂,這時捕頭已來到了大廳前,稍過片刻,兵馬司的人也來了,這人行禮:“府尊,不知有何急事?”
知府就下了命令:“你們二個,立刻率人抄封銀龍寺,不能走了一人,要是有反抗,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