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家主公這是進入張浩然這個身份了,宗浩山也不矯情,自然更是非常輕易的進入了隨從這個身份,牽著有些瘦弱的大黃馬,緊隨在張仲軍身后。
穿過那個高大的圍墻,終于見到了福龍郡城的街景。
這讓張仲軍滿是興奮地猛搖著扇子,因為這街道實在是太繁華了,寬敞得嚇人的大街,蜿蜒得如同迷宮一樣的小巷,密集的人潮,熱鬧的街鋪,還有那威武受歡迎的巡街衙役,給人一種超級盛世的感覺。
這里的熱鬧已經可以和帝都外城的熱鬧相比了,要知道帝都可是一個濃縮天下精華的中心城市,福龍郡卻只是一個沿海的郡城而已。原本應該天差地別的兩地,居然有著差不多的熱鬧人潮和商業環境?不吃驚才是怪事啊!
“這兒的衙役居然如此受人尊敬?”張仲軍有些愕然地問道,因為他見到路上的行人,居然有八成的人都沖著路過的衙役含笑點頭。反倒是那些店鋪的人對衙役們冷臉相待。
這對見過不少城市街鋪的張仲軍來說是很新奇的,因為其他地方的情況都是剛好相反,是街鋪的人笑語嫣然的對待衙役,街上的人冷眼相看。就是帝都那邊都是如此!怎么在這邊卻反過來了?
“主公,郡城里的幫派沒有一②∽長②∽風②∽文②∽學,ww+w.cf≧wx.ne⊕t千也有五百,而這些店鋪絕大部分都是幫派開的,官方下層人員的利益大部分都被幫派吞噬了,所以關于收店鋪規費的事,官府下層人員是絕對不會退讓的,據說為了增加官府下層人員的收益,他們還給這些店鋪搞出什么門前三包的衛生費之類的,當時搞得非常轟動,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幫派退讓了。”宗浩山熟門熟路地介紹起來。
張仲軍聽了才恍然,因為大部分賺錢的都給幫派和官府高層占去了,官府中層還能聯合起來組建幫派賺點錢,官府下層就完全沒有什么辦法,只好團結起來在城內收商稅和規費。
聽宗浩山的介紹,在這幫派滿地走的福龍郡,衙役們都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敢下鄉收稅了,都是官府和下面掌控地方的幫派討價還價之后,每年給個大致的數字,然后由幫派把稅款押送到郡城來的。
可以說,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福龍郡官府的權威,也就在郡城里還能展示一下,下面的縣里面,官府根本沒有什么存在感。據聞福龍郡下面七個縣,已經搞出縣城十大幫派組成的某某縣軍政聯合會了,對外是宣稱是某某縣的三巨頭擴大會議,讓本鄉本土的賢人參與進來,更好的為故鄉發展做決策。
至于鄉下,那就更不用說了,以前的鄉亭公所這些地方單位,雖然還存在,但也就是掛個名罷了,真正掌控鄉鎮的,完全就是鄉級幫派,一個個跟割據勢力一樣,占據了一個個村子莊園,互相之間為了土地資源而爭斗廝殺。
“呃,這都跟古代的亂世一樣啊,不過他們縮在鄉下爭奪土地干嘛?他們是幫派啊!不是掙錢才是第一要務嗎?跑去搶土地有什么意思?真的想當割據軍閥啊?!”張仲軍很是不解的問。
宗浩山有些赫然的說:“主公,您也知道鄉下的幫派都是最低級的幫派,雖然掙錢是幫派的第一要務,但這錢也得有得掙才行啊!”
“他們搶奪土地資源其實也是為了掙錢,因為他們得為縣里和郡里提供各種最基礎的資源,比如大米、水果、蔬菜、礦產、木材、織物這些,只能通過土地的收成來賺點幸苦費!”
“所以對于鄉下幫派來說,爭奪土地資源就是最大的事,就跟城里的幫派爭奪商業街道一樣的道理。”
聽到這些,張仲軍愣了愣,有些愕然,又有些恍然,不過他很快又皺起眉頭:“既然鄉下的幫派只能通過土地掙錢,那么下面的鄉民會不會被剝削得很狠?”
宗浩山不以為然的說:“這是肯定的,不然鄉下幫派如何積攢到進軍下一級的資金?據說在鄉下,幫派和他們勢力內的民眾分賬是分的,應該剛好夠鄉民過日吧。”
“哼哼,分看來還可以,但想來上繳賦稅的時候,全部是鄉農負擔。到時鄉農手中分到的四成又能剩下多少呢。”張仲軍臉色不好看的冷哼道。
宗浩山咂吧著嘴巴,沒有說話,但看神色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張仲軍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其實說起來,他也是領主的性子爆發而一時激憤。那是一種領民被剝削,自己領主卻沒撈到一點好處,全給下面的人侵占了的詭異感覺。
真要說起來,張仲軍這貨錦衣玉食出身,除了苦惱自己沒法提升修為外,他哪兒知道什么人間疾苦這類玩意啊!
就是跟著管家下鄉,那也只是下去轉換一下心情,去哪兒都有人侍候著,哪兒知道鄉下是什么情況?
再說了,張家的伯爵府根本就不在意鄉下的那點收成,下去收稅收租都只是為了表現主家權力而已,所以給自家仆人佃農的待遇都是非常優厚的。張仲軍這貨就算想要看,都看不到權貴豪奴乒民眾的情況。
對張家這種漸漸升起的貴族來說,臉面和名聲才是最重要的,誰耐得去乒那些泥腿子啊!所以張仲軍只是憑借理解,本能的對壓榨鄉民的幫派感到憤怒。
這里的憤怒,更多的是覺得幫派這么做,會敗壞帝國的名聲,而敗壞帝國的名聲,自然也會拖累貴族,自己這個貴族也會跟著遭殃。
至于引發暴動和造反?張仲軍想都沒往這邊想,開玩笑,這是一個偉力歸于個人的世界,天帝實力最牛,帝國實力最牛,官府實力最牛,連字都不認識的鄉農,只有一把苦力,連煉體期都達不到,談何造反暴動?
農民起義或者暴動,在帝國這邊是不好使的,因為隨便一個地主士紳就能把上萬人的農民暴動給鎮壓下去。(